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遞的信件,在軌道里兜兜轉轉,讓人們衡量遇見的珍惜和廉價——旁白薇兒
薔薇叢接收到一枚衝鋒炮彈的信息,總歸是人偶天文部的提前預警到的,不過不是外星人發射的毀滅武器,那枚炮彈如彗星一樣在幾光天外被看見,炮彈衝擊過來的光的連續波形,可以解析出是一枚郵票的圖案,郵票是好幾個世紀前人類用的那種,印著貼畫和年份,就是通常比例的矩形,炮彈整個大小和登錄倉一樣,就是卡車的大小。
薇兒洛羲對照著硬碟里的郵票集檔案,而又根據炮彈到來方向,可以推測炮彈是從第三行星的方向而來的,而且光線波形上還有對應地址文字:薔薇叢收。
為此,人偶們最先行動起來,她們都準備著接住炮彈。接收的計劃一是牽開海帶層作為緩衝;計劃二是派出泡沫空間站將炮彈的速度相對薔薇叢同步,然後微調靠近;計劃三是發射黏線黏住炮彈,把炮彈拖到薔薇叢上;計劃四是有請熾天子,不過人偶們漸漸意識到要是什麼事都拜託熾天子,那可很是會有嫌隙的心;計劃五是模擬熾天子的放大路徑來反過來將炮彈的相對距離和速度都調整得接近薔薇叢,不過目前連薇兒都沒法完全解釋出熾天子能做的那些事,說熾天子是奇幻魔法也不為過。綜合考慮,同步協調實行前三個計劃,必要時去呼叫熾天子。
於是,現在海帶框架附近待機的千米級的沒有恢復的人偶就開始行動起來,她們牽著海帶光玻璃,海帶光玻璃即使被撞碎,拼在一起還是能無縫成新。海帶光玻璃就一層層的,如同牽開塑料膜一樣,偶然有隕石撞上去,隕石整個就如掉進水中的泥巴,被緩衝得散開一部分,是緩衝過程中的隕石不規則擠壓造成的。
人偶們將在薔薇叢外枝丫上停靠的泡沫空間站啟動,泡沫空間站的浮力變換著位置,總體上有八個浮力驅動來調整空間站的位置方向,多出來的就是備用,浮力啟動後考慮的是加速度的加速度,所以會更加越來越快,是水池天體出現前的薇兒創建的項目,人偶現在已經進行了對應的完善。
衝鋒炮彈的速度也極其快,看樣子是第三行星為了讓信件追上的薔薇叢的方向而也有在衝鋒炮彈上配置泡沫類引擎,薔薇叢一直都是靠本身的高強度結構和泡沫床來進行漂浮遠行,泡沫床就像是力大磚飛的泡沫動力,不及身後趕來的衝鋒炮彈的泡沫動力效率高。
幾個小時後,衝鋒炮彈準確地朝著薔薇叢飛來,這讓一些人偶都懷疑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第三行星是不是隨時都有毀滅薔薇叢的恐怖力量,這麼遠還能準確命中過來,速度之快,以至於整個緩衝和泡沫空間站的泡沫阻隔以及黏線的最後牽引都在幾微秒內完成了,衝鋒炮彈就算擦過薔薇叢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薔薇叢的整體目標比起衝鋒炮彈的秒速實在太小了,衝鋒炮彈的動量最後相對薔薇叢而傳遞到了黏線上,黏線的另一端是一塊和衝鋒炮彈大致相同體積質量的薔薇枯葉,然後這片薔薇叢的新枯葉整個就相當於被衝鋒炮彈碰撞了一樣從薔薇懸崖上飛出,完全成為薔薇叢發射的衝鋒利刃而朝空蕩蕩的一個空域飛出,如果要是沿途撞到別的什麼天體,可能就比盪鞦韆的末端線稍微輕一點,劃穿而過的樣子。
衝擊炮彈倉整個靠近過來,人偶們就用大號的籃子給裝著,然後用雙纜車軌道運往半隧道,半隧道和薔薇廣場此時已經成了人偶們的活動中心了。有十位人偶沿途小心翼翼運送著衝鋒炮彈,並且在途中就完成了放射性的檢測和外來生物消毒,過程中相對薔薇叢是隔離的密閉空間,運到半隧道的向北方向有個薔薇環形坑洞,坑洞是薔薇叢自然環繞形成的,人偶們在這個地方來打開外太空來的物體,衝鋒炮彈的開倉可就會像打開高壓鍋一樣,如果不穩定類似氣壓之類的某種壓強,可是可能會在薔薇叢大氣層內的環境中發生空氣爆炸的。
將衝鋒炮彈放好位置後,人偶們都撤離到坑外,用地面地基的機械設備遠程打開,打開後顯示有點能烤出爆米花的高溫,於是先擱置一段時間,人偶們密切觀察著動靜,並開始各項準備,像是考古一樣小心翼翼,給坑洞裡填充惰性氣體。
