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蜘蛛須的束縛
冰雹後暴雪轉暴雨的雨天，蛇薇兒在薔薇叢的平均地基高度的負一層的停籃子纜車的停車庫裡，她在陰暗地地基上爬行著，明明是薇兒卻顯得有些像是蛇一樣，她就是喜歡到各處走走停停爬爬，這讓她的身體很是柔韌，大概是一種舒服的運動，不限地形。
蛇薇兒可冬眠了好久，現在是夏天，當然要出來爬爬多曬太陽，不過自己身上也沒有鱗片，體溫也不是變溫動物一樣，只是正常不過的薇兒的身體。她去了薔薇叢的很多地方，上星期她就在搬運著石頭在薔薇叢的某高處的葉子地形間砌牆，沒怎麼遇到別的薇兒，她也不太想說為什麼要去用石頭砌牆，只是一個秘密。
不過薔薇叢外面曬太陽的地基上的太陽光太曬了，她還是喜歡地下層陰涼的地方，就爬著地上，像貓按著前爪伸懶腰打哈欠一樣，不過很像是吐著蛇的信子，打哈欠時，牙齒里的口水就好似呲水槍一樣出來，這讓蛇薇兒捂著嘴，看著周圍有沒有別的薇兒，就是那種自己有些失禮的樣子。
蛇薇兒站起來，她聽到上方有順著薔薇大葉子掉落到地上時的動靜，就相當於冰球砸在地面碎開的聲音的樣子，有些冰雹球砸得滾落彈到了這負的樓層里，能聽到不時傳出的彈珠彈跳的連續聲音，蛇薇兒一聽到這樣連續變化的高頻率聲音就感覺寒毛豎起來。
「咯吱咯吱，絲絲。」蛇薇兒朝著這聲音變化處發出恐嚇，她聽到彈跳的聲音越來越近，很是沒有能夠保持安全距離，就見幾顆冰雹，球已經彈滾到了面前，蛇薇兒拿著小木棍戳一下，小木棍就是花椒樹的枝丫，沒用薔薇枝丫是因為有時薔薇枝丫像輕薄鋼筋一樣，感覺怪怪的。
冰雹球慢慢融化，但很詭異的是，冰雹球如延遲又緩慢的肥皂泡泡一樣，向四周生長出蜘蛛絲一樣的須絲，在空氣里像水母一樣，隨著空氣漂浮末端一接觸到結實的牆壁就伸直黏住，一下粘到了蛇薇兒拿的棍子上，很是像粘上了泡泡糖。
而後，冰雹球更多地在這籃子纜車停車庫裡展開牽絲，一旁路過的野薇兒走過轉角，看到這一幕，一下被嚇得炸毛跑開，很是像是野貓一樣，蛇薇兒看著野薇兒逃跑的方向，很是好想認識一下野薇兒呢，不知道她和自己的食譜是不是有一樣的，要是和自己一樣小裂齒類動物的話，那可得好好擁抱一下野薇兒。
冰雹球展開的絲須本身看上去不嚇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和有毒物質，就是顯得不明所以，蛇薇兒冷靜地前去看，大概這樣突然展開的冰雹也球和野外的綻放的花朵一樣，只是有突然的變化和風吹草動一樣，不時出現越來越多的分絲，要知道一隻小蜘蛛的絲都能布滿一個廣場，這麼多冰雹球都像蛛絲一樣牽開的話，那可能要覆蓋薔薇叢各處地表。
蛇薇兒用手指觸摸冰雹絲，感覺很有彈性粘性，然後從懷裡掏出和熾天子同款卡牌，這卡牌就都相當於是上薔薇社區網絡的工具。上面的社區網絡通知，說這些觸鬚本質就是二氧化碳，是其中富含的信息草的信息結構影響了二氧化碳呈現流體偏固態的變化，就像一種摺疊的剪紙完全展開後的樣子。
蛇薇兒一時沒理解這意思，翻看最下面的危險等級評定，大概就是評定為會把一些東西黏住，沒有直接明顯的危險，然後未知後續情況，還等待收集數據中。
「真的沒有直接危險嗎。」蛇薇兒說著，就看見從這層的花壇跳飛出的螞蚱被粘在了這冰雹絲網上，螞蚱越動彈，冰雹就越有意識的一樣分出很多細絲網將螞蚱的腳和翅膀都固定住了，讓螞蚱最後連腹部都心跳動靜都看不見了。
