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清晨堤微堤
（一）
人偶們給熾天子取下設備，熾天子帶的設備看上去就像是一身的坦克爆炸反應裝甲，不過沒那麼危險，熾天子身上帶來的輻射量也不多，設備核心就是裡面的監控盒子，監控盒子裡裝著很多熾天子沿途攜帶記錄下的信息，所以第一步就是進行監控盒子的完全備份。
備份好後再對備份進行解壓的打開，這樣的設備核心盤被密集壓縮了很多信息，就算是停留片刻，也有無數的微波背景進入其中，這樣就相當於記錄下來熾天子環繞時間的片段的信息量，有很多信息都深入到了原子上的概率雲存儲單位上，很是需要薇兒來手動提取，到這個量級上，一般的機械就得耗能巨大了。
記錄下的就像光碟可以層層刻印，很多信息接在一起，擠壓著空間，顯得很是密密麻麻，監控盒子存儲信息的模式不是堆倉庫一樣存儲，而是按著尺度來存儲，比如熾天子背上的監控盒子只有二十厘米長寬厚的核心存儲空間，第一層的存儲都是按毫米來劃分的，這樣記錄下標識信息，注意是時間節點刻度的劃分，就是從排布的左到右第一排結束後讀取第二排右到左，這樣層層讀取。
毫米量級的排布只需要齒輪機械來讀取，就像膠捲嗎一樣，而這樣的結構完全牽開會不斷拉伸，到第二個量級的讀取時，就到了微米尺度，這裡就用雷射來讀取，原本毫米量級的信息只有八百萬的存儲單元，到微米尺度就擴展了十億倍，聽起來很大，實際上這也連一張星空圖也裝不下。
所以微米量級的就是刻畫熾天子所經過的空間路程的，就是建立一個廣義的空間路程坐標，然後在這個路程上才開始進行星空的監控的，這就到了繼續擴展十億倍的納米尺度上來了，而星空盒子的每個量級上都用的十進位的存儲單元，所以很多數據讀出來，到本地計算機上需要轉換成二進位，到天體計算機上則需要轉換成幾千位數的比色進位。
然後星空盒子到納米級別的讀取上，就用上核磁共振成像，接下來再擴展十億倍的，就到了皮米尺度，這就需要薇兒來手動觸摸讀取了，只是簡單的讀數，對於薇兒們的巧妙排布來說，很快，幾乎抓著毫米尺度的數據條，抓完就讀取完，不過需要幾位薇兒同步進行，進行其中的讀取排錯。
接著再擴展十億倍到飛米，這就需要經驗豐富的薇兒來處理了，到接下來的阿米，仍然可以用上薇兒來處理，只是比皮米時要慢一些，大概需要讀取一整天，所以最好有幾位薇兒進行同步，有幾組薇兒進行接力，這樣可以趁著監控盒子裡的內容沒完全蒸發失真掉前完成讀取。
而接下來監控盒子還能深入到低於場函數表達的最小尺度的範圍，這被薇兒們稱為霧塊，這就好像熾天子在空白空間裡看到的霧一樣，到這裡就成了已知的不準確的讀取邊緣了，主要是這個尺度上構成監控盒子的材質就顯得很不穩定，薇兒們哪怕稍微手抖下，都會給這樣的區域蒙上一層霧，就好想把清水攪渾濁了。
（二）
經過一整天的連續讀取，已經保留了監控盒子裡的很多拓展信息，這樣就能看到熾天子所帶著拍攝下的原星空的坍縮情況了。這對薇兒們來說很是激動，因為能從坍縮的星空視界線內捕獲到裡面的光影等等信息，已經是了不起的虎口拔牙了。
薔薇叢的薇兒們在線上電影院觀看著，這已經讀取後的就按著從頭到尾的播放就好，這電影院就是能當做各形態播放放映的功能，線上同步的電影，同時也由薔薇叢這邊的天體電腦主機傳到水池天體那邊的，水池天體的薇兒們也都在一邊備份，一邊不定時觀看，因為觀看的速度要比下載的網絡速度快得多。
