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 🐺👍
天色晴朗。
而半空之中卻有光芒閃爍,法力轟鳴。
片刻之後,群峰之間出現十餘道人影,尚未穿過山林而去,忽然被一群壯漢攔住去路,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且慢!」
有人喊了一嗓子。
出生者是位高大粗壯的中年男子,他與二三十位同伴擺了擺手,轉而看向陷入重圍的一位年輕女子,道:「你我素不相識,或有誤會,去吧!」
女子不僅年輕貌美,而且行事果斷,她抬手一揮,帶著十多位修士轉身離去。而便在她遠去之時,傳音道:「居右,辛九記下你的人情,卻不妨奉勸你一句,魔域並非妖修橫行之地,返回你的古原城!」
轉瞬之間,一群修士消失在崇山密林之中。
中年男子,或居右,臉色陰沉,他眼光掠過四周,冷冷道:「誰敢泄露今日之事,莫怪居某翻臉無情!」
在場的壯漢雖然驕橫跋扈,卻不敢頂撞。其中兩個黑臉漢子則是哈哈一樂,道——
「此處都是自家兄弟,城主不必擔心!」
「誰敢吃裡扒外,我奎月便饒不了他……」
「唉!」
居右並未因此釋懷,而是默默嘆息一聲。
妖修占據了魔域之後,各地反抗不斷,蓋義妖尊顧此失彼,遂召集人手予以鎮壓。他與古原城的兄弟也被徵召而來,每日裡不是追殺魔修,便是巡查各地的魔城,不想今日遇見了辛九。那女子與於野有舊,他不忍刀劍相向,卻怕惹禍上身,唯有佯作不識。
卻正如所說,魔域並非妖修橫行之地。長此以往,幽冥仙域永無寧日。而蓋義妖尊擊敗狄欒魔尊之後,更為強橫霸道,誰敢有所質疑,後果可想而知。
而於野失蹤至今,依然沒有下落。
他若在此處,只怕也無力改變這混亂的世道……
……
魔域。
千雲峰。
狄欒魔尊的靜修之地,如今已成了蓋義妖尊的洞府。
雲霧瀰漫的山崖之上,一位中年壯漢與一位中年修士在對話——
「道乾答應之事,為何遲遲沒有下文?」
「一是魔域動盪不安,各方歸咎於昆吾山,道乾祖師請您整飭魔域,徹底消除隱患,以免授人以柄。再一個,禹天仙尊雖然找到星門,卻並無開啟之法,眼下唯有耐心等待。」
「哼,各種流言甚囂塵上,說什麼狄欒即將歸來,各地魔修趁機鬧事,並且屢禁不止,你讓本尊如何消除隱患?而沒有開啟之法,星門形同虛設,道乾答應的星域之行,豈不是自食其言?」
「呵呵,只要找到狄欒,殺了他,魔域即定。而仙域的四大靈山均已派出人手,找到星門開啟之法不難。」
「有關星門與星域之行,暫且不提。而本尊問你,狄欒何在?」
「這百年來,屬下已找遍了魔域的東南西北,一直沒有狄欒的下落。不過,狄欒的藏身之地即將揭曉。」
中年壯漢便是蓋義妖尊,他猛然停下腳步,催促道:「曲風,與本尊快快說來!」
另外一人,則是曲風,微微一笑,道:「魔域有一處人人皆知的秘境,已荒廢多年,且蛇蟲眾多,瘴氣重生,故而人跡罕至。」
「你是說,祖庭……?」
……
靈鷲城。
魔域易主的百年間,魔城經歷了風風雨雨,也經歷了血腥的拼殺,如今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景象,只是城內城外多了橫衝直撞的妖修。而既為魔城,自然有魔修出沒,卻一個個變得謹小慎微,便是走在街上也是躲躲閃閃的樣子。
而城內的客棧、商鋪,依然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修仙者爭鬥不休,卻不妨礙凡人過活。
街口的酒肆門前,有人在把盞獨飲。
此人鬚髮灰白,相貌清癯,身著粗布長袍,袖口與衣襟帶著污垢,儼然一位不修邊幅的凡俗老者。而他一邊飲著酒,一邊輕聲抱怨道:「此地酒水寡淡,遠不比燕州、蘄州的老酒,更不抵大澤佳釀之美……」
沒人知道他說的地名,只當是酒後囈語。
而街邊走來一人,十六七的光景,一身粗布短衣,像個山裡的少年。他來到酒肆門前,含笑道:「老伯,能否賞光同飲?」
「去、去——」
老者耷拉著眼皮,驅趕道:「一個小孩子,飲什麼酒!」
「嘿嘿!」
少年卻是不以為意,喊道:「掌柜的,來兩壇鹿兒酒!」
「鹿兒酒?」
老者突然有了興趣。
