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海帶的空域

  我是不是就像松鼠一樣,把橡果叼到你面前呢?——旁白薇兒。

  旁白薇兒和吃瓜薇兒抱在一起,因為外面的薔薇叢整個大地震起來,光是看視覺效果就很是毀滅的震撼,她們就如兩個害怕打雷的小松鼠一樣。旁白薇兒可知道這是因為薔薇叢穿過了大十字,而如車輪行駛在崎嶇路面的顛簸。

  「什麼鬼天氣啊,泡沫地震也算薔薇叢的天氣的話,可太誇張了。」吃瓜薇兒抱緊著旁白薇兒,以不至於貼到牆壁上,旁白薇兒保持著半坐的姿勢,很是讓兩人的重心能穩定在不會被摔在傾斜面的牆上,而半隧道的各屋子的家具都有抵抗翻轉懸掛的設計,大概和薇兒禮勿的屋子一樣,即使薔薇叢整個被泡沫床掀翻,也能確保各家具和堆放的物品不會亂飛。

  「薇兒禮勿沒在這裡,她也去了天體水池。」旁白薇兒說明著,薔薇叢現在的少數量的薇兒都能照著順序全念出名字了。

  熾天子此時站在薔薇叢整個快速漂浮的方向的最前面的一條枝丫上,就像船頭站著迎著風,天空上的電龍以每圈十秒的速度圍繞薔薇叢,大概是他在四處查看薔薇叢發生了什麼,薔薇叢被顛簸得起伏不定,很是如坐蹺蹺板一樣。

  「這可是最合適捕捉到牆體材料的地方,不就像船在狂風暴雨中撞上海帶群一樣嗎?」熾天子看著這些她能看到的發光玻璃而笑著,這樣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熾天子好久沒深刻體會到了。

  在熾天子站的枝丫後,戈蕾愛麗穿著她的作戰服,將一個滑軌籃子往熾天子的方向推,然後讓滑軌籃子往熾天子方向靠慣性滑一段距離,熾天子接到滑軌籃子,拿出裡面的薔薇材料的工具,就四段鉤鎖,用四段鉤鎖捕捉發光玻璃就足夠了。

  第一段鉤鎖,熾天子扔出去作為一個錨點,命中了整體的那些玻璃的散群區中心位置,發光玻璃整個同樣是恆星的大質量,離薔薇叢還有幾天的光路程,但這個距離已經讓熾天子適應了,前面幾次和薇兒的行動也一直練習調整著自己的感官閾值,至少現在很是穩定。而同樣,熾天子只要把整個散開的光玻璃給用第一個錨點的鉤鎖撐開,就是讓鉤鎖頭發生煙花一樣的四散分鉤鎖,就能擴大實際命中的範圍。

  第二段鉤鎖,熾天子扔出去穩定住光玻璃群的相對薔薇叢的自轉,沒錯,熾天子是以薔薇叢的主運動作為基準來勾住光玻璃,畢竟以後的薔薇房屋可要成為薔薇叢本身能掌握運動的部分。第二段鉤鎖就不用第一個段的爆炸擴展範圍,而用單面面向薔薇叢攤開的平面擴散式小鉤鎖,以分清楚以第一段鉤鎖為主的鉤鎖,二段鉤鎖為次。

  第三段鉤鎖,不垂直命中光玻璃,而是側插成一定角度,如投標槍一樣,命中的地方多了有側鉤擋住的固定錨,以穩定光玻璃的面向薔薇從產生的翻轉角度,相當於加了第五第六個約束來限制光玻璃的面向偏移。

  第四段鉤鎖,沿著劃定光玻璃的最外圍的一個區域炸開,以限制光玻璃的大小膨脹的變化,這樣一起拉動鎖鏈時,光玻璃就不會洶湧的膨脹改變大小來抗拒了。

  四段鉤鎖在熾天子的投擲下布置完畢,以熾天子目視的精度投擲就行,這牽引階段不需要太多準確的精度,就相當於是熾天子的體力活,不過這可沒法讓熾天子氣喘吁吁,熾天子甚至都不需要走動太長的距離,就如拔河一樣,扔出去的鉤鎖就像漁網一樣網住了熾天子需要的大堆海帶,這些光玻璃的排布整體上的確像是海帶的樣子,不過還得修改編織下,不然總有以海帶為食物的海蝸牛路過,只是暫時不知道這光玻璃是不是天體系統中類似藻類的生物。