不過薇兒們實際在各個地方，連接著網絡，並只觀看自己需要的部分信息，有的薇兒看著星空的景色，有的薇兒心切地找著原星空里的原星系在哪裡，大概只要是看見有個大十字的空域就能當做地標來找，或者找薔薇叢沿途觀察到的動態星座。
熾天子也在看，她感覺全程太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樣類似於瞬間閃爍的大星空尺度的移動會帶來什麼，之前她看過人類硬碟里的一個記錄片，說裡面有一種觀測到過去的方法，就是瞬間移動到光延遲到達的遠方，只要觀測精度夠高，就能看到過去的光所描述的記錄。
影片開始，第一階段，是熾天子進入原星空的前程星空路段，就很讓熾天子驚訝，因為過程就是熾天子和薔薇叢保持著不變的相對的位置，周圍所見的星空像是在倒流，而且這影片裡的薔薇叢是上星期前的薔薇叢光影，那正是熾天子和戈蕾愛麗外出去水池天體的時候。
「延遲的既往事實呢。」熾天子自言自語說著，因為之前有次她從外面看薔薇叢，靠近薔薇叢時也看到了薔薇叢幾天前的光影，那正是薔薇叢散出的過去的光到達了遠處，而正好在了那位置上，現在的情況也就和當時一樣，不過熾天子是沿途往回方向所觀察到的薔薇叢的延遲光影。
這期間光影變化，茶林星體從反方向掠過，接著播放加快，屏幕上的環形視野的星空加快流轉，並且像是一個逆時針擴大的螺旋，不斷靠近熾天子，並且有著來自星空中的風塵的聲音，熾天子中途穿過星雲，星雲一點點被星塵風吹散。
然後，漫長的第一階段就用指數加倍播放了，因為畫面里的熾天子全程慢動作，一步也沒走出來，直到熾天子完全進入坍縮視界線前，實際拍攝的速度才開始加快，不需要播放機進行快倍調整，這前面第一階段的內容很多都能用折射望遠鏡觀察到，只是很多星空的熱力流向時進時退，暫時不知其中規律。
接著，畫面上，熾天子撞上了一顆突然冒出的恆星，恆星被熾天子穿過，現在可以看到熾天子帶回來的監控盒子表面還有熱乎的恆星內核物質，只不過成了薔薇叢的同步隕石而沒有散發出過量的熱核輻射。
而這樣，和熾天子保持同步的薔薇叢的過去的殘影就被擾亂了，一下遠遠被熾天子拋在後面，殘影散開成了星空的灰塵。而這突然冒出的恆星，薇兒們完全沒有見過，看樣子是視界線上從別處擦著視界線半徑的軌道而過的相當於熾天子來說同步的實體的恆星。
還沒來得及多看那恆星的冒出，讓薇兒們激動的時刻就來了，熾天子一下子穿過進了坍縮的視界線半徑里，薇兒們看著其中一切放緩凝固的樣子，激動得都哭了出來，就像一個故事裡，進入一個黑洞的科學家一樣，那種懷抱對世界的探尋，所期待的光影。
實際上，除了熾天子進入的速度慢點外沒什麼特別的，這個快慢都是相對於周圍看見的星空，而由於這個視界線過大，周圍的變化都完全看不出來是在坍縮，往坍縮裡面看，坍縮裡面的星空的星系是一如既往的正常運動，而轉身往坍縮的外面看，外面的星空就一動不動，靜止了一樣，而且很黯淡。
（三）
米字愛麗在薔薇廣場上，拿著筆記本看著，然後暫停，因為看著眼睛有點累了，揉一揉，剛才太激動，淚水打濕了臉頰，那樣科學的幻想得到了揭開的心動，發現了綺麗世界的美妙感覺啊，雖然畫面表現不像人類拍攝的科幻電影那樣光彩迷幻，但也是一種長見識的喜悅感。
視界線看向外面，除了黯淡那麼多外並沒有感覺異常，就感覺是和以往一樣的不動的星塵背景，越靠近原星空中心，很密集的恆星在這周圍浮游，相互暈染，星雲相互碰撞，恆星在漩渦中心積聚爆發形成，就像是怒放的花朵一樣。
鮮艷愛麗在織布坊里，對著影片播放的光現場織毛衣，她邊看邊織著一件專屬的原星空的毛衣，大概和星空燈一樣，織出一件能展示原星空的毛衣，這可得虧這次熾天子的拍攝，能看到比以往更大的原星空，鏡頭裡熾天子繞著原星空做內圈的大迴環盪鞦韆，很是要跑滿一圈圈的星空一樣。
