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物理的代理程序
薔薇叢探出頭來，看著早早遠去的茶林星體，這才爬到柜子上坐著，伸個懶腰，海帶框架房間中間的星環天體正在卸妝，薔薇叢得繼續在衣柜上等一段時間，薔薇叢就翻出平板電腦，點亮屏幕，屏幕這次亮了起來，讓薔薇叢很開心，這說明天體電腦那邊現在正常運行著，薔薇叢總算可以用上匹配自己的感知的超算電腦了，一般都電子計算機對薔薇叢來說，運行到大點的矩陣時就容易卡頓，有尤其是五十一緯的空間數組的變換，薔薇叢知道這樣的數組間的排列的運算量大到能讓空氣升溫，大概需要將運算的零件不斷用低溫冷卻下來。
薔薇叢點開其中一種作業系統，就是一個虛擬機，虛擬機上裝配著很多人類開發出的好用程序軟體。薔薇叢想著今天看些什麼，就在一個對話框軟體里搜索，對話框裡有代理程序的前身的程序組，點開後，看板的桌面是一位很有智慧的老人，看起來就是學識淵博的樣子，但薔薇叢以前沒見過，於是好奇地開始詢問。
薔薇叢（詢問）：您認為引力是什麼？
物理學程序（認真）：引力就是我們周圍隨處可見的自然力，作用的範圍廣。
薔薇叢（想到薇兒們布置的那個長期的測量實驗）：那您覺得引力有作用生效時間嗎？
物理學程序（認真思考）：引力不存在生效時間的說法。
薔薇叢（繼續追問）：那要相對我這裡幾百億光年外爆炸了一顆恆星，您認為我這裡能立刻接收到爆炸的引力信息嗎？
物理學程序（回答）：引力傳播需要相對的時間，你沒法立刻接收到。
薔薇叢（疑問）：那引力傳播速度是光速嗎？
物理學程序（回答）：不是，可能小於光速。
薔薇叢（想到原星空的坍縮和寧靜星空的不斷深遠）：那星空膨脹的原因是引力引起的嗎？
物理學程序（回答）：不是，目前沒定論。
薔薇叢（想到一路來自己看到的星空，都總是變換的幕布一樣）：那可觀測宇宙或者說可觀測星空的整體是哪種結構呢？
物理學程序（深呼吸的表情，然後回答）：可觀測的星空整體是球型，半徑為幾百千億光年不等，裡面充滿了星系團星系群網狀星體空洞等等各種宏觀結構。
薔薇叢（窮追不捨地問）：那可觀測星空外會有邊界嗎？
物理學程序（鎮定回答）：星空沒有邊界，也沒有中心，我們沒法探究到可觀測星空外的情況。
薔薇叢（察覺到一點不對勁）：那可觀測星空里的物理規律對於可觀測外星空的物理規律適用嗎？
物理學程序（簡單回答）：可能不適用，因為我們的規律都是基於本地的研究試驗觀測。
薔薇叢（環顧四周，想起自己是素素的一個天體，但自己的外形不像自己看到一些行星那樣是整個的球形，於是有問）：那些行星是怎樣形成的呢？
物理學程序（再次深呼吸回答）：拿地三行星舉例，就是幾十億年前的星際空間的氣體和塵埃不斷聚集在一起，然後在漫長的引力調和下呈現出碰撞融合的行星和一些衛星。
薔薇叢（恍然大悟的感覺）：也就是說，那些行星相當於滾雪球越滾越大形成的。
物理學程序（放鬆下來回答）：差不多吧，第三行星就是聚集了很多星際物質最終穩定下來保持球體的形狀。
薔薇叢（想到這個代理回答程序說的幾十億年前，於是有了新疑問）：星空的年齡的推算依據是什麼？
物理學程序（淡然回答）：年齡是依據微波背景輻射的觀測數據推算的，微波背景輻射是星空生長過程中遺留下來的餘熱，均勻分布在星空里。
薔薇叢（抓住了一個疑問點）：那你前面說可觀測星空的半徑有千百億光年，這不就是說，可觀測星空的大小表示的光年的光消耗的時間遠遠大於星空的年齡。
物理學程序（思考著解釋說）：這的確是個問題，星空的大小和年齡的來源測量方式不盡相同，兩個數值之間總會存在一定差異。