  森林裡各處植被也動盪著,貓頭鷹們被驚嚇得亂飛,它們養的好多工具蟲子都如被驚嚇的馬群跑開跑遠了,各處的貓頭鷹店都紛紛掛上倒閉的牌子,不只是資產上的斷鏈,而且是所有實體的貨物都被振動得一團糟,好多都掉在地上的薔薇叢葉子縫隙里,讓貓頭鷹鑽不進去夠不著,迫不得已,只能優先保護好緊急的食物和藥物。

  貓頭鷹的倉庫里擁擠著很多貓頭鷹,在貓頭鷹倉庫里的肉類生物萊爾萊爾也按照倉庫的貨存分發給貓頭鷹們應急物資,包括理順羽毛的貓頭鷹羽毛梳子和能過濾水的荷包蛋樣子的吸管,很快倉庫的物資分發完畢,貓頭鷹們又散開去別處排隊領蟲子餐。

  一隻繫著白色領帶的貓頭鷹飛到萊爾萊爾面前,告訴萊爾萊爾,貓頭鷹們決定不僱傭萊爾萊爾了。萊爾萊爾看著動亂不堪的森林地面和紛飛的貓頭鷹們,也只好沿著穩定的薔薇隧道離開。

  萊爾萊爾拖著它的肉體,就如一隻沒有殼的蝸牛在葉子上爬,雨水下著,讓它走過的地方都黏糊糊滑溜溜的,它看著雨夜裡的天空,現在的夜空上有些不同,萊爾萊爾能看到很多若隱若現的光玻璃,很是讓萊爾萊爾奮起身來往薔薇叢的上層爬,爬著經過一片片薔薇葉子,流淌的雨水也沖刷不掉它,一同隨著泡沫振動翻擺的葉子也沒將它丟到下空,因為萊爾萊爾本身就是沿著原來熱力方向到的薔薇叢,那現在所看到的光玻璃在熱力方向里就是萊爾萊爾所見的一個縱橫無數道路的船舶迷宮上。

  簡單說就是這片空域可以叫船舶迷宮,薔薇叢坐著泡沫床小船經過,熾天子扔出漁網來撈些海帶,萊爾萊爾想在這個地方下小船到船舶迷宮裡,這大概就是萊爾萊爾說的它要到的站點。不過薔薇叢上空對於萊爾萊爾實在太高了,就算它爬到頂了,也沒有能離開薔薇叢的薔薇叢第一速度。

  薔薇叢哭著緊抓著搖晃的泡沫床,這樣的陡峭的路段,坑坑窪窪的,讓薔薇叢一直在驚慌里,不亞於從高空墜落時的一直尖叫。而這下讓薔薇叢看到泡沫床下冒出一個有四肢和尾巴的動物,就好像是這動物馱著整個床體和自己在飛快地爬,一旁的電龍天體湊近到薔薇看不到的床下視角,只見是一隻大烏龜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著電龍天體,這可真讓電龍天體也驚訝了一下,原來薔薇叢的泡沫床下還有隻大烏龜在爬,也可以說是大烏龜之前一直縮在泡沫床的內殼裡休眠,現在突然醒來給泡沫床的漂移飆車加把大力氣,很是個驚人的新聞,不過按時間算,應該是大烏龜之前一直在泡沫床里孵化,然後快速長大。

  很快泡沫床來到所奔向的光玻璃海帶區域,大量的光玻璃如同上次的貓頭鷹視線被零散的玻璃遮擋一樣,進入到薔薇叢範圍里,薔薇叢感覺就是被一團海鮮味道鹽水的海帶給糊臉了,很是討厭,而泡沫床整個吸收吃著海帶,稍微膨脹起來,就像吃飽長肥了點一樣,泡沫床下的大烏龜也嚼起光玻璃海帶,好像大烏龜喜歡吃嫩的部分。

  這一點讓熾天子最為驚訝。「喂,這是我撈過來的薔薇叢的牆體材料啊,真的是能給吃的海帶啊,泡沫大烏龜居然是第一個能突破床牆的。」熾天子說著,她思考著泡沫床會吃掉的量,很是只有一小部分,至少得在海帶被吃光前完成框架的搭建,不過這光玻璃真有海帶的特性這一點啟發了熾天子,完全可以在框架上形成海帶生長的苗床,這樣不也就同樣是能圍成一面有生命的牆,只要光玻璃海帶一直生長,就能不斷補充需要的牆體材料,至少要將牆編織到大烏龜也啃不動的程度。

