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深夜補水
熾天子走在上界限的夜晚，夜風吹得冷冷。
天空上划過一架紙飛機，熾天子看過去，看見是薇兒零禮和薇兒屠鴉在駕駛。
「你們去哪呢，你們有什麼緊急任務嗎？」熾天子已經走在空中，跟隨在紙飛機側面不遠處，用通訊頻道和紙飛機里的薇兒零禮通話。
「我們在用手感測量現在水池天體的實際深空速度。」薇兒零禮說著，因為薇兒本身的精密感覺，所以現在是薇兒屠鴉在駕駛紙飛機，薇兒零禮在用手拿著墨水筆，在紙上畫圓，一圈圈的圓。
熾天子很快想到起來包含的軌道邏輯，雖然按照參考系的運動規律，目前的水池天體和雲母石，都完全沒有額外的深空的背景當做位移參考，也就完全不知道目前的相對深空的速度和加速度甚至加加速度的大小，而螺旋運動的話，就可以做到一個方向上的角度變化的考量，而這就需要紙飛機繞著水池天體旋轉，這樣再由薇兒通過筆觸的痕跡刻畫，就能得出一個偏差的圓圈曲率。
「嘟嘟。」一個警報聲音在紙飛機的駕駛室響起。
「任務取消，太空的天氣不好。」薇兒屠鴉說著，然後紙飛機尋找地面的空地降落，降落在了一處割完稻草的稻田上。
薇兒屠鴉和薇兒零禮下了紙飛機，然後十幾米的紙飛機就摺疊起來，成一個小越野推車。
熾天子走到稻田上，看著天空，水池上界限的大氣層的天空很晴朗，但大氣層外現在多了一大片太空雨雲。
「怎麼不用星空盒子，讓深空的自動空間站來記錄數據呢？」熾天子詢問著，這樣親自加速的紙飛機去測量，對於薇兒來說還是冒險了些。
「當然也可以這樣，只是，我們想飛起來，飛在更高的天空。」薇兒屠鴉說著，取下防護服的頭盔。
「更高的天空，天空的大氣層越往外越稀薄，漸漸就沒了天空啊。」熾天子說著，她想薇兒屠鴉說的是不是另外的意思。
「當然不是水池天體的天空，而是熾天子說的這個世界的鏡頭，我稱之為有限的天空。」薇兒零禮說著，點開屏幕圖像，是一片黑幕的深空，水池天體和薔薇叢都在這個黑幕中，但黑幕慢慢放大，居然出現了太陽風的風絲。
「看見了吧，延遲的信息，這股強力的太陽風甚至把薔薇叢的天體帽子給吹飛了，這不就說明，我們正在跨過漆黑星空，而要撞上前面的光了嗎，這下我們可得去測量出水池天體的速度，別到時候撞上我們還沒來得及看見的星球。」薇兒屠鴉說著。
「還是新的星空？是這樣的嗎？」熾天子趕緊看著前方，明明在空白空間裡是一片漆黑，就說明整個水池行星系都到了世界的寂靜盡頭才對，難道是自己一直所見的空白空間是幻象嗎？
「可能不叫新的星空，因為我們就在這樣的星空里，只是我們快要飛起來，才窺見這樣前方的光影一二，天子要不也用我們的濾鏡看看。」薇兒零禮說著，此時別處地面支援組的薇兒到了稻田，是牡薇兒和薇兒油菜，她們帶著一些設備，給降落的薇兒零禮說著和薇兒屠鴉做著全身的檢查，比如骨折和擦傷什麼的。
「窺見一二？」熾天子重複著疑問，接過薇兒零禮的頭盔，然後看著空白空間，頭盔里是半透黑的墨鏡，再次確認空白空間的迷霧，這時熾天子看見，這空白空間已經是如此破碎，連迷霧也是厚度不一的殘缺。
熾天子一下子癱坐在稻田上，稻田的斷秸戳得硬得像石頭，主要是熾天子回想起之前掀開空白空間的地面，所見的那深淵巨口，然後四周的空白迷霧現在又那樣不均勻散布。
「這說明一件事，對於薔薇叢和薇兒們來說，是繞了很遠的路才這樣飛起來，而對於我來說，從一開始桌面上指定卡片的方向，其實就一直沒有走動過一步，難怪薔薇叢的軌跡一路以來都是和我卡片上方向同路，只是因為對我來說，我未曾走動，沒有離開過起點的像素點，而這個像素點，就是包括整個原星空，寧靜星空，漆黑星空的這整個大範圍。」熾天子解釋說著。
一旁的薇兒零禮和薇兒屠鴉都感覺很震驚。薇兒零禮震驚的就是薔薇叢一路以來的遙遠距離，對於熾天子來說相當於原地未動，那熾天子所應該去往的路，到底要套娃多少尺度數量級的星空啊。
薇兒屠鴉震驚的是，原來熾天子一開始，和薇兒們還有薔薇叢同行的理由的基礎是不存在的，根本就不是同路，只是薔薇叢的飄行一直在熾天子說的起點的那個地圖原點上，這完全是微觀和宏觀的失衡。
熾天子感覺無力的是，自己隱約感覺的生命盡頭，就是抱著虛假希望消逝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心就湧上心頭，一時讓熾天子接受了很多記憶，甚至包括自己來到第三行星前的很多細節，總之是一種燒腦的難受感。
熾天子坐在稻草堆上喝著水緩緩，薇兒零禮和薇兒屠鴉還沒離開，她們希望這樣好好陪伴熾天子，秋天夜深寂靜，山林的冷霧瀰漫，就當是一次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