第4-7章 血海熔爐

  熾天子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她跑到了血海天體的深處,這裡好比是太陽的核心,緻密的聚變等離子環繞熾天子周圍,密度和能量都是很純粹的樣子,在這樣的血海深處,描述光影的色彩都完全沒參考性,,一下子就被密集的高能粒子推散,或許說,一般的物質在這樣的聚變等離子流體中會一下子成為其中等離子,無論是哪一種原子形成的元素,都一視同仁,只計較中子質子程度的區別不同,大量的正電子都沒法在分散任何一個粒子上被攜帶。

  不過熾天子摸著黑到了血海脈搏的源頭,穿過血海海床,來到一片充滿聚變等離子的地方,就是這血海天體的核心,這裡就相當於有顆小太陽藏著,熾天子已經小太陽周圍走了好幾圈。而熾天子的衣服可沒蒸發掉,熾天子也只覺得溫暖,好像在冬天的溫泉里一樣,原因就是熾天子調整的倍數,不過不是自身的位移量,而是自身的自定義閾值,只要熾天子將自身閾值調整到恆星規模的倍數就能讓自身的信息和外在的信息保持相對同級,所以熾天子一直沒聽到米字愛麗的通話也很正常,此時細微的聲音不止被周圍的等離子體環境淹沒,其相對熾天子的感知已經小得有好多數量級的倍數了,大概是聲音分貝的對數遞減,越來越明顯。

  「摸到了,這血海脈搏的跳動,是個鐵塊來回撞在海床下的岩石圈形成的。」熾天子想著,現在的她可不能隨便說話,不然說出的話就會如在山谷里喊的回音一樣。熾天子想的鐵塊,就是那些無處可去的正電子報團在一起形成的凝聚物,電子凝聚物就整個在這個小太陽區域裡上躥下跳,周期性地撞擊著海床下的床底板。不過目前熾天子沒法準確摸出小太陽和鐵塊一樣聚在一起的電子的規模,還是得到外圍進行測量。

  熾天子一開始在薔薇藤末端以為脈搏是某種宇宙大生物的心跳產生的,現在看來這脈搏就來源於此處的小太陽,而這小太陽已經是血海天體的相對中心位置,應該是血海原本向內沉澱形成了很大的海床,而海床內部再向內坍縮形成了小太陽,就好比一個熔爐一樣,海床沒坍縮的上層就是熔爐的爐壁,而血海沒有繼續坍縮完全形成一整顆恆星,熾天子推斷是天體內積聚的正電荷阻止了海床的繼續坍縮,相當於一個氣球里充滿的氣體不讓氣球變小。

  熾天子又想到薔薇叢如此需要血海的營養物質,薔薇空島越遠離太陽系就越看不到陽光,於是另一個大膽的計劃在熾天子腦海里浮現,不過熾天子決定先回薔薇叢,這得和薇兒們好好探究一下。而現在恆星閾值的熾天子得想辦法回去,在這熔爐區域裡完全接收不到薇兒們的消息,即使熾天子跑出熔爐也沒法找到適合的恆星參照物去找薔薇空島的位置方向,那又得兜兜轉轉好久。

  不過熾天子可記得自己是怎麼進入這熔爐的,一開始是按行星倍數走了十七步,然後閾值逐漸調大到恆星倍數,這兩個倍數的具體數字至關重要,熾天子記憶不了一長串的天文數字,但只要記得該數字的數量級,採用科學計數法表示,省略掉小數點兩位後面的數字,熾天子就能調回到在薔薇叢上的狀態的近似範圍,誤差大概會在百倍以內,這樣問題就不算很大。

  於是熾天子摸好自己大致來的方向,倒著走回去,感知到走幾步後碰到海床床底,繼續則看見了些光亮,聽見了些脈搏聲音,想必是血海深處高壓處;再繼續走,倍數繼續回退,熾天子就漸漸看得越來越清晰,能看見血海的血霧的紅色在眼前漂浮,能聽見背景音的厚重脈搏如呼吸一樣;然後,熾天子就撲地一下到了太空中,停下腳步,眼前大半的視野里都是血霧海,熾天子差不多能在這裡看到血霧海的外圍全貌,這樣就出來了呢。

  不過熾天子出來的地方不是薔薇叢所在的方向,薔薇叢應該在薄薄的血霧裡,熾天子用上次的方式,排查軌道,因為薔薇叢也有繞著血海天體轉動的趨勢,熾天子只需要選好位置等薔薇叢過來後找地方著陸就好,此時熾天子已經聽見沙沙的通話聲音,熾天子繼續調整自己的閾值,直到自己能聽清楚外耳機的聲音,這樣就能跟上通話聲音的頻率和波幅,也就有了閾值的參考物,將原來的百倍誤差減小到個位數。

  「天子,天子,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被血海的血口吞掉回不來了。」米字愛麗說著,聽到熾天子在問軌道坐標的事,於是就快速調用觀測的天文望遠鏡去找天子所在的區域,那個區域很明顯,因為可以透過薄血霧看到血霧海伸出了一縷觸鬚一樣結構,就好像熾天子跑出來形成的風帶煙雲,應該是熾天子在過程中不同時刻的閾值順帶帶出的血海物質,所以可以看見這縷觸鬚向著熾天子而不斷變細。

  「這邊,這邊,以你的為動系,薔薇叢的相對坐標是:六十槓三十槓四十五,倍數為七十二點九六,重複一遍……——收到,收到,我在薔薇藤海灣登陸,噢,海灣的貝塔區是空的。」通話繼續著,看來熾天子已經調整到了正常的閾值,然後就見薔薇叢海灣有一絲血霧而來,是熾天子閃現形成的一串血霧雲點。

  此時的薔薇叢已經在誘導區域的誘導下從血霧中露頭,熾天子憑肉眼就幾步走到了海灣上的木地台上,這薔薇海灣就是薔薇叢內的大大小小的河流流向薔薇叢邊緣形成的海灣,在邊緣的水流就掉入大瀑布,在大瀑布中慢慢相形成雲霧,雲霧又環繞側面的薔薇叢到薔薇地面地基上的天空大氣層里形成積雨雲。所以這大瀑布相當於是讓水流到了薔薇的天空大氣層高度,因此要是有薇兒冒險去海灣衝浪,那她可能會掉入大瀑布,然後被帶到雲層中,從薔薇叢的天空上跳傘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