薔薇叢的薇兒們收到消息後,則在更外圍的區域準備著,外圍到只能遠遠看著薔薇廣場,總感覺會突然爆炸一樣,主要還是薇兒們太少了,好多前線的任務都被人偶們搶了過去。薇兒們在線上查看情況,米字愛麗就在薔薇叢的圖書館裡進行現實增強去看現場,現實增強就相當於是坑洞那邊有實時捕捉現場畫面的各角度攝像頭,攝像頭拼接圖像在一個場景里,米字愛麗就再接入看這個場景,和上次給大十字的建模過程差不多,而多了很多角度畫面的細節補充。
米字愛麗在場景里看見,衝鋒炮彈倉的倉門是螺旋式打開的,現場的機械臂按著硬碟上的操作步驟給打開,沒有太多複雜的機械鎖,就和擰飲料瓶蓋子一樣,剛打開有汽水的聲音,整個門旋轉打開,豎直朝上,可以看到裡面有透明的液體,該液體按照硬碟上的程序標準是保護液,主要保護炮彈內部的設備運作,一旁的機械臂繼續用水泵抽出液體來,這液體也是一種惰性液體,米字愛麗感覺是苯溶劑,成分未定,但至少很安全。
倉里液體抽乾後,可以看到上面有和地面森林一樣的硬碟,周圍還有好多信件的封裝包,硬碟先被吊出來放置在坑內的工作檯上,進行預先啟動,確認完好無損後進行硬碟的備份,就用薔薇叢上製作的硬碟來拷貝存儲,信件包也由靈活的多轉向機械手挑出來,進行二次檢查,確認沒有危險物質後再轉移到分坑裡掃描存放。一切都很行雲流水,最後剩下衝鋒炮彈倉體,在其四周安裝上封閉的玻璃牆,這樣倉體就能保持完好,這樣很是謹慎,其實也可以直接隨便放在空地上,畢竟這倉體可都能航行這麼遠,其強度已經快達到薔薇叢枝丫的表觀程度了。
米字愛麗暫時先記著這衝鋒炮彈的的結構,退出了增強現實,然後接上備份後的硬碟,裡面存了很多東西,有原地面森林的一些未公開的重要資料,裡面還有好多文件夾寫著第三行星上的薇兒的留言,其中有份很顯眼的說明文件,米字愛麗打開後,看到一個文本文檔。
文本文檔(切換為簡體中文顯示):薔薇叢的薇兒們,你們好,我是地面森林上的植物豌豆,就是腦袋是植物,身體是人類外形的地面森林的產物,我重新站起來能走路了,看到整個地面森林都沒有了原來人類,都是薇兒們在培養人類的幹細胞給我裝上的新運動系統,在森林的中部茂盛區,薇兒們嘗試著恢復人類,按照基因將會製造出幾個世紀前的基因人類,而森林各處的各種產量都很過剩,我就找著地面森林研究所之前的地方,將原地面森林的下一階段的計劃給接管了,就是確保薔薇叢離第三行星足夠遠後,將第二部分的硬碟內容寄送到薔薇叢,希望薔薇叢上的薇兒能拓展部分地面森林人類的秘密研究,為此,森林的薇兒們和植物頭們想出這個最快能追上薔薇叢的衝鋒炮彈的項目,彈倉里還有地面森林的薇兒給薔薇叢的薇兒寄的信件,也由很多地面的薇兒認識薔薇叢上的薇兒,雖然之前都分隔開在森林和雪原上,哦,雪原那邊就還是沒動靜,雪原工廠好像整個都消失了,我們也沒觀測到有什麼毀滅事件在雪原上,推測是雪原工廠往地底的地方遷移了,預計我們能在夏天組成冰原極地探索隊去探查情況,第一封信,結束。
米字愛麗讀著,看到信件目錄里有寄給好多薔薇薇兒的信件,這些信件就是坑那邊存放的信件包,裡面都是紙張上寫的信,這讓米字愛麗想著有個新問題,就是薔薇叢的大部分薇兒都去了水池天體,而水池天體在大十字分開後就沒找到蹤影,薔薇叢還越過了電磁屏障,離水池天體去的方向更遠了,這些信件還有大部分是給水池天體上的薇兒,地面森林也不知道水池天體的事,那看樣子得安排新計劃,將這大部分信件送到水池天體了。
此時,米字愛麗看到插件上顯示在線人數幾千,也是有人偶和薇兒在遠程看硬碟里的內容,不過顯示的幾千可就不對了,米字愛麗一下想到是有人偶多接了十幾個新連結來分開同時看各個文件夾的內容,就好比看一部電影,有人偶將電影分成九段,然後分九個屏幕同時播放,這樣一雙眼睛就能在九倍的信息接收下看完電影,即使電影的連貫一開始是被嚴重破壞的,可全看完後,那人偶就能立刻把信息整合起來形成完整的電影劇情故事,這讓米字愛麗又在意是哪位人偶這麼特別,用這樣碎片化的看法去瀏覽這麼多文件。