薔薇叢（追著說出自己的猜想）：那就說明寧靜星空的膨脹速度遠遠大於光速，那這空間膨脹的原因是什麼呢？
物理學程序（回答）：空間膨脹的原因還沒有定論，普遍的猜測是由暗能量引起的。
薔薇叢（想著暗能量是什麼，應該是一種現象的總稱，用一種能量來替代表示的樣子，於是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暗能量的疑問上）：那暗能量是不均勻分布的嗎？
物理學程序（面無表情地回答）：這沒定論，但大致的研究表明是不均勻的，一些星空空域裡的暗能量就很多很密集，暗能量的一種猜想模型就是將其表現為密度的斥力，具體公式就是量在空間上的積分的該空間的計算緯度的緯度數的積分函數提取出具體坐標點的該緯度的一階或二階梯度。
薔薇叢（聽得有些困了，每次出現一個公式都要查看解釋和理解，而公式里的每個符號又有一長串連續的套娃解釋和關聯，最終不理解到整個知識樹是沒法徹底理解這公式的）：先暫停一下，讓我用天體的思維緩緩理解翻譯下，我就是一位天體，我看到的和你說的物理學有些不同，讓我喝口水然後總結下。
物理學程序（看板角色點點頭，然後反應過來）：好的，咦，你是天體？是哪種有智慧的星球嗎？我曾暢想過星空中有很多生命智慧，星球大小的生命想想看就覺得不可思議，那你們是怎樣維持生命的呢，你們的思考是線性的還是非線性的，你們的運動能有類似肌肉的組織來調控嗎？哇，這讓我感覺很奇妙。
薔薇叢（喝完一朵雲層的水後，深呼吸說）：我不遮上我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空白空間，我就在一個空白的地面上，向遠處看就是空白的遙遠的距離，靠近我和遠離我的隕石星體都在空白空間的邊緣淡入淡出。當我遮上一些眼睛換個角度看時，的確能看到你說的很多星際空間的塵埃，那應該就是星雲塵埃了，就很像星空中的霧一樣，各處繁華不斷。
物理學程序（眼光亮了起來，提問）：那你看到的繁華是什麼樣子呢？
薔薇叢（捏捏嗓子，大概是被喝的雲朵里的冰塊嗆住了，不過很快冰塊就融化了，好了繼續說）：我看到，繁霧裡的漩渦，漩渦也不知怎麼會出現，就是那種積少成多的概率，大漩渦旋聚集起來成一整片的星系體系，大漩渦吸聚出的大星域裡，又有很多小漩渦，小漩渦又在其中各自旋轉吸聚，有的吸到中間越吸越密集，聚著聚著就起火花電亮了起來，大概就是爆炸出了超新星的樣子，我看著更像是一朵朵在漩渦里綻放開的層層花瓣，花瓣和花絮紛飛，花絮捲曲曲滑，有著各種各樣鮮艷的色彩。
物理學程序（調取著花瓣的照片，對比想像著兩者關聯）：你描述的是否是物態彎曲的空間形狀，物體沒法達到你說的那樣的速度，但承載物體的空間是能產生扭曲，扭曲變化的速度則不受速度上限的影響。
薔薇叢（想了想，點點頭）：對，你看星體們在像雪地的星雲塵埃里滾雪球越滾越大，就像貪吃蛇一樣，越吃越長，我就有近距離看到那些天體是這樣形成的。你剛才說的可觀測星空的大小和年齡不匹配的原因總結起來就是空間膨脹很快吧，我看薔薇叢的薇兒們的類似的解釋是說中間有延遲，可能說的就是一回事，而且薇兒這邊都已經測量出來了部分實驗的延遲，得出的理論總星空大小的光年表示的光需要的消耗的年數就是遠大於星空的觀測年齡的。可薇兒們好像沒有和你說的暗能量的描述，我搜完薇兒的庫都沒發現這個字眼，是不是薇兒們用了別的同類現象的表達，你可以分析一下嗎，我這邊可以給你天體電腦的接口，你用天體電腦的比色運算分析吧，薇兒的庫的邏輯量信息量太密集，條目數量都是用科學計數法表示的，可能是人偶們一直在補充很多理論和猜想。
