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空嶼
熾天子醒來，在一個棉花被子裡，陽光很是溫韻愜意，而周圍是一片野外，一處青麥子草地旁，她手裡握著一把卡片，這些卡片就是一直帶的卡片，沒怎麼用過好多功能，就用來指路指方向了，現在依舊指著方向，遠遠未達到呢。
熾天子剛從夢裡醒來，還是很迷糊，就像電腦開機時的卡頓一樣，也不知道上次使用電腦時留下的信息在硬碟里是什麼樣子。熾天子深呼吸著，一口氣想起睡覺前發生的事，就是自己在愛麗小窩的自己房間裡被清晨陽光叫醒，想逗著小鳥玩，然後一個翻身，連帶著被子從窗戶掉了下來。
然後熾天子就繼續依靠著牽扯下來的被子，一直睡覺到了薔薇叢的中午，只是薔薇叢的中午沒那麼炎熱曬人，所以讓熾天子多睡了很久。熾天子一使勁，力氣就感覺起來了，捏了捏草地里的一塊半米的花崗岩大理石，一把就捏碎了，一下讓熾天子緊張起來。
因為熾天子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夢遊起來，然後破壞掉很多東西，記得有次自己在臥室睡覺，只是一個翻身，頭就撞進了雪屋的牆裡，牆磚都被頂落到了隔壁的儲物間裡，還好不是另一面牆隔壁的愛麗的臥室，不然可得被鮮艷愛麗和米字愛麗責罵了。
熾天子看著天空，天空盤旋交錯著大大小小的薔薇枝丫，顯得很是遼遠，看樣子自己是從上空的愛麗小窩，一路跌落在沿途的薔薇葉子上，然後掉在的這裡，沿途的薔薇葉子都稍微被自己壓彎了，還好沒折斷，不然薔薇叢也會責備自己的。
熾天子抱著被子原地坐會兒，周圍沒有別的薇兒，也沒有人偶和代理程序活動的痕跡，只是顯得很靜謐，有很多鳥兒的清脆聲音，夜鶯和杜鵑鳥歌唱著春天臨近夏天的快樂氣息，熾天子想多聽一會兒，這樣可以稍微放鬆下來。
熾天子翻著下一張卡片，這張卡片有點不同，上面的黑體字是用黑色金剛石貼上去的，陽光照下來，閃著光很是閃耀。這種石頭還沒有薔薇葉子堅固呢，也就比普通玻璃硬一點，劃在薔薇葉子上，這金剛石一下就會被磨碎，甚至不能在薔薇葉子上留下劃痕，熾天子現在像把這個黑體字扣掉，貼上薔薇葉子的纖維。
熾天子看著卡片，說：「哦，這金剛石和石墨有什麼區別呢，本質都一樣，不過在不同的作用尺度上有差別，就像一排的螞蟻，它們連成一排沒什麼特別，但它們連成一圈，或者連成一個字，連成一幅黑白分色的畫，那可就有不同的功能了。」
熾天子想著這周圍是不是太安靜了，於是看著空白空間，空白空間裡的薔薇叢正站著睡覺，她應該是一直爬著在這時代峽間的，不會她的腳下多了像溜冰鞋一樣的冰刀，冰刀在時代的峽間的地面上向前穩穩滑動著，看著划過的地方，只留下有擦開灰塵的滑冰痕跡。
熾天子看著地面：「看樣子，這峽間的地面更適合滑動呢，人偶們應該還在調試滾動的輪子方案吧。」熾天子繼續看著空白空間的周圍，此時她看見薔薇叢來時的地方，在那身後，透過空白空間的白霧，有個大傢伙往這邊跟過來。
熾天子睜大了眼睛去看，而看見的是一束強光，熾天子仔細想著以前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強光，可能是某個後面還有的恆星發生了內坍縮，形成了吸積盤和朝向薔薇叢這邊的伽馬射線爆流，那樣的強光就像一股勢不可擋的猛獸流，時代峽間的上下距離都遠遠裝不下這爆流的寬度。
熾天子再看遠些，看見了那爆流打在了果凍層上，視線上的一個小角度差就讓熾天子產生錯覺，還以為是朝薔薇叢這邊衝擊過來的，而這樣看，更像是在附近的峽間擦過，在右邊遠處的峽間裡可以看見極快的爆流沖刷經過，幾層峽間的懸崖峭壁擋住了大部分的爆流的光。