  「這是什麼,我頭上上有隻沒殼蝸牛在爬耶。」薔薇叢仔細看著正在沿著自己頭髮,就是薔薇叢葉子上的萊爾萊爾,忽然想起來之前的肉類生物,很是讓薔薇叢討厭呢,於是薔薇叢趁亂沒誰注意到的情況下,將頭髮上的萊爾萊爾給挑出來隨手扔到兩旁經過的別的海帶群里,反正薇兒們的監控全不能用,沒薇兒會知道自己扔掉最後一隻肉類生物的事,熾天子此時也忙著處理海帶,電龍天體避讓著大烏龜的進食,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薔薇叢當然只是簡單扔垃圾一樣,說不定只是動盪太大,讓薔薇叢葉子把萊爾萊爾拋到薔薇叢第一速度的程度呢。

  而這正合萊爾萊爾心意,它早瞄準了一張動盪起伏大的葉子爬了上去,然後就一口氣被拋出了薔薇叢,突破了雲層和大氣層,萊爾萊爾只需要打開隨身的行李里的滑翔傘,就能接著回到它久違的滑翔飄行,去往船舶迷宮裡,只是這次只要它自己,而沒有別的同伴,很快薔薇叢整個離開這區域,萊爾萊爾乘著滑翔傘消失在光玻璃生長茂盛的船舶迷宮裡。

  半隧道這邊漸漸穩定下來,是外面的泡沫床已經開吃東西,動靜沒有剛才那麼大,這才讓吃瓜薇兒和旁白薇兒重新坐在大床,呼呼休息起來,不過旁白薇兒還是起身去廚房煮點冷靜點的飲料,飲料就用青嫩的甘蔗來做,薔薇叢的甘蔗不知不覺在上游某處生長起來,還有些被晃動的薔薇葉鋒自然割斷,順著河流飄到了磨坊,撈起來就能清理乾淨。

  薔薇叢的森林裡還有別的鳥類,在貓頭鷹的社區陷入混亂時,不時能趁機多撿些蟲子,有的正是從貓頭鷹的的蟲子卷里逃出來的。

  勢力小的鳥類更加抱團起來。

  有一群灰色的鴿子結伴飛過,它們居無定所,不管薔薇叢發生什麼災難,都能飛離開危險的地方,到別處的薔薇叢野外找食物,有時路過薔薇廣場,但廣場都不許投餵食物給鴿子,不然鴿子就會在這裡飛來飛去,會留下滿地的鴿子糞便。

  一隻烏鴉卻能得到薇兒的投喂,烏鴉嘲笑著鴿子不注意禮貌的後果,鴿子們就向這隻烏鴉請教著,烏鴉教著鴿子們如何控制自己的食慾,以及一些必要的場地打掃,可鴿子還不夠聰明,很快就忘記了烏鴉的話語。

  直到有天,這群鴿子撞上一塊發光的空氣,怎麼飛不過去,羽毛整個撲散開也飛不過去,而身後是盤旋而飛來的大貓頭鷹,大貓頭鷹整個都能和荒野的老鷹一樣直接抓起山羊蟲來當食物了,鴿子雖然小,但還是引起大貓頭鷹的食慾,大概就是換換塞牙縫的肉點心的樣子。

  鴿子們驚恐地撞上發光的空氣,以為是唯一能逃跑的路,為此好多鴿子都撞得沒了力氣掉在地上,大貓頭鷹就去撿地面的鴿子來吃了,剩下的鴿子這才找到大貓頭鷹身後的空隙逃走了。

  大貓頭鷹吃完後,看著上空擋住鴿子們的發光玻璃,看樣子整個玻璃是從太氣層外扎進來的,貓頭鷹的視線總會被這整塊玻璃擋住,為此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灰色的鴿子,灰色的鴿子原本的保護色此時就像白字上的黑字一樣顯眼。

  在大貓頭鷹看不清的上空,還有另一群白色鴿子沿著玻璃上空飛,試圖繞翻過發光玻璃的牆,最後它們碰到了明顯分界的大氣層界限,再繼續飛可就直接碰到真空了,白鴿子們已經能感覺大氣層外稀薄的寒冷感襲來,於是只好紛紛向側面下方飛。

  當白鴿子們飛著飛著穿過光玻璃的邊緣,到達另一邊,它們看到眼前竟然是一片晴天的地面景象,而且還伴隨著春天的季節,某種信念感在白鴿子之間傳開,春天到來,陽光溫雨滋養薔薇叢晃動後的樣子,各處的薔薇枝丫無規則卻漸漸茂盛起來。

  熾天子安置好光玻璃後,看著泡沫床下的大烏龜吃得那麼起勁,也輕輕拿了一小塊光玻璃在手中,看樣子熾天子自己也能吃這光玻璃海帶,不過吃只是一個行為動作,肯定什麼都能吃,但吃了之後的能不能消化轉換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熾天子就沒讓好奇心去吃這樣陌生的東西,肯定就和泥土石頭一樣,怎麼會合熾天子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