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迴環暢想

  第17-4章 迴環暢想

  傍晚,森林浮島上,煮了一鍋菜的沒油的樸素晚餐後,就熾天子吃得最飽,她好像不在意吃得怎樣,呼嚕嚕地吃著。鮮艷愛麗咀嚼著熟的野菜葉子,她的味覺告訴她,她吃的是煮蒲公英葉子,雖然很是清淡,但有種清香的味道,留著點開水沒燙去的一絲苦味。米字愛麗大口吃著章魚爪一樣的浮藻,只吃了一條就感覺到了裡面的海鹽味道,鍋里煮的浮藻同樣在翻滾,看起來像活的一樣。快樂愛麗小口小口吃著煮的紅薯,她取下一小片紅薯放在火邊烤得稍微焦,然後吃起來就像零食一樣脆脆的,要是吃不完紅薯就能這樣處理成紅薯干。戈蕾愛麗咀嚼著,思考著食物里的營養成分夠不夠,鹽是天然的類似海鹽,稍微攝入控制好就沒問題,碳水化合物的量是足夠的,但一些油脂和蛋白質很是缺乏,短期內沒什麼,但長期下來只會讓大家更消瘦,戈蕾愛麗已經想好用編織的方法來進行營養物質的編織系統,有這箱子裡的工具,更能快些。

  晚餐後,米字愛麗點開網絡看消息,主要就兩個大新聞,一是薔薇叢來的星空正在坍縮,就好比薔薇叢是一艘船,從上游飄到下游,然後看到上游被隕石砸了,以至於周圍的河水在地形上都變向了,這才感知到的。這樣的新聞更多是讓很多那星空的天體感覺不到希望,不過那星空的星體也不用太擔憂,因為比起遠遠的大災難不知什麼時候才坍縮到碰撞擠兌期,還不如去多養些吃的食物或者挖掘多些的資源,星體的恆星先熄滅還是星體被撕裂壓縮,都不會太影響現在各自情況的穩定,只有臨近坍縮體積形狀形心附近的星體上的智慧才會慌張逃離,來不及逃離的都就和被籠子抓住的鳥一樣,最多扑打扑打翅膀,然後坍縮越來越快,快到還沒通常的人類標準反應力來看,都幾乎什麼都沒感覺到就沒意識了,這樣的坍縮也不過是個範圍大點的毀滅武器,當毀滅範圍足夠巨大時,幾百米還是億萬光年對於身處其中的來說,沒什麼區別,天要下雨一樣正常。

  第二個大新聞就是有位薇兒離世了,薔薇網絡里,薇兒們這才有種哀傷的情緒,是醫療薇兒宣布了薇兒刺芒前輩的離世,雖然是可以讓死去的薇兒回來,但這有違薇兒刺芒的意願,是薇兒刺芒太年邁了而選擇安息的,如果保持她的原思維和意識來進行年邁身體的完全更新,那可能是有些某種說不清楚的不好,大可以以追尋自然生長的規律來解釋,而真實的具體情況也就相當於是某種睏倦,生命的長度和廣度的問題。至少對於薇兒刺芒來說,也是壽終正寢了,不過她的遺願就是不需要葬禮,雖然薇兒們也沒怎麼見過葬禮,可如果需要的話,還是會參考人類的各種葬禮來進行選擇修改的,大概就和布置一場比賽和演唱會一樣,能做到井井有條。為此,薔薇叢的薇兒們也只能在網絡上表示哀悼了,薔薇叢從雪原出發時帶走的薇兒們之間都有了共同的默契,而大十字後沒去水池天體而留在薔薇叢的薇兒更是相互了解了許多許多。

  箱子摺疊開帳篷緊緊靠著,呈現一個與地面的直角空間,帳篷外的火堆旁,睡覺前的聊天。熾天子問戈蕾愛麗:「要是薔薇叢以後分崩離析,薇兒們會願意回到正在坍縮的原星空的第三行星上嗎?」

