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水蜘蛛的立體環繞音箱

  穿過大十字後,有一片空地,空地再往前是一道攔網,攔網的樣子得在空白空間的邊緣才能看見,再靠近些就會直接身處攔網網空隙里,就好像棋盤上的格子,靠近攔網時要走的一步格子顯得很大。

  攔網本身就像瀑布邊緣一樣,不是一個具體是天體,而是空域的一處彎折,就如紙張的摺痕一樣,摺痕兩邊的角度不大,目測過去以星空背景為參考大約有四分的度,一些雙星系統位於攔網上正好可以驗證這個角度。

  這個攔網上主要攔的是外散的強電流,可以叫電磁圍欄網,就好比一個巨大的天然電場,將靠近的強顯電荷給彈開。如果有強行要突破攔網的帶強電荷的分子原子,比如一個播放動聽音樂的音箱,那就會看到音箱整個散架開往經過摺痕的原方向而去,而沒法去往摺痕的對面的摺紙面,就像圖層上的分割線,將音箱給放逐到非圖層的畫布外的區域。

  「純淨的水域,清澈乾淨的水,我要過去,過去得到水的滋潤,水裡肯定有豐富的礦物質元素,還有各種草的微香氣味,我要趴在水草上享受水流的按摩,然後等著有皮膚的動物路過,貝殼田螺最好了,然後我就鑽進它們的軟體動物身體裡,用我的手一樣的吸盤品嘗著自助的肉汁,只吃貝殼總會讓我黏糊糊的,我還是想到大些的動物身上,不知不覺地吸水牛和河馬的血,不過周圍都光禿禿的,也沒個青草地把牛羊吸引過來——喔,我看到有一叢薔薇過來了,那薔薇叢里一定居住著小鳥和蝦米之類的,我不介意吸小蝦米的血,雖然都沒什麼血味,但蛋白質含量豐富多了,要是我能像以前一樣和成千上萬的同類一同過去分食,那勝算就會很大,只要那薔薇叢里沒有猛禽和青蛙就好,青蛙可會不講道理地先吞掉我的。」

  一隻漂浮在太空空域裡的水蛭一樣的天體在自言自語,水蛭天體可怕的樣子,至少一般人類見了天體規模的水蛭後會有四種害怕。想想看,看向天空,冒出比月亮還大的東西占半個天空視野,大東西上是密密麻麻的肉色吸盤,看得一清二楚,吸盤如舌頭舌苔在活動渴望吸收吃掉能吃的東西,千千萬萬個吸盤無規則地密集又大小不一,大的可能一個呼吸會吸掉一個有地鐵的城市,小的掉下來就是追著人咬的瘋狗,而且整個水蛭天體整個還呈函數光滑曲線變化一樣,身軀的龐大感貼著地面好像就從每個看到它的人頭頂擦過,或者說是被那些吸盤的苔圈都輕吻了一遍,沒有留下黏糊糊的口水,卻也帶著魚腥的風,讓不習慣的人吐出來,然後人們就會紛紛帶上防毒面具,在一時的混亂里找庇護所。

  不過水蛭天體在空域裡被電磁網擋住,也剛剛穿過大十字,感知到電磁網欄對面有豐富的水域,那樣渴望水源的水蛭就在網前撒潑打滾,一點是它自己身上的某處有強電流源在釋放,恐怕是水蛭本身的神經遞質傳遞神經信號的接觸過程中產生的強電流,而且按天體量級的神經遞質來看,屬於水蛭本身的生物電流,水蛭天體很是想變小些,依附在隕石上突破電磁欄網,實在不行就找一片小葉子把自己蓋住,這樣說不定就不會被攔截。

  於是水蛭天體偶遇到了同樣到電磁欄網前的薔薇叢,薔薇叢外圍的房屋還只是框架,水蛭一眼就看到海帶框架里的薔薇叢還有下面的大泡沫床,水蛭天體如看到可口的小血包一樣就樂呵樂呵地往薔薇叢方向飄過來,只要躲在泡沫床下就能搭薔薇叢的順風車過電磁欄網了。

  在水蛭天體沒注意到的旁邊,有隻幾十米大的太空水蜘蛛,這水蜘蛛就是只漂浮動物,好多太空隕石都比它大,而且周圍幾光時範圍內就這一隻水蜘蛛,水蜘蛛靜靜漂浮的樣子,好像只是一塊奇形怪狀的隕石,但它也是跟著水蛭天體去找水域的,而它也被電磁欄網擋住,它本身的生物電流根本不強,只是它不捨得丟掉自己從太空商業街附近淘到的隨身聽音箱,電磁欄網不讓一直播放音樂用電的音箱過去。

