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初生之日,下

  初生之日,下

  (一)

  米字愛麗回復薔薇叢,薇兒們表示的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要進行信息溯源,那些浮島上的事物大多就是果凍層上的草生長出來的,而浮島飄了出來,而被水池天體和薔薇叢發現,浮島上的信息又是和人類文明息息相關,當然得從各方面進行草的網所得到的信息的來源調查。

  人偶們根據薔薇叢當時複製拷貝的電影資源記錄,核對薔薇叢用作貨幣的人類電影,裡面的電影內容很是久遠,其中的內容也對應不上浮島群的物質信息,如果只說浮島本身的話,那一些人類的奇幻電影倒有點身影,不過關聯不大,所以薔薇叢的誤操作嫌疑可以減少一點。

  然後,廣場的屏幕切換鏡頭,鏡頭裡是野外湖泊旁的玻璃箱子裡,裡面住著一隻波形狸貓,可以通過一旁的示波器看見波形狸貓的樣子和狀態,狸貓正在追著玻璃箱裡的一隻倉鼠,倉鼠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在追它,於是一直跑。

  薔薇廣場現場,人偶堇菜提出觀點:「有沒有可能是薔薇叢很早之前就被這種或類似的看不見的生物入侵了,然後獲取了很多人類的信息,既然有波形生物,那說不定會有會動的信息生物,模擬信號就很有可能在波形間進行演化。」

  可薔薇叢就捉到這一隻波形狸貓,不能說明問題的,樣本調查量不夠,而且波形狸貓也沒有別的特別的行為,就很是一隻好奇的小貓,什麼都不太明白的樣子,而且記不住很多東西。

  薔薇廣場的調查會上,後續對浮島上的外來生物進行調查,比如刺花螳螂,如此具有人形的設計感的人形生物,很是像電子遊戲裡的建模設計,但星空之大無奇不有,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話,出現刺花螳螂生長形成的契機也有可能。

  此時,水池裡冒出大章魚在薔薇叢旁白依靠著小休憩一會兒,大章魚尋著薔薇叢找到的豌豆去找食物,沒找到能吃的肉,所以咀嚼著豌豆嫩葉子回來了,長長的章魚觸爪伸來,躺在薔薇廣場附近。

  薇兒和人偶立刻開始疑惑這隻大章魚在薔薇叢里是什麼時候長到這麼大的,推測是早期薔薇叢的蟲子太多,讓章魚在海灣能得到大量的營養補充,相當於是形成了薔薇叢生態的營養富集。

  很快,薇兒廣場的調查討論回過神來,其實最怕的應該是看不見的敵人和偽裝成隊友的敵人了,一時間薔薇叢開始了各種信息的整合,上上下下的各種生物種類統計著,並對聰明的智慧體進行身份核實,包括森林那邊的貓頭鷹。

  貓頭鷹的嫌疑也大,它們無時無刻睜大眼睛監視著薔薇叢的動靜,成了貓頭鷹社區後,因為社區系統崩潰而沒落了,而且薔薇叢貓頭鷹的視覺以前也有著和第三行星那邊的貓頭鷹的通道,萬一是外星貓頭鷹捕獲了薔薇叢貓頭鷹的視覺,那可感覺毛骨悚然。

  薇兒們各自也在進行排查,還有種可能是搗蛋薇兒或者邪惡薇兒出賣了薔薇叢,將人類的信息打包出去,畢竟說不定有薇兒看見薔薇叢和星空商店交易也就很可能會進行相似的交易。

  不過,薇兒們要是想聯繫到星空商店,那也得需要足夠的設備,總不能朝天空扔個超速飛行了的紙飛機就能飛到星空商店的櫃檯吧。不過也可以排查有沒有別的星空商業街,總會有星空小攤或者黑市的,以前就見過兩個星系相互撞擊穿過彼此,懷疑就是某種星空的交易。

  然後又有新的思路,有可能是水池天體那邊的問題,因為根本不知道水池天體那邊這麼多薇兒到底進行了多少項目。

  又有,以前的人類就喜歡朝星空里發送信號發探測器,探測器上就會攜帶很多人類的信息,可能更早幾十年前,人類的信息就單方面被草的末端網捕捉到了。

  薇兒蝶袖的嫌疑也大了起來,很有可能是薇兒零禮將一些人類硬碟信息散布了出去,或者是不小心發布錯了作戰的硬碟。

  薇兒蝶袖得知後,回想著自己來薔薇叢時有沒有什麼地方疏漏了,她想到了什麼,於是她躲在柜子後,一時不敢見別的薇兒。

  (二)