裡面還有很多信件,坑洞裡的機械手自動挑出現在在薔薇叢上的薇兒的信件,大約百份。薔薇叢的薇兒現在大多都四散開來,一方面是將更多高效的空間給人偶們,一方面是人偶的情況還需要觀察,得排除失控因素,所以薇兒們相當於在各自的隱蔽住處,而這次信件都是她們去往籃子纜車車站附近領。愛麗小窩就一直在,也不用刻意隱藏起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偶去過愛麗小窩,所以米字愛麗可以放心地離開圖書館,愛麗小窩的不遠處的站點拿信件,米字愛麗一時想不起第三行星上還有誰會認識自己,她那時在雪原的雪屋鎮裡很多時候都在織毛衣,於是她只當做給鮮艷愛麗和戈蕾愛麗代拿信件,不過也有可能是很多好奇熾天子的,畢竟之前在原恆星系裡有一段時間的和地面的共用網絡社區,咦,這樣想,那可能就是會有那段時間的網絡筆友給自己寫實體信。
想到這,米字愛麗加快了步伐,很是期待,在回去的纜車上,看到各薔薇地形山崖間都在送信的纜車,紛紛到各處不同的地方,也是有很多薇兒期待收到信,有十幾輛送信的纜車,看樣子一會兒的網絡社區會熱鬧起來,人偶們肯定會是好奇的的樣子,儘管地面森林上的薇兒根本不知道薔薇叢有了很多人偶。
不過,信件包好像有些重了,米字愛麗雙手提起來很費勁,還是先放下後到愛麗小窩下,分兩次才將給愛麗小窩的信件包放到了倉庫。鮮艷愛麗在薇兒零禮的新住所,暫時不回來,熾天子和快樂愛麗不知道去登山了,只有戈蕾愛麗在屋裡臥室休息,就先等大家晚上回來後再一起拆包。
在窗外遠處路過的裝信件的纜車上,潛行薇兒從車頂翻進車裡,在車裡完成信件的簽收,她不想讓任何人偶得知自己的住所,所以她領東西就像動作電影裡的特工行動那樣的,顯得高難度而又神不知鬼不覺,她繼續帶上不多的信件跳上另一輛籃子纜車離開,並且緊貼在車內偽裝成空車,附近沒有任何攝像頭和貓頭鷹眼睛能看到潛行薇兒的去向。
潛行薇兒最後在一個靠近薔薇野外的橋洞旁下車躲了一會兒,確認沒誰跟上自己後,穿過橋洞沿著山崖上的小路到達她在森林裡的小屋子,這小屋子是由薔薇大葉子覆蓋的,外面看不出來,只需要將必備的工具搬運過來就可以了,比如濾水器和布料視覺網的主機和可攜式冷蒸汽機。
沒什麼特別的,潛行薇兒就是不認識人偶,以後人偶更像人類的話,那可得保護好自己,反正就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打開信件,可以看的信里裝的照片,是,是一片森林的松樹林外,翠綠的樹木背景前,站著一位拿著潛望鏡的薇兒,但潛行薇兒完全不認識這位薇兒,於是打開信紙查看。
信紙(展開,黑色筆寫在橫格的紙面上,字跡顯得沒那麼好看,但排成一格格的整齊些):潛行薇兒,你好,我是第三行星上的薇兒——冒泡薇兒,我是聽到有發信件的活動而寫的信,寄送給我不認識的遠在薔薇叢的潛行薇兒,雖然我們彼此都不認識,但我相信薇兒的名字多多少少能反應出薇兒的特點的,我身邊也有位夥伴,名為潛水薇兒,她平時很隱蔽,總是在行動中,可我想潛水總是要冒泡的,外在的表達傳遞的信息會有新的開心,哪怕我有時的冒泡總會被別人討厭,可也相信遇到新的風景有著新的世界,所以很羨慕薔薇叢能看到的新世界的光影,我想將這份探索冒泡的心傳遞出去,大概這樣,天氣,小雨,時間,驚蟄。
潛行薇兒看了但不太明白這冒泡薇兒想說什麼,不過她提到了潛水薇兒,潛行薇兒可認識,雖然也不是很了解,但都是在同一課程上的同學一類的,她到薔薇叢的原因就是找相對安靜的地方,雪原工廠的氛圍很是詭異,每個人都不像是人,他們行動起來的時間刻度表恐怕比薇兒們還精確,模塊化的工廠構造,權比重的運作也讓潛行薇兒感覺透不過氣來
而地面森林又顯得太密集了,無論潛行薇兒往那地方朝著森林的哪個方向跑,都總找不到沒有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處秘密基地卻也有探荒的人到達,要求著潛行薇兒離開回去,潛行薇兒漸漸意識到得去海邊,然後找與世隔絕的地方,就在她準備離開雪屋鎮的時候,正趕上薔薇叢的雪地生長,也就被帶上了薔薇叢,雖然一開始只能抓蟲子來烤,可潛行薇兒都很是期待薔薇叢會去往與地三行星不同的地方。
而水池天體出現後,潛行薇兒也看著兩邊那邊的薇兒少些,至少不像去扎堆地方,雖然才千多位的薇兒到水池天體上,按人均面積來算,水池天體整體是地廣人稀的程度,可潛行薇兒還是多了項薔薇叢去往的地方的期望,熾天子說的連名字都沒有地方聽上去很是虛無縹緲,可也顯得很漫長,能讓潛行薇兒靜下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