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順風玻璃倉

  一張很大的青色布在薇兒廣場中央的地基開闊地攤開,放了好多把椅子來讓布不碰到地面,布也不需要攤開得很均勻,褶皺多多少少有些也無妨。布外圍有幾位薇兒拿好防爆盾,迎接寬葉椴的到來,其她薇兒都在更外圍的薔薇藤牆上,遠遠觀望著。

  很快,布中間就變色,有血紅的顏色從布的中間暈染開來,一個血漿的氣泡從青布上冒出,大概有一隻成年鯨魚大小,然後薇兒們緊張著,然後氣泡被裡面的血漿顏色的物質給撐破了,一下子炸開,在廣場中央炸開的血泡弄得滿地是血液,防爆盾穩穩的擋住了血氣泡的爆炸,沒讓盾後的薇兒沾上一點污漬,薔薇藤後的薇兒們沒被波及到,不過爆炸後形成了一團血霧,還沒散去。

  於是在廣場上空,一個煙花點燃了,這煙花類似人工降雨,很快廣場上空的大氣就下起雪來,算是人工降雪吧。雪花落下讓血霧吸附上去,頓時廣場的視野清晰起來,氣泡爆炸中心有一個臥室房間大小的玻璃球,透過玻璃球,可以看到一個穿著衣裙緞帶的女子和很多她的衣服,她見到達了目的地就從裡面打開玻璃球,打著雨傘走了出來。

  看樣子是寬葉椴,她好像剛結束旅程一樣,看著周圍的薇兒廣場,血色的雪花飄零飄落,就像是在歡迎自己一樣,而已經有很多薇兒上前打掃著廣場中心炸開形成的血的污漬,在低溫的降雪中,血的污漬都能很容易地隨著雪堆一塊被鏟走,薇兒們很快就清理了地面的血,而青布和椅子完好無缺,青布的超疏水性讓血泡也沾不上去。

  米字愛麗和薇兒醫生上前,醫生檢查著寬葉椴的生物情況,米字愛麗一時有很多想說的,比如:寬葉椴是怎麼過來的;寬葉椴要待多久。而這時,熾天子先一步閃現走到寬葉椴面前,熾天子看著薇兒們收起的青布,以及帶寬葉椴來的玻璃球,有些認真地說:「你是量產的寬葉椴,有什麼目的?」

  寬葉椴一時有點迷糊,難道自己不是從第三行星的彈弓上彈過來的,雖然中間的天文距離通常不太可能彈這麼快,可昨天不是有太陽風嘛,坐的玻璃屋正好順風,也就這麼快到了薔薇空島。「誤會了,天子,我可是乘坐的墨水號從地面上彈射起飛的,只是一開始墨水還是黑色,不知怎麼到這裡就成紅色了。」寬葉椴說著,當她抬頭看天空,看到整個薔薇叢擦著血霧海,不禁驚訝起來。

  「你們這是被什麼宇宙怪物盯上了嗎?不會是熾天子揍完火苗星後,引來的敵對天體吧。」寬葉椴說著,仔細想想也完全有可能是什麼恆星級怪物扔了滴它的血過來,說不定有這種能把自己的引力場縮起來的恆星怪物就緊挨著太陽系,讓行星規模的探測儀器也沒法測出其存在。

  「喔,既然不是複製的寬葉椴,那快來看看測量方案。」熾天子顯得冷冰冰地說著,此時米字愛麗靠近寬葉椴耳邊說:「熾天子現在醒著夢遊呢,我們的清醒噴霧都噴不醒她了。」寬葉椴看著熾天子,熾天子頭髮毛糙糙的,完全沒梳理過了,眼皮睏倦的樣子,疑似有黑眼圈,想必是沒休息好有些失常了。

  而此時,玻璃屋裡的衣服堆中,爬出來另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驚訝的薇兒,寬葉椴更是驚訝,沒想到一路上玻璃屋還有別人藏在衣服堆里,怎麼自己一點也沒察覺呢。那人銀白色頭髮,穿著打扮都很少很簡潔,好像是從夏天炎熱的季節來的,她見外面冰天雪地的廣場樣子,於是就挑了幾件衣服褲子穿好走出來。

  熾天子用無神的眼光看著陌生的來者,一步就走到她面前仔細端詳,真的沒見過這人,難道是不小心乘坐而來的,又或是偷渡者,那可少見。而那人見熾天子瞬間到自己眼前一點也不慌亂,而是靜靜地看著熾天子,同樣有些面無表情的厭倦神態,於是熾天子張開手中攥著的草稿紙,攤開草稿紙在這人面前,熾天子試探著對方的反應,對方最好有足夠的聰明去冷靜看出自己布置的圖。

  「你可以叫我無織布,如果你要去往樹函數的場景,那我正好順路。」這位自稱無織布的人說著,她好像就是來薔薇叢搭薔薇叢的順風車,而之前一直搭著玻璃屋,她就像人偶一樣,微弱的呼吸聲和柔韌的身體,一動不動,藏在衣服堆里也沒誰察覺。

  熾天子此時揉揉眼,睡眼惺忪地真正醒來看著眼前的無織布,真是奇妙,熾天子做的是清醒夢,而剛才又一直夢遊,夢遊看到的真實情況只被淺淺在潛意識上加工了些,所以熾天子完全記得夢遊時的對話,醒來後一些變了自己說話的語調。「喔,早上好,歡迎來到薔薇空島,不過正常人來了可就回不去了嘍,薔薇叢已經不在航空倉的恆星軌道上了。」熾天子突然轉換的樣子,讓無織布有些錯愕,這就是熾天子睡覺時不用睡袋約束的後果,熾天子夢遊起來就是閃現的鬼魂一樣,一下清醒後就有活力了。

  「抱歉了,昨晚看書看著看著睡著了,忘記回床上休息,那我還是小睡個午覺再來吧,一會兒我們再好好聊聊,無織布。」熾天子說著,又消失不見了,有活力的薇兒們上前看著無織布,一下子忽視了一旁的寬葉椴,寬葉椴收拾好行李,米字愛麗就去給寬葉椴找住所。

  寬葉椴走在這地面森林協助薔薇薇兒們修建的新社區街道上,那天她離開後忙著報導新聞,後來只在一些新聞媒體上看到過薔薇叢的樣子,然後墨水公司有太空玻璃屋的名額就參加了,太空玻璃屋就是讓玻璃里所保護的東西通過墨水通道進行太空旅行,墨水在天文距離上的相對速度是按墨水通道的線位移加靈敏度的調試完成的,就好比滑鼠在屏幕上劃的速度受到靈敏度的影響,越靈敏就劃得越快,只是精度會降低,所以中途高靈敏,抵達前進行降靈敏度,類似於減速靠近一樣,然後從墨水通道出來就需要一張足夠大的紙,那張大青布就正合適,至於出現的血泡,那肯定是玻璃倉出來時雜糅到的噪點物質,這物質正是從薔薇叢外的血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