  薇兒蝶袖想起來了自己從水池天體到薔薇叢途中有有一次,自己恍惚間醒來,有一瞬間的噩夢,當時醒來很害怕噩夢,但很快噩夢的印象就淡化,不細想就想不起這個噩夢,很是可怕,可怕到薇兒蝶袖不得不表現得害怕。

  薇兒蝶袖很害怕,就像在一個密閉房間裡,看不見外面的光,也聽不到聲音,當敲開牆壁的牆磚後,看到外面的陰天的光,以及暗光里略過的龐然大物,雖然怎麼被毀滅都是一瞬間的事,但那樣的巨物就像一種很高的個子的咯吱的沒有理智的緩然動作。

  再具體點的害怕,大概就是信息的傳遞,像是雜色的一幅幅的畫面讓自己不得不記憶下,而這樣扭曲複雜的色彩形成某種光污染,將自己珍貴的一些記憶給染上一層濾鏡,又或是將那些記憶的濾鏡全取掉,露出那些記憶的本質,就很觸目驚心。

  薇兒蝶袖越想越嚇壞了,一想到自己和別的薇兒們的本質或者說是另一表現形態是顯得那樣顛倒色彩和輪廓,甚至包括聲音和動作,都變得和在星空深處看見的那些物體一樣是多態多面的事物,就很是不知道怎麼看別的薇兒了。

  薇兒卡莉來安慰著薇兒蝶袖,用著很舒服的編織手,溫柔地輕輕擁抱薇兒蝶袖,就好像到了一個寧靜的地方,有著自然的風和鮮活的綠野,那種自然色彩的感覺,讓薇兒蝶袖

  一時讓薇兒蝶袖冷靜下來,很是讓薇兒蝶袖感覺一下清靜了很多。

  薇兒卡莉是剛從薔薇醫院裡活出來的薇兒,醫生薇兒可算是將薇兒卡莉從停屍房裡運了出來,只是感覺這樣重新出現在薔薇叢上的薇兒就感覺是新的生命一樣,不過實際對於薇兒卡莉來說就是昏迷了一段時間,就像萬年青一樣,不過沒萬年青昏迷得久。

  薇兒卡莉是薔薇叢漂浮離開第三行星初期時,被生長的薔薇枝丫給擠壓碎掉後長時間腐爛後的薇兒,所以到後來薔薇醫院建立後,她的恢復就很漫長,直到最近才終於恢復如初了,其身體各處還有碎開的癒合傷疤,雖然薇兒是可以簡單修復的,但薇兒卡莉不太喜歡清除掉自己的傷痕印記。

  薇兒卡莉正驚嘆著薔薇叢的天翻地覆,這樣甦醒的感覺,讓她迫不及待去找薔薇叢的各個薇兒,雖然很多她之前認識的薇兒都去了水池天體,但巧的是,她認識薇兒蝶袖,正好今天來拜訪了。

  薇兒蝶袖對薇兒卡莉說:「我從水池天體到薔薇叢一路的噩夢,真是太可怕了,雖然好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但你聽我說,給我分擔一下噩夢的害怕感,好嗎?」

  薇兒卡莉點點頭,說:「當然可以,薇兒一直都互幫互助的,有什麼噩夢和我說出來,我一定能想到解決噩夢的方法的。」

  薇兒蝶袖深呼吸,說:「我夢見我和一位說不說都不上名字的薇兒到了一個城市裡,我們在那城市住了有一段時間,讓我們在城市裡開了間薇兒的工作室,然後漸漸工作室大了起來,有很多我們不認識的人加入到工作室里,而且工作室也漸漸獲得越來越多的項目委託,到了晚上,那些不認識的人就邀請我們出去玩,可當我過去進入一個房間時,就看到很多難以描述的畫面,是一攤攤的肉泥在地面像軟體動物和節肢動物一樣蠕動,而且還有很噁心的氣味,我和那位薇兒就轉身跑開,因為一定是有什麼可怕的生物把人都給吃掉了,很是危險。」

