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擬月
薔薇叢之前由航空的人偶吸引而來了一顆衛星,衛星圍繞著薔薇叢在海帶框架上轉了好久,出現在薔薇叢的黑夜的各處夜空不等,作為薔薇叢的新月亮而在,其引起的海潮很小,所以沒多少存在感。
因此,當薔薇叢突然宣布要躲進衣櫃裡時,很多計劃里都忽略了新月亮的存在,新月亮就這樣一同隨著薔薇叢躲進了衣櫃。薔薇叢是藏在山脈里偽裝成了山脈,而新的月亮就出現在了附近的牛蟲野,改變了軌道。
在牛蟲野上的公路上,有位女子在推著自行車,公路兩邊是推開的向下的斜坡,她拿出一塊屏幕,點點發送著消息,消息框上顯示的是:
萬年青(幾個月前的消息):薔薇社區不是已經解散了嗎?薇兒們都去了水池天體,以後這片土壤就一直飄著,我想已經無處可去。
萬年青(幾個月前的消息):我回憶起,大約公元幾世紀的樣子,感覺周圍現在都和當時很像。
一段記錄消息(文本文檔):以前住在易守難攻的岩石城,城裡水源豐富,她每天採集著岩石城下的石頭,以此來換銅幣,石頭上面是有很多紋理,大概是很久前的動物化石,蒙著布防灰塵。兵荒馬亂的時候,一隊兵馬路過把岩石架給踏崩了,是岩石架很不穩定時被推了一把,岩石架上的小城市就被大水沖跑了,決堤的樣子,估計就是很該城市挖了太多化石讓城市下方的結構不穩導致的。萬年青浮在水面上,後來飄到了別處,輾轉走到冰原後遇到雪流雪崩,就被深埋冰凍起來,過了幾百年的樣子,還能被救活就是奇蹟了。
此時,萬年青已經推著自行車到了牛蟲野的黑漆漆森林,她聽附近的驢說過,穿過森林能進入一片繡球花花園,不知道是不是天體電腦的那個花園,她一直都沒太理解圖層是什麼概念,認為就是一處離薔薇叢很遠的地形。森林的入口處是高大的松木,天黑的四周,進入森林就沒有路,往前得步行穿過深荊棘,到處都是黑黑的影子,萬年青就算打開手電筒也總被荊棘擋住前路的視線,不時還有飛蛾飛過,手電筒光柱邊緣有時扑打著蝙蝠閃過,發出呲呲的聲音。
就在此時,一輪明亮的圓月升起,萬年青揉揉眼睛,看著森林前方升起的月亮,月亮的光讓周圍森林都灑上銀白色的沙子一樣,萬年青記得好久沒看到月亮,薔薇叢上的新月亮的光就這樣照得明亮,萬年青看向四周,透過森林樹木間隙看到身後的牛蟲野的群山很是換了一副色彩,那感覺就像換了一個世界,實在和萬年青白天和星空的夜晚路過時感覺不同,能看見些許雲霧籠罩的四野在月光下成了一個迷霧山莊。
萬年青能看見森林地面的一處水潭,水潭倒影著月亮的光,水面看上去就是如一面很清澈的鏡子,水潭的水面有一道道漣漪,流動的水潭在這月光下就像靜止一樣,水潭上飄著的白霧顯得那樣明亮的寒冷,讓萬年青感覺很是清涼,是那種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的涼爽夜晚的前兆。
一時間,萬年青看得忘記了自己穿進森林的目的了,凜凜的月光就像一道道光刃,切開了四處的黑暗,讓萬年青也感覺自己的臉上被月光的光刃劃開了傷口,四周很是靜悄悄的,連青蛙的聲音也變得成遠遠的背景音。
萬年青不知這樣看著周圍的月光四野多久,摸摸臉上,濕潤的不是想像出的傷口的血液,而是看到美好景色的快樂的眼淚。
她想到了有位在第三行星的月亮的傳說,好像月亮上有著宮殿,有著月球的人,那些人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沒有盡頭,隨著她們的年輪增加,她們漸漸淡化了很多興趣,很多留下來的都是一種孤寂。
萬年青也稍微感覺到了這種寧靜的孤寂,自己似乎也一直保持著這樣年輪,很多過往都成了須臾。此時,鼓與碟的滑動聲音響起,是萬年青設置的每天的睡覺的時間的鬧鐘鈴聲響起了,很是心跳加快的感覺,感覺是要讓自己進入到這樣的夜晚中,往群山上而去的天空,到神秘朦朧的黑夜裡的世界,每個地方隨心而行,行到夜晚的風吹冷了肩膀,直到越看越覺睏倦,睏倦得不知是不是在夢裡所見,或許第二天醒來又是大白天的光影。
等這份對孤獨嚮往的燥熱也寧靜下來,波瀾不驚,悄無聲息的夜貓子飛過站在樹梢,一雙大眼睛反射著月光,好奇地看著萬年青,就好像在問:「你在做什麼。」
萬年青被貓頭鷹的咕咕聲喚醒,回過神來,月亮已經到了正上方,已經是牛蟲野的深夜了,萬年青返回原路去找自行車,然後簡單找到一處田地的窩棚,休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