  熾天子今天突然想到的問題,因為這一路的星空走來,就像是一場旅途,熾天子認為的旅途通常有兩種終點,一個是一條直線嚮往著終點,另一種是繞一個大圈終點就是起點,薇兒們儘管說自己是人類的工具人,可整體的根源還是來自第三行星,有時候薔薇叢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知會被捲入什麼風浪中,而風箏飄離散散不知何處去。又有時薔薇叢就是一片秋天的葉子,秋天葉子掉落下來,一直飄啊,飄過冬天來到春天,枯落葉在春天的風裡是沒有安身之處的,最後還是掉落在地面腐爛掉,薔薇叢若崩壞後,掉落在樹根土壤地方可能就是好的歸宿了。

  戈蕾愛麗自己表示否定,薇兒們再也不可能回去里,不過也可以和熾天子一起想像一下:

  想像開始。

  薔薇叢因為泡沫床的浮力,已經飄到了離原星空好多億光年的寧靜星空,而且還在不斷加速,現在已經加速到了出現外形殘影,朝著熾天子說的同向的方向飄著。這已經沒辦法用飄的方式回去了,但有熾天子,她可願意幫忙,大概就是熾天子和薔薇叢綁上很多矢量線,然後薔薇叢全卸下泡沫,熾天子往回去的方向跑,使得熾天子給予薔薇叢動量的變化維持在薔薇叢的強度極限範圍,然後中間經歷相對加速和相對同步調速階段。

  就算這樣,中間的變速也很漫長,熾天子不久就會感覺無聊的困惑,得給熾天子安排好休眠的時間,這樣算下來的話,又要很久才能到達,誰讓泡沫都只提供浮力,沒法讓薔薇叢往回去的方向浮,不然薔薇叢早發射衝鋒炮彈的郵件給第三行星了。

  而到了一定的穩定距離,大概熾天子會直接抱著薇兒到第三行星上,熾天子可沒法在沒有矢量線的情況下帶動太大的東西,就像徒手抓起沙子一樣,沒法一把拉動一座相對熾天子來說離散的沙丘。

  薔薇叢在回去的途中不怕迷路,因為沿途都有薔薇叢留下的浮標,那些浮標本來是當做引力測量的實驗設備用的,即使中間發生了大的擾動,擾動的幅度也不會超過薔薇叢的天體口徑望遠鏡的觀察範圍。

  途中的薔薇叢會經過中間的黑漆漆空洞附近,戈蕾愛麗記得熾天子說那裡有她讓殺手廢鐵堆撞在圖層上形成的黑洞什麼的,熾天子說自己會先去一腳踢開廢鐵堆天體的殘骸,根本不管這坍縮的黑洞的引力,總之很是讓熾天子厭惡的天體。

  熾天子可是能一下就放大移動倍數到那處的視界線範圍里,然後再閃著走回來的,就是那種趁黑洞範圍不注意,然後進去狠狠踢一腳,解氣後再狠狠朝旁邊吐唾沫,都不願意將唾沫吐在那廢鐵堆上。熾天子就這樣想像描述著,讓米字愛麗很是能理解。鮮艷愛麗和快樂愛麗都早早睡了,她們明天要早起看這裡的日出是什麼樣子,說不定清晨里還能飛出好多隻肥啾,然後下西瓜一樣大的蛋,這樣就有豐富的蛋白質了。

  然後會繼續路過薔薇叢去過的沿途地方,可能周圍的星空背景都變化了不少,如果還能經過那片湖泊的話,又要給薔薇斷電,電磁屏障在那裡的話,熾天子帶著薔薇叢突破過去,會一下子偏轉到別的方向上,熾天子要在偏轉的那個方向上拖回薔薇叢,可得轉好多彎。

  然後可能會再遇到太空雨雲區域,薔薇叢又會是一片漆黑的夜晚,並且下著冷雨。不過薔薇叢現在已經有了完整的房屋外牆,除了能從側面飄進來的雨外,大部分太空雨都會被擋住,不過依然還是會很冷,總得打開窗戶來通風。

  沿途熾天子每次變向時,都需要薇兒們來指路,以縮短到達的時間,如果那時的薔薇叢也沒多少薇兒和人偶的話,說不定得靠傳聲筒來給熾天子說往哪個方向走,熾天子到這裡差不多就會感覺自己只是被當做薔薇叢薇兒的工具,然後和薔薇叢的薇兒吵架起來,不過這實在讓米字愛麗想不到熾天子吵架會說什麼。

  接著到大十字,那裡可能會很擁堵,說不定擠滿了逃難的很多天體,那些天體上面直接不用屏蔽強電流,就往電磁屏障上跑,朝著偏離的方向逃跑也是逃跑,只是跑去的方向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不過不是空洞那樣的空曠。