蛇薇兒往停車庫外離開，不過停車庫外的冰雹球堆得很多，有隻河狸就被粘了上去，然後河狸靠著啃了一圈冰雹才掙脫跑掉，這可讓蛇薇兒的眼瞳豎了起來，她看見了想到了河狸如果繼續被困住的話，不僅四肢動彈不了，恐怕連心跳也會被更細小的能鑽進體內的冰雹絲給束縛住，讓河狸很快暈厥，甚至包括肺部的呼吸系統也會被冰雹絲給拴住，然後窒息掉了。
「嗯，甚至連肚子也會被這冰雹絲給束縛住，就沒法吃東西了。」蛇薇兒摸著自己的肚子，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小腸在不聽話的扭動，很是餓了的樣子，還好剛才自己沒有去亂吃路邊的小甲蟲，不然就得像刺花螳螂一樣肚子疼了。
此時有從外面來的籃子纜車自動過來停靠入庫，結果就是被這冰雹球展開的絲黏住，而且籃子纜車裡的引擎也很快沒了聲響，看樣子是籃子纜車裡的機械結構也被冰雹絲攪住了，可籃子纜車的主機動引擎是密封好的啊，真不知道這冰雹絲有多細。
蛇薇兒去尋著別的離開的出口，電梯什麼的肯定是不能乘坐的，樓梯還能走，不能往上走，蛇薇兒沿著牆角爬行，大概是按照消防演練的撤退動作，蛇薇兒到了負二層，看到薔薇叢的機動列車也被展開的冰雹球絲網給固定鎖住了，而且還有嚴寒的氣息。
「記得二氧化碳固態的溫度都很低的，太冷的話，我又要冬眠了。」蛇薇兒轉走進地基走廊里，到一個儲物間裡先躲藏起來，看那冰雹球只要察覺到動靜就會往動靜的地方延伸，蛇薇兒在這安靜漆黑的儲物間蜷縮著，無聲點著觸屏的卡片，寫著這裡的情況，然後呼叫救援。
本應該保持安靜的地方，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蛇薇兒警覺地看著儲物間的台上的舊的有線電話，就是有種午夜凶鈴的感覺，蛇薇兒伸著手去夠著桌子上的電話，然後她正要伸手去摸時，就一下摸到另一隻手，另一隻手也在和自己一樣在桌子另一邊要接電話的樣子。
蛇薇兒的手摸著那隻手，那隻手也在摸著自己的手，確認兩邊都是薇兒的手，於是蛇薇兒摸著那隻手，表示謙讓，讓對面先接，這是薇兒們的觸摸式的手語，可以讓薇兒們在特殊的黑暗情況下安靜地彼此對話，很是形成了某種默契感，尤其是在薔薇叢上薇兒數量不多的情況下更是適用了。
兩邊的手都相互摸寫著外面的情況，就像螞蟻的觸角交流信息一樣，就是摸寫得久了點，對面的手就感覺被摸得手癢，於是就把電話給蛇薇兒的手，蛇薇兒拿下電話，電話就是以前的麥克風話筒式的古早造型，還有一圈圈繞著的電話線，顯得很是有握著的感覺。
電話那邊傳來古怪的低語，說著一些沒有邊際的話語，好像是在說往北走的山地里有隻野生的小黑熊，即使森林生態混亂起來，小黑熊也能靠吃雜食不被餓死，不被別的猛獸打敗。這語氣很是顯得很殘酷狡猾，讓蛇薇兒想到一本故事書里寫著一隻大黑熊帶著小黑熊，然後小黑熊把蟒蛇當做肉條來摔打成幾節後吃掉的可怕情節，讓蛇薇兒感覺害怕起來。
蛇薇兒在害怕中思考著怎樣讓這些想要束縛住動靜的蜘蛛須給清理掉，要是薇兒們拿著掃把掃，那也要掃很久，如果說這樣的冰雹絲是從冰雹里剪紙展開的，那可能還是用剪刀，快剪掉裡面連接的地方好，但恐怕連給簡單施加剪切力的動靜都容易被束縛住。
蛇薇兒摸索著儲物間裡有沒有別的工具，剛才的電話沒有源頭，的確是顯得詭異了點，記得薔薇叢總是防禦著若有若無的敵人，總有各種備案，所以每次薔薇叢遇到真正難解決的危機事件時，都是因為這危機事件以前沒有見過，也不好劃分到以前的相似種類里，加上調查信息不足，這些奇怪的事件出現得都是突然，就像轉角冒出怪物來把人毫無預兆地嚇一跳一樣。