人偶箬竹鮮艷愛麗旁邊，看著她織毛衣，也想著學會織這樣表示原星空的主題毛衣，織出來的用途就好比畫一張描寫風景的地圖一樣，而星空是立體，這又更像是一個演示沙盤，人類的紀錄片裡就有描寫有很多人類愛好者酷愛用沙盤來推演一些人類歷史事件的地形戰爭。
薇兒洛羲重新回到半隧道，以前的舊設備在，她對照著薔薇叢的本地觀測和熾天子那邊拍攝到的觀測，來對本地觀測進行比較，還是熾天子那邊親自經過的地方更加準確真實，顯得有很大星點藏在厚厚的星雲後面，得熾天子那邊拍攝的視野才能捕捉到。
貓頭鷹領主正站在薔薇廣場的上方枝丫上，熬著白天看著大屏幕的影像，對它來說，畫面里的廣袤視野很是讓眼神開闊，以往的貓頭鷹都躲在薔薇叢的森林裡，而最近新建立起來的新貓頭鷹運營模式，正需要這樣廣闊的視野記錄，貓頭鷹領主可得記下這畫面，回去傳遞給別的貓頭鷹。
薇兒笛丫咀嚼著折耳根下飯，她正在水池天體上的一處坡地，聽著別的薇兒的線上轉播，聽到穿過視界線，一下驚訝起來，咔嚓一下咬疼了舌頭，她立刻將折耳根吐了出來，伸著舌頭，散著疼痛，口水都流了直流，讓薇兒笛丫一時好彆扭。
早早在水池天體生長起來的綠色楓葉林里，一堆綠色的楓葉也聽著風聲里的呼喚，風聲給綠色楓葉們帶來了薔薇叢的偉大探測活動，那可是探索到了楓葉們來源的原星空里，很是讓綠色楓葉們嚮往，在陽光下也更加透著青春的綠光了。
（四）
第四階段，穿過衡視界線，這是一個靠近的理論上將來會形成奇點的半徑範圍，就見星空此時看上去不是坍縮，而是在漸漸擴展，就像雨水倒流的錯覺，熾天子到這裡才邁出一步的的屬於她的距離，難怪她全程都沒感覺自己有看到什麼東西。
熾天子在矢量線的綁定下，開始在這個內比例衡半徑的里轉圈，熾天子完全就像冰塊一樣，靜止不動，偌大的星空，熾天子繞著旋轉的速度飛快，以至於產生了空間裡無法記錄下完全的熾天子的殘影，很多東西在其中顯得像是全景攝像機一樣，拍攝著美好的一一切，星空的地圖此時編織出來，就像一條長長的圍巾，不知是熾天子圍繞著這星空圍巾轉圈，還是星空圍巾給熾天子戴上圍脖。
水池天體的薇兒視覺部在這熾天子圍繞旋轉過程里，對一些讀取下的模糊圖像進行放大處理，就是薔薇叢的薇兒們讀取到的霧塊的信息，水池天體這邊正靠近著一些草根信息網，這倒是可以很容易地在草根高處進行霧塊信息的過濾，而用周圍圖像補間的方式，漸變來表示霧塊區域，一下讓星空圖更加清晰了。
看得更清澈的原星空的中間密集部分，看見好多星雲相互跳舞一樣，碰撞著，相互穿過，就像天空上的兩片雲朵碰撞在一起後又相互散開的樣子，雲朵間繚繞，看上去沒有碰撞的實體感覺，就好像星雲之間在相互玩過家家一樣，有時一不小心就把另一朵星雲鬧生氣了，變得膨脹起來，像河豚鼓氣一樣，不為誰加油。
監控盒子承載信息很密集，放大到居然看見了原星系，星系上多了原恆星，這可讓薇兒們更加驚訝起來，因為之前薔薇叢從原星系的原恆星系離開時，可清楚地看見有泡泡屏障的，這泡泡屏障好像完全不見了，第一反應推測是星空尺度下的泡泡屏障也擋住原恆星的光芒，可這樣的話，泡泡屏障的成型就顯得有些多餘，如果誰都能看見原恆星的話，那總會有很多星星靠近來打架吧。
「看樣子，泡泡屏障是被雪原工廠回收掉了呢。」薇兒一袖在階梯廣場上說著，然後轉身回屋午休了，都看這影片到中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