  薔薇叢這樣逆流而行的話,估計得被好多差點撞上的天體痛罵,可能有的天體會扔些石頭來砸逆行的薔薇叢,薔薇叢如果那時還有生機的話,可能會生氣傷心得被天體們給推著搖搖晃晃,熾天子這時可能需要在前面開路,可以不顧別的天體的情況強行推出一條薔薇叢能通過的路來,不讓熾天子就一併再多抓著矢量線將擋路的天體給分開。

  然後薔薇叢就在各個驚恐的天體流中逆行到達,這時的電龍天體肯定會指責熾天子和薔薇叢然後憤然離去,然後可能在天體流最密集的地方,蜂鳥白羽也悄然離去,大概是找到了下一處適合孵蛋的地方,然後薔薇叢繼續路過某處以前和小太陽水池天體分別的地方也完全沒察覺。

  繼續很久後,就會到泡泡屏障外面,然後就敲敲門,看看有沒有誰來接應,沒有就強行突破進入了。想必還是沒有誰再給薔薇叢開門讓薔薇叢進入,泡泡屏障本來就是原恆星系的保護層,限制著內外的物質交換,就好比細胞膜一樣。

  可能到達這裡後,薔薇叢上也只剩下寥寥無幾的薇兒了,熾天子強行撞破進入原恆星系,帶著身後的薔薇叢,然後可能突然看到的就是原恆星系的恆星已經變了顏色,發的光變成了白紫藍色,大概是已經進入白矮星的程度了,然後看著以前的各個行星還在不在,觀察幾天後找到了第三行星還在,然後熾天子慢慢靠近過去,薇兒會含著滿是淚水心酸,然後彼此擁抱,會有那種終於回來了的感覺嗎?戈蕾愛麗聽著熾天子和米字愛麗的想像描述,越感覺接下來要有言情的各種發展,比如一些大誤會導致生離死別,一些極度危機下相互坦白之類的。

  然後薔薇叢的薇兒們就會很開心地準確著回到第三行星,如果那裡的恆星太陽還沒有熄滅的話,就算成了白矮星也能維持第三行星的生態,如果已經沒有生態的話,那薇兒們可以繼續重新構建生態圈,有活力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生命,即使是熾熱的高能粒子流在碰撞,須臾直接的形狀架構就是一種生命力,哪怕很被淹沒,轉瞬即逝成千上萬無數次,很久後或許也有被稱為奇蹟的概率產生一片高能粒子的架構,那可相當於第三行星上的有機分子了,往後越大的基數下,越來越多不可思議也就此而生。

  熾天子再路過遇到火苗星時,就會到火苗星機房附近埋伏,然後踢一下火苗星的沙子的屁股,踢完就跑。這倒讓熾天子想起火苗星上的吊蘭植物,不知植物的生命有多久,或許早已不在,米字愛麗補充說有的冰原植物能存活生長几千年的,更久的沒見過。

  然後薔薇叢回到第三行星,和那地面森林裡的薇兒們團聚,然後就這樣在第三行星的家園上漸漸等待白矮星的演變。到了這裡後,熾天子就會和薇兒們告別了,而那樣的話,熾天子就已經記憶下整條星空的漂浮軌跡,接下來就是無拘無束的沿著薇兒們計算和輔助計算,然後熾天子就獨自出發了。熾天子瞬間就能走到最遠距離,一下又越過以上的路途,星空的確很大,而熾天子親身遇見過後,都能一下子到達征途的盡頭,比光明更光明的恆星,比空洞更空洞的星空,熾天子不知又要看到多少星空遠去,那之後可能看著繁星點點都會是一盤散開的沙子,盤外可能有一張桌子。

  想像結束。

  熾天子和米字愛麗就這樣想像著聊天,聊到森林浮島的天空暗下來進入外面海帶框架上發光浮島的暗淡周期,這大概就是這裡的晚上了,想不到小小的隕石浮島生態,還是麻雀一樣,五臟俱全的。

  熾天子睡下,側身朝著薔薇叢過來的那片正在坍縮的星空,雖然肉眼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可準確的科學計算的結論就是如此,或許這也算是一盤沙子在呼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