熾天子好想出去探查下，但又擔心要是有小股的分爆流往時代峽間過來，因為這個強能量的爆流的能量每一束過來，即使是擊中星雲間，也會看見星雲間很多恆星在這樣的爆流中消滅，同時在其中的湍流和渦流里會誕生出很多新恆星，很是一股象徵消亡和新生的力量。
而這樣的爆流在峽間這樣的地形里會不斷反射彈射，而峽間的兩邊的懸崖就像一種堅不可摧的剛體鏡子，爆流在其中彈射起來，又會是蔓延濺射分開，從時間函數的概率，總會至少有一束會擊中薔薇叢，越靠近那峽間的入口的開始區域，概率越大，並且被擊中時受到的能量差越大。
那就希望到時候薔薇叢已經跑得足夠遠，以及這小股爆流已經衰減分散得足夠小，能讓薔薇叢的隕石防禦牽引網絡引導開。不過熾天子在這裡呢，熾天子已經想好了就算薔薇叢是直接被主爆流擊中的對策了，或許反過來，薔薇叢正需要這樣爆流當衝擊驅動呢。
不過這一瞬間的大範圍毀滅衝擊太廣，薔薇叢就算有一張足夠大的矢量網線，那在可能薔薇叢還沒來得及被這衝擊浪推走，就已經被無法抵擋的高溫給重新洗禮了一遍。薔薇叢倒不一定會在這高溫毀滅中成灰燼和等離子，但被完全擊中的話，薔薇叢的生態系統可就會不吭聲了。
不過，那爆流是熾天子視角下的宏大，離開空白空間看的話，薔薇叢身後依舊是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那些光線的延遲實在太大了，熾天子現在好像找薇兒來和自己看看，然後算算這爆流是多少光年外的場景，又需要多漫長的時間才能到達薔薇叢呢。
熾天子摺疊著被子，被子在草叢裡沒被弄髒弄灰，熾天子想著這髒的定義，好像總需要水和泥類似的黏糊糊的雜物來雜亂污染，才顯得髒亂，一下子讓熾天子突發奇想，這樣會不會有某種衡量髒的科學研究係數呢，於是熾天子抱著被子先回愛麗小窩。
愛麗小窩裡也是很安靜，旁白薇兒、吃瓜薇兒和寬葉椴都回去了呢，餐桌旁已經開始吃午飯了，熾天子躡手躡腳地整理好自己的房間，然後從窗外的薔薇葉子上抱回被子，可不能讓愛麗們發現今天的熾天子又半夢遊了呢，這次沒踢被子，卻連著被子都掉了下去。
熾天子到客廳，看著愛麗們都很正常地在吃飯，並給自己早準備了位置，有些不可思議呢，熾天子仔細回想著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都很正常，就是正常得感覺不正常的那種矛盾，這樣的感覺很是讓熾天子頭腦感覺有些不適，可能是頭疼起來，可腦子裡面的觸感神經好像反而不是很多。
熾天子對薇兒愛麗們說：「我剛才看見薔薇叢後面的空域裡有爆發過來一股很強的伽馬射線爆流，其中的一小股都會在峽間地形里不斷濺射分散，總有天會命中薔薇叢的薔薇叢有對應的預防方案嗎，薔薇叢現在可沒有了泡沫床的高速尾流保護，也沒了海帶框架的層層緩衝了呢。」
戈蕾愛麗吃完後，喝完水，回答：「保護方案有很多，如果是主爆流過來的話，那薔薇叢會撐開太陽帆，這樣爆流整體看上去是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量，但細化到薔薇叢尺度的範圍上，就是會有很多前沿的前鋒爆流先抵達，然後太陽帆就能靠著著前鋒的爆流往前保持加速推進，這反而是成了薔薇叢前行的動力了，而薔薇叢身後會源源不斷補充來前鋒的爆流，薔薇叢可就能實現連續的衝浪了。」
米字愛麗伸展著胳膊，說：「對啊對啊，和海嘯一樣，很多海嘯都很危險，但漂浮在海嘯上的鴨子就不怎麼會感覺到有多大動靜，薔薇叢不是固定在原地不動的，大爆流過來也只是將薔薇叢沖飛得更遠，小爆流過來，薔薇叢還可以變個位置調整側翻的飄行方向呢。」