酒肆掌柜從庫房搬來兩壇酒,重新擺放了酒碗,收取了少年的銀錠,分說道——
「山中鹿兒所飲甘泉釀造之酒,又名鹿兒酒,請慢用!」
老者已迫不及待端起酒碗,先是嗅了嗅,然後一飲而盡,咂巴著嘴道:「嗯,倒也不差!」
少年卻不飲酒,而是悄聲道:「老伯,你來自燕州?」
老者竟然兩眼一翻,叱道:「小丫頭,少管閒事!」
被他稱為丫頭的少年微微一怔,遂又面露喜色,道:「果然是位高人……」
「哼!」
老者丟下酒碗,抱起酒罈便是一陣暢飲。片刻之後,他心滿意足地吐著酒氣,衝著少年上下打量,道:「小丫頭,你盯梢已有兩個時辰,究竟想幹什麼,如實招來,不然我老人家要翻臉的!」
「噗!」
少年捂嘴一笑,頓顯女兒神態,道:「老伯故意說出凡域的地名,無非在試探九兒的來歷……」
「九兒?」
老者神色一凝,轉而看向左右。
酒肆的食客,均為凡俗中人。偶爾有修士走過街道,也沒誰留意這邊的動靜。而飛鷺城的妖修僅有化神修為,根本沒有放在他的眼裡。
不過,他入城之後,便識破了少年的易容術,而對方竟也看出他的破綻,並且躲在臨街遠遠盯梢。在此地藏形匿跡者,必是妖域或魔域的仇家。於是他借著酒話說出了凡域的地名,純屬試探,因為他在找一個人,誰想那女子竟然尋上門來。
「靈鷲辛九!」
喬裝成少年的辛九改為傳音,道:「我乃靈鷲城人氏,如今魔域沉淪,妖修橫行,九兒不得不改頭換面以求自保。」她說到此處,轉而問道:「老人家既不是魔修,又非魔修,難道是來自仙域的高人,如何稱呼呀?」
老者伸手拈鬚,神色端詳。
辛九坐在桌旁,衣著簡樸,無拘無束,十足一個凡俗少年,而靈動的雙眸卻透著一絲狡黠與機敏。
「你且說說,你怎會知曉凡域呢?」
「而你老人家又怎會對於凡域的地名如數家珍呢?」
「呵呵!」
「嘿嘿!」
一老一少各自笑了一聲,依舊在猜測對方的身份與來意。而彼此揣摩了片刻,相繼出聲道——
「九兒曾經結識幾位來自凡域的修士!」
「嗯,我老人家也認得凡域修士……」
「老人家是否認得於野?」
「我與他有江湖之義,共渡之緣,生離死別之情,同門手足之誼,你說我老人家認不認得他?」
「您是……」
「歸元子!」
「騙人,他從未提起過你!」
「那小子……」
剛剛還是眉目含笑、性情可人的辛九,忽然臉色一冷,起身便走。
歸元子尚自尷尬,眼前已沒了人影,他急忙追趕,又回頭抱起桌上的酒罈子,這才匆匆忙忙而去。
片刻之後。
城外的一片林子裡,歸元子終於追上辛九。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說翻臉便翻臉呢。當初我回到幽冥仙域之後,便與那小子分手,並非不顧交情,而不願連累他罷了,否則他自身難保,誰也救不了他。誰想多年過去,他仍未置身事外。我老人家只得從仙域尋來,還請如實告知他的下落。」
「我且問你,你是否認得文桂?」
辛九將歸元子引到城外說話,顯然是疑惑難消。
「燕州一行三十餘人,我未必一一知曉姓名,卻與文桂相熟,何不請他現身相見?」
「唉……」
已是深秋時節,滿地的落葉。
辛九看著林間蕭瑟的景象,禁不住嘆息一聲。她終於打消了疑慮,道:「於野遇難之後,文桂與他的燕州同道便已前往仙域。」
「據說於野為狄欒所抓,而狄欒又在何處?」
「已百年過去,不管是於野,還是狄欒,皆生死不明。」
「我知道於野,他不會輕易送命。只要找到狄欒,便可找到那個小子!」
「蓋義妖尊也在找尋兩人的下落,至今一無所獲。」
「莫非兩人已離開了魔域?」
「不,當年的狄欒遭受重創,他難以遠逃。」
「既然人在魔域,終有現身之時,為何沒有下落呢,我老人家也糊塗了……」
「前輩,你能否救出於野?」
「你這丫頭,終究是信不過我老人家啊。而不知他人在何處,我又如何救他?」
「據各方打聽得知,蓋義妖尊近日有所動向,或與狄欒、於野有關。」
「哦,詳細說來。」
「魔域有一處荒棄的秘境,與千雲峰相隔數萬里,卻人跡罕至,說不定狄欒便躲在此處閉關療傷。」
「秘境的名稱?」
「前輩若是答應出手相助,我便如實相告,否則,告辭!」
「哎呀,我老人家答應了!」
「祖庭。」
「什麼地方?」
「魔域之祖的道場,又稱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