  音箱就只有兩米高,對於水蜘蛛很是小巧,播放著流行音樂和搖滾音樂,很是顯得張揚,雖然真空里傳遞的聲音極其微弱,但音樂的規律聲音振動會讓水蜘蛛也跟著共振,從而影響水蜘蛛反射的太空的光的波形,相當於是振動的物體反射光波後,讓光波的形狀多了層聲音的濾鏡,這樣相當於是水蜘蛛在扛著音箱在外放。

  薔薇叢上的薇兒洛羲聽著無線電里的噪音,總能聽到前方某處斷斷續續的流行搖滾音樂,很是激烈。水蜘蛛怎麼可能捨得丟掉自己的寶貝音箱而越過電磁欄網呢,其實只水蜘蛛一直開著音箱,不知道怎麼關閉,只要斷掉電源,水蜘蛛就能過去,不過現在水蜘蛛只能跟著水蛭天體晃悠,偶爾能得到水蛭天體的吸盤呼吸吐出的水霧來補充自身的水分,水蛭天體也看不到它眼中比小蝦米還小的水蜘蛛,都不夠吸盤塞牙縫的,吸盤稍微吐口唾沫都能把水蜘蛛給淹死——咦,好像水蜘蛛能飄在漂浮的水體上,淹不死的,而且這是太空里的水蜘蛛,就算它四面八方都被水給包圍,它也壓根不用氧氣呼吸的,不過要是水蛭天體心情不好,吐的不是口水而是岩漿,那可真會把水蜘蛛給燙傷。

  水蛭遠遠吸了過來,伸著渴望的舌頭吸盤,很是一幅可怕的模樣,薔薇叢遠遠就看得見空白空間裡像野豬一樣大水蛭朝自己過來,薔薇叢試圖躲在光牆後,可也還是躲不開水蛭天體那貪婪的眼神。於是薔薇叢在光牆下拾起打火石,然後拿來旁邊的干海帶絨,捲成一團,打火石點燃海帶絨後就朝水蛭扔過去,不過火團太小了,一下子就被水蛭天體彈開了,於是薔薇叢拿了根大木頭,卷上海帶油成燃燒的火把,然後用枝丫拿著火把杵著靠近過來水蛭天體。

  薔薇叢拿出的大火把讓水蛭天體給嚇一跳,整個繞了半圈想繞過火把從框架的側面的空牆處進去,而此時只見薔薇叢被子裡多出一雙人類的手,手裡抓著一把粉末,粉末扔向水蛭天體,水蛭天體一下感覺到比火把灼燒還燙的傷口,水蛭一下轉向錯開薔薇叢,遠遠跑開了。

  趕走水蛭後,水蜘蛛一下就撞在了海帶層上,海帶層本身能擋住一般的隕石,所以也把水蜘蛛當做隕石給包圍起來,水蜘蛛看到海帶給自己圍起來的地方形成一個大湖泊,還有源源不斷的雲霧匯聚經過,於是水蜘蛛就趴在框架附近的水窩裡了,靜靜的一動不動聽著它背上的音樂。

  火把是薔薇的房屋正要燒爐火的小木棍,房屋裡的各種家具正在依據框架上的預排布自動補成中,也就是魔術花說的自動補全的思路,這各過程只需要一半的薇兒進行監管和四分之一的人偶進行維護調整。

  而在水蜘蛛的視角下,薔薇叢扔的的根本不是小木棍,而是一段黑色碳元素塊,碳元素塊上的極高溫度發的光已經整個擾流覆蓋,看上去就是一塊黑色的光從薔薇叢側面冒出,沿途將一些海帶薄絲也給碳染成黑色,水蛭天體很是敏捷地躲開了薔薇叢的這次攻擊,不然水蛭天體可得掉幾層皮。而薔薇叢上也沒有伸出天體級別的手,而是有一個薔薇叢的頂部迎風懸崖上,一個人影站在高處朝快突破框架區域的水蛭天體扔的一把粉末。

  那人影就是熾天子,當然是熾天子扔的一把食用鹽,就是普通的食用鹽,扔進那水蛭的神經遞質的介質液體裡,讓水蛭感覺到百倍的灼燒感,這才驅散掉比薔薇叢大的怪物天體。

  電龍天體現在沒環繞在薔薇叢外面,而是牽著泡沫床布,暫時休眠起來,並囑咐薔薇叢經過電磁欄網時關閉所有強電流的機器,與此同時,薔薇叢上的雨雲里的小電龍也藏了起來休眠,半隧道里的配電室的電龍也由薇兒放了出去躲藏,半隧道停電了起來,不過外面已經是大白天了,是光玻璃的光牆上的光,看起來就像是春天的陰天,半隧道前的植被地也長起小黃花。