蛇薇兒記得薔薇叢寒冬時有次天空冒出很多絲線，到處抓著薇兒們，把薇兒們當做木偶來提線，自己也被幾根絲線抓著過，不過自己身體很是柔軟，大概是像蛇一樣沒有，稍微扭動下就掙脫掉了那些提線，現在的這種冰雹絲可是更加細化自動的樣子，讓蛇薇兒不敢像剛才的河狸一樣強行闖上去咬破冰雹絲突圍。
然後蛇薇兒摸到了儲物架子上的一把水槍，水槍是那種發射樹葉的玩具槍，於是蛇薇兒就拿著玩具槍準備繼續往樓層下突圍，並摸著屋子裡的另一位薇兒，另一位薇兒摸回來表示她就在這裡不出去，蛇薇兒就輕手輕腳地離開儲物間，雖然不知道是哪位薇兒在這裡，似乎好像薔薇叢以前傳說的幽靈薇兒，又或者叫影子薇兒，不過都是薇兒，蛇薇兒一點都不害怕這影子薇兒。
蛇薇兒往洗手間去，找著洗手間的水龍頭，擰開卻只有幾滴水，看樣子是這絲進入了管道里把水管里的水給束縛住了，這樣密集的束縛，可是不能直接硬碰硬，不過沒水的話，這把水槍就發揮不了用途，用途就是朝著蜘蛛鬚髮射水和普通樹葉的混合物，將蜘蛛須破壞掉。
原理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意外地很可行，蛇薇兒往水管里倒入些樹葉碎片後，很快裡面的水流就通了，蛇薇兒趁著水管里的流水沒被再次被束縛前，給水槍裝滿水，裡面還有很多樹葉的碎片，主要是這些樹葉裡面有很多饑渴葉綠體。
饑渴葉綠體就是薔薇叢上發現的變異的植物細胞結構，即使在光照不足的情況下，也會吸收二氧化碳進行紅外波合作用，紅外波合作用就是比可見一般都光合作用要廣泛點的植物細胞生長作用，要不怎麼說薔薇叢的薇兒們總是在抑制著生化戰爭呢，不然就算出現饑渴線粒體吃光氧氣也是有可能的。
蛇薇兒用這水槍發射水葉混合物，很快清理掉了往下層出口走廊的冰雹絲，這些冰雹絲在密閉空間裡也是會很危險，是展開過程中產生的二氧化碳會排走掉周圍的空氣，讓含氧量降低很多，有時呼吸著習以為常，等真正缺少氧氣時才會感覺心裡力不支。
不過這樣的水葉混合物量還是太少了，要完全清理掉這麼多的話那不得需要一條河流來沖刷，這一下讓蛇薇兒想到半隧道左邊的河流里就有很多浮漂的水草，那些水草里可也有很多這樣的葉綠體，於是蛇薇兒用卡片電話來呼叫著半隧道的電話，不過半隧道那邊現在除了閣樓薇兒外，沒有別的薇兒和人偶在。
閣樓薇兒聽著電話那邊是絲絲絲的聲音，就好像蛇在窸窸窣窣一樣，閣樓薇兒看著電話號碼，得知這是蛇薇兒，蛇薇兒隨後發簡訊過來，就是需要閣樓薇兒將半隧道的水管水閥接向地基下層的消防管道里，相當於是要換水。
閣樓薇兒看著外面，半隧道附近沒有什麼動靜，但看著前面的薔薇廣場上，已經看到很多冰雹絲在廣場裡攀緣著枝丫和樓間蔓延，就是在大夏天的晴天形成雪霧凇一樣的晶瑩模樣，可以看見天空飛的鳥兒在須的束縛中飛不動翅膀，各處籃子纜車沒有動靜，廣場上的人偶都凝固了關節在原地，整個如重新冰封后的薔薇廣場。
然後，蛇薇兒沿途拉響了煙霧報警，半隧道那邊的河水沿著消防管道替換了過來，水流里的細小水草包裹著很多饑渴葉綠體，然後地下層的各處的水花噴霧就噴了出來，饑渴葉綠體們就像黴菌一樣，一點點將這二氧化碳的冰雹絲給消化吃掉，呈現出暗綠色的樣子，輕輕一碰原地束縛的地方就碎掉了冰雹絲。
蛇薇兒趕快把自己的發現發送給其她薇兒，這樣這裡就已經很安全了，要是薇兒們躲不開就可到這裡地下層來避難。接著蛇薇兒返回儲物室去找影子薇兒，很想知道影子薇兒到底是誰，不過到達後，儲物間裡沒看見別的薇兒的身影，蛇薇兒聞著著影子薇兒留下的清香氣息，想必她一定很好看，好想下次遇到和她一起擁抱，然後纏繞吃掉，不是，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