鮮艷愛麗，用勺子舀著湯，說：「你們說的伽馬射線爆流，以前人類在第三行星上就有遇到耶，歷史書上記載有爆流的光線遠遠擦過原星系附近，然後第三行星上的夜晚連續好久都是白天，傍晚時還能看見彩色的光，薔薇叢要是遇到的話，那我們也能記錄下很多了不得的現場畫面啊。」
快樂愛麗，用紙巾擦擦嘴，說：「嗯，這是吃過的最好吃的燉牛肉了，這裡面一定有夢想的味道。」快樂愛麗看著她們討論著，於是仔細想著爆流是什麼樣子，大概和雪流差不多吧，她印象里最可怕的災難就是雪原里發生的雪流了，滿天的雪涌過來，淹沒山川河流，雪屋也得在雪流形成的雪流堆里度過一段時間的嚴寒隔絕，就算之後看著薔薇叢在星空間波瀾壯闊的場面，快樂愛麗還是忘記不了雪流的可怕。
熾天子繼續搜著看人偶們的應對工程項目，然後看一些列表里，居然還有如何在伽馬爆流中汲取集成伽馬塊的論題，看樣子都是將伽馬爆當做了一種未來可期的新產能，實在讓熾天子感覺還是自己的見識太少了，很多細微的變化自己都沒去注意呢。
熾天子說：「那我還是繼續探究下混沌體系的理論好了，現在的這個峽間的自然形成條件成迷，我也沒法確定出需要放大去步行的倍數觀測，或許這只是需要我更多的思考和準備，這樣大的峽間，難道只是出現在一個星空的邊緣，那樣的話，在大小分布上，不可能是峽間地形構成了厚度的牆。」
米字愛麗提問：「天子啊，你以前真的不是從別的星空來的嗎，有原星空的話，那就有更多套娃大小排布的別的實體海綿星空，而又根據普遍性來說，越來越多的星空在廣袤無垠的範圍內都大差不差，就像兩堆米，雖然裡面的所有米粒都不一樣地排布，但堆在一起就有了概率的分布集度，所以，天子快說說你來雪原之前在哪裡嘛。」
四位薇兒愛麗都看著熾天子，也很像知道答案，熾天子一直都沒說過，很多都是薔薇網絡和水池天體的網絡在討論，而米字愛麗剛剛看了水池天體那邊的一個打敗熾天子的論壇討論，米字愛麗和那邊網絡的薇兒爭論了好多。
熾天子深呼吸，說：「印象不是特別深，我到達第三行星，一開始我就降落出現一片草原草地上，跟著一個方向走，在此之前，我只是在一個不是在第三行星上的走著，如果要描述的話，那就是地底深淵的一條外通道，這個通道就像把兩個毫不相關的地方扭結在一起，還是會移動的那種，就好比兩個星系的邊角擦在一起，我好像就只有那一瞬間的時間過來，就像火車行駛經過一個土坡草垛，我在火車放緩時跳了下來。」
米字愛麗質疑：「疑點重重呢，我記得天子說以前是找天空而過來，怎麼和這次說的不一樣呢，天子是不是在給我編故事，不想告訴我們答案呢，我們現在都已經在一起吃飯這麼久了的，難道天子是那種生物？」
熾天子問：「那種是指哪種？」
米字愛麗回答：「就是天子給我們的外表和體現都是我們認為的合理找不到異常的形象，但實際的天子是某種我們沒法描述出的冰山一角的意識體，熾天子不是經常說我們的思維都是有掃描方向的嘛，這可不就有很多端倪。」
鮮艷愛麗說：「對呀，天子還記得上次你迷路時的樣子嗎，我們在層層鏡像里找到你，是不是天子的維持現在外觀的某種究極科技技術失效了才這樣的呢，這樣的話，也是沒關係的，天子的真實的樣貌那一定是很深邃廣袤，繽紛色彩的吧。」
快樂愛麗聽著鮮艷愛麗的描述，想到了一種彩虹顏色的動物，那樣看起來就像汽油在水面上的反射的彩虹浮光，有些亂雜糅的顏色，不一定是很好看的樣子，天子的話，一定是更加聖潔的樣子，比蜂鳥白羽還要聖潔。
快樂愛麗問熾天子：「哦，天子，你的名字是熾天子的話，那天是指什麼的天呢，神話還是一片具體的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