  半隧道放掉小電龍,等經過電磁欄網後再抓條新的電龍,為此薇兒們和人偶四處探測著薔薇叢的別的強電流源,該關掉的電器都關掉,這可沒電龍天體來強制限制電流,全靠薇兒和人偶們的手動關閉,比如一些原本被電龍天體抑制的自動地基設備就會自動啟動,所以現在得去手動關閉掉,乘坐籃子纜車去,等全電子設備關閉後,再關掉籃子纜車的各總線電流。

  不過經過薇兒洛羲的提醒,那薔薇叢外的房屋框架上還有個音箱在大聲外放,得去那裡關閉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音箱,正在薔薇叢迎風懸崖的熾天子就在那附近,熾天子也隱隱約約聽到那裡有個音箱在響,於是跟著人偶千瓣葵的導航沿著薔薇外伸藤去查看,因為目標好像太小了,空白空間裡根本看不清這么小的影子。

  人偶千瓣葵是代理技術組的薇兒的人偶,就是完全從米字愛麗那裡學的系列操作,相當於米字愛麗成了很多代理人偶的老師了,不過米字愛麗現在正在休眠,做著很開心的夢,大概是想到薇兒們能製造出這麼實用的人偶,以後就能一起快樂了,可以玩電子遊戲,不讓用電的時候就玩棋盤對戰,扔骰子走跳棋占格子。

  熾天子(翻過海帶框架看到一隻幾十米的大水蜘蛛趴在海帶的天然湖裡,它頭上的一個大冰雪大小的音箱正在播放一首熾天子也聽過的流行歌曲):喂,大蜘蛛,可以關掉音箱嗎,薔薇叢要經過電磁欄網,可不能有這麼大功率的用電。

  水蜘蛛看著到來的熾天子,用一足遞給熾天子一個海帶杯子,裡面裝著水蜘蛛的待客飲料,熾天子接拿著杯子,杯子整個就是一個大葉子水桶,不過裡面裝的液體有些黏糊糊的,而且溫度很低。熾天子靠近杯口聞聞,飲料的冷氣瞬間凍住熾天子輕輕呼吸出的一團二氧化碳成乾冰霧,熾天子知道了,這杯水桶的飲料是液態的氧氣,也就熾天子能拿著這低溫的杯子桶了,不過真要喝液氧嗎?

  接著,水蜘蛛指著自己的音箱,表示它自己也不會操作音箱,只能按音箱裡的音樂順序播放播放,沒法暫停和切換歌曲,熾天子靠近些站在水蜘蛛額頭上看著音箱,音箱整個是內封裝的,即使在真空里被漂浮的液氮霧吹拂也依然正常播放,這樣的音箱就不太可能有外部的按鈕來手動換歌曲。

  此時一首歌曲播放完,到了新的一首歌,熾天子回憶著這歌,自己竟然還記得,能跟唱起來,不過現在不是唱歌跳舞的時候。

  熾天子(站在水蜘蛛的眼睛前):大蜘蛛,你看,我現在有四種方法來解決,一是將這音箱拆開關掉,等過了電磁欄網後再給你組裝回去,二是將音箱給推放大十倍,我進音箱空隙里給安裝個無線電控制器,這樣能調停歌曲和切換,三是我用無線耳機和你的音箱交換,這樣你就能在經過電磁欄網後聽到更多的音樂,我們也會把更多歌曲數據給你。

  大水蜘蛛睜閉著眼皮,表示選擇三,因為它感覺總頂著音箱在頭上很是得小心翼翼的很不舒服,要是能換成適合自己的耳機可就好多了。於是很快,籃子纜車那邊運輸過來用地面地基臨時工具箱列印出的適合大水蜘蛛的耳機,有電力的時候可真快。

  接著,薔薇叢不知不覺經過電磁網,薔薇叢周圍都沒有強電流,所有的電器設備都關閉著,電龍們整個都進入中性的電狀態,而因此,薔薇叢沒有受到別的阻攔,如果薔薇叢的房屋框架是由之前的強電流進行修理的,那那些維護的人偶的可能也就得成為讓薔薇叢沒法通過電磁欄網的原因,不過好在電龍天體的挑戰下得足夠早,不然現在薔薇叢整個就會撞偏航了。

  而熾天子沒回薔薇叢,她就牽著音箱飄到周圍的外太空,正在一邊聽著音樂的播放,一邊進行著一個實驗,就是由熾天子自己帶著用電的音箱去突破電磁欄網,這完全是熾天子臨時的起意,很是冒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