  薇兒卡莉安慰著說:「別緊張,慢慢說就行。」

  薇兒蝶袖喝口水繼續說:「然後夢裡,我們就跑,後面的邪惡的壞東西就追趕我們,我們跑了很遠,沿途的汽車都沒法阻攔住那樣的邪惡怪物,我們最後被怪物給圍追堵截在了一個路口,被怪物圍繞了一圈,然後怪物將一種像白色的花粉一樣的東西灑向我們,那位薇兒抱著我給我擋住了那可怕的花粉,然後我就見那位薇兒花粉過敏一樣,很是全身的紅腫,痛苦得讓她有些神智不清,居然笑了起來,然後怪物很快被趕來的人類軍隊趕走,我在原地怎麼也救助不了那位薇兒,只抱著那位薇兒哭泣。」

  薇兒卡莉想像不到,難道是棘皮動物那種奇怪感,不過看著薇兒蝶袖所描述的情況,恐怕是某種映射的比喻表達,薇兒蝶袖說著說著就哭泣了起來,薇兒卡莉抱緊薇兒卡莉安慰地說:「好了,別害怕了,只是不好的夢,而且夢已經過去了,你看我,我都相當於死亡過一次了,但現在我還是能活蹦亂跳的。」

  薇兒蝶袖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她繼續說後面的夢:「然後的夢就有點難以形容了,有很多綠色的光,讓我很是感覺一種說不上來的幽暗感覺,就像在水下無法呼吸一樣,而水面泛著綠光,如此象徵著某種希望一樣的方向。」

  薇兒蝶袖頓了頓,轉而說:「夢大概說完了,現在我想的是,而現在我們從寧靜星空到達這信息草生長的水面,沒有看到任何光,四處都漆黑漆黑的,不就像是我們的目光太小了,看不見了嗎。」

  薇兒卡莉想像著那樣的綠色的光,說:「那樣的光一定有很大的範圍,這裡水面看不見的話,可能是那光太稀疏稀薄了,我們等熾天子回來,然後一起確定下好不,我聽說熾天子在薔薇叢是無所不能的。」

  (三)

  然後薔薇廣場那邊的調查結束,經過比對浮島上的園林風格,判斷時代就是幾百年前人類的流行文化,因為人類的每個歷史時期的建築風格和設計感都是融入了時代變化的信息,所以很容易判斷出這樣的浮島的整體都是以不同的主題來建造刻畫的。

  比如一些浮島上發現有一種長滿唱片的樹木,然後就容易在附近的泥土下挖出一種石頭讀卡帶的天然音石,而且其上草叢裡總會發現很多歌唱的的夜鶯和有一核彈爆炸的總金屬的嗓音的烏鴉,這些鳥兒的習性就是不時在樹梢,不約而同地在一起有節奏的演奏,這樣看,這個浮島的主題就是歌曲里某一派別類。

  有的浮島上沒有植物,全是奇怪的石頭,石頭間是咯吱轉動的石頭齒輪結構,水流經過上面的風車水車就很容易看見,一些地面下的石頭被抬起來到高處落下,形成巧妙的循環轉動的系統,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系統到達是用來做什麼的,似乎沒看見有對外的做功,主題大概就是純觀賞性的。

  所以薔薇廣場的結論可以判定是以往人類探索星空的初期傳遞的信息,而讓草根網早早捕捉到了,通過採集一些浮島上的碳十六的含量,來推算出這些浮島成型的相對寧靜星空的時間,然後換算成薔薇叢網絡時間,就可以得出這些浮島存在於薔薇叢啟航之前很久了,所以明顯不可能是和薇兒們有什麼關係,不然總會找到一個薇兒主題的浮島的。

  薇兒卡莉讓薇兒蝶袖好好休息,並送給她一株植物盆栽:心葉球蘭。這盆栽一片片桃心形狀的綠色,沒有看見有旁枝丫,就像畫出來的卡通貼紙一樣,而又有立體感。

  薇兒卡莉走出博物館,看著下空的薔薇叢:「這真是一個新世界啊,我這是新的薇兒一樣了,明明我記得上星期,自己還在冰冷的雪原上挖土豆呢。」

  薇兒卡莉看著薔薇叢的各處鮮綠,綠葉間下各色的花瓣色彩,想著雖然不知道薇兒蝶袖說的綠光是代表什麼,但就在眼前,薔薇叢的綠色生命就是自己能貼近而擁有的光,清冷的雨霧起來,薔薇叢窸窸窣窣靜謐著。

  沉澱下過去,那現在就是薇兒卡莉的初生之日,微笑的心,輕快不少,走在雨霧的薔薇綠葉下,漫步的音樂,點滴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