物理學程序（很快回復）：我已經找到了你說的薇兒們描述的類似暗能量的條目，具體邏輯是一種組合的表示理論。
薔薇叢（點開代理程序發給自己的已經整理好的條目，代理程序如此快，以至於在剛才薔薇叢說出要求後，就現場搜索出所有條目，並進行邏輯的系統分析規類，接著編成演示文檔的書籍，最後打包發送了過來）：不愧是天體電腦，這好快啊，就我一句話都功夫，你就專門整理編出了一本書來，那我先慢慢看書吧，下線了。
薔薇叢大致翻看文檔書，書里的目錄條目都很整齊明了，這下就有書看了，然後就退出了程序，代理程序也進入休眠關機。薔薇叢沒想到這段時間的代理程序已經智能到了這樣的地步，難怪好多薇兒都閒下來了，以前好多薇兒做的事都有了薇兒們創造的人偶來協助，人偶們也動著腦筋，不斷完善著代理程序，讓代理程序在龐大基礎量和高運算的支持下也飛快進步，這種日新月異的變化，真是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薔薇叢翻看著電子書，看著目錄就有些睏倦了，於是先將文檔保持在庫里，然後就坐在柜子上睡著了，大概會做一個自己走到空白空間外的夢，邊緣的盡頭還會有很多接壤的地方吧，說不定整個星空就是一攤放在熱滾燙油上的雞蛋炒開來了的樣子，而整個油板上還煎著別的雞蛋，每個雞蛋的最開始的樣子可能都一模一樣，煎開的雞蛋樣子也一模一樣，兩攤煎雞蛋間又隔著很遠，怎麼也影響不到。
野薇兒在一堆鮮草垛上坐著看書，看的書就是新列印出的書本，就是薔薇叢放進資料庫的電子書，野薇兒看著上面的演示圖，雙圖層結構理論，新添加了一個暗能量的概念，給暗能量單獨劃分一個與周圍空間對應的圖層，這樣就能用規整的空間格子表示天體的位置，空間受到暗能量填充的密度就對應在下一個圖層來表示，這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有這樣近在咫尺的暗能量的世界，不過下面的備註表示這是大物理代理程序的見解，薇兒們的研究體系從來沒有歸類出暗能量的說法。
野薇兒整理著思緒，她現在在一個半露天的倉庫里，外面有大太陽的光，很是悶熱，要下大暴雨的樣子，地面的影子在幾分鐘內隨著天空上的太陽經過而變換位置，然後天氣很快暗下來，接著又從另一邊天空出現第二個太陽，同樣的經過，照射外面，更炎熱了，地上的竹竿影子都出現交叉了。
野薇兒合上書，往陰涼的地方躲藏，很快第一個太陽移動到了天空最右邊要離開了，結果接著最左邊出現了第三個太陽，如同接力一樣，讓地面的影子分布不斷變化交叉，野薇兒看著薔薇社區的網絡，得知是一串名為茶林星體的恆星與薔薇叢系路過，它們已經排隊離開了，這裡接收發到的太陽光就是茶林星體幾小時前經過薔薇叢系附近的光，果然還是用薇兒的延遲表示直接明了。
野薇兒看著社區里觀測到的太陽數量，就八顆連串的恆星，這樣幾乎排在一條直接上等間距的多恆星系統可很少見，就像一列火車，恆星火車一樣，每個太陽都有著熾熱的光，野薇兒這裡的照耀就很是如火爐一樣，野薇兒這裡的半露天倉庫就是人偶們用一顆隕石浮島改修的，抗高溫的強度很高，但半倉庫的通風散熱一時間跟不上這麼多太陽的路過，野薇兒都貼在陰涼的地板上了，熱得受不了的野薇兒想起一個神話故事，可以將多餘的太陽射下來的，不過被射中的太陽會掉落到哪裡呢？野薇兒疑惑著，或許星空真有分上和下，太陽就會掉下去，那肯定是更深遠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