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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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柱山,有一山兩水之說。

  其主峰,高達千丈,直聳雲霄;山南與山北,各有一湖,分別為日潭與月潭,四周為群山環繞,樹木茂盛,靈氣濃郁。如此一方鍾靈雋秀之地,便是天機門的靈山道場所在。

  而天煞堂新晉的弟子,則被安置到了後山的湖水西岸。岸邊山坡上的五個山洞,便是於野、詹坤、令狐北、荀原與文桂的洞府。與蒲澤門戶的漫天風沙相比,此處可謂依山傍水、洞天福地。

  初來乍到,於野與幾位同伴難免惴惴不安,轉眼之間到了三月,日子依然平淡而又寧靜。據說鄂安的傷勢慘重,至少要閉關一年半載,其他各堂的弟子也有所損傷,各自忙著調整修養。

  又是一個午後。

  於野走出洞府。

  不遠之外,便是月潭,湖面寬闊,微波蕩漾,四周為群山環繞,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往南則是千丈高峰,一柱擎天,雲霧繚繞,氣象非凡。

  洞府門前,擺著幾塊石頭。

  於野撩起衣擺坐在石頭上,他吹著湖邊的涼風,默默想著心事。

  與此同時,詹坤與令狐北、荀原相繼走出洞府。

  幾位好友換了個眼色,傳音道——

  「半個月來,應齡與鄂安並未異狀,兩位長老或有顧忌,你我暫且安危無虞。」

  「嗯,既然如此,我與荀兄有心閉關一段時日。」

  「兩位兄長安心閉關便是,若能一舉結嬰,從今往後,我與於野在這天柱山也多了倚仗。」

  「於師弟為何悶悶不樂?」

  「哦,無妨!」

  便在四人對話之際,一位老者走出洞府,舉手含笑道:「各位難得相聚一處,正當談天說地、切磋道法,哎……」

  是文桂,如今同住一處,他總是設法討好幾位同門,而不管是令狐北、荀原,還是詹坤,皆沒人理他,各自轉身返回洞府。

  於野也站起身來,卻被他伸手攔住——

  「小師弟,你我何妨親近、親近?」

  「本人修為低微,不敢高攀,請讓路——」

  於野同樣不領情。

  文桂卻不甘作罷,悄聲嘀咕道:「聽說你一身龍甲護體,魔門劍氣無雙,且擅長易容與遁術,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於野像是沒聽見,逕自走入洞口,「砰」的關上了木門,又順手封死了禁制。

  文桂大失所望,悻悻道:「哼,既然鄂長老懷疑你的來歷,想必不會是空穴來風,我看你隱瞞到什麼時候……」

  所在的洞府有著三丈方圓,石壁上嵌著幾顆明珠。當間的地上則是鋪著草蓆,便是他歇息與行功修煉的所在。

  不過,洞府的角落裡已坐著一道人影,青衣長裙,赤裸雙足,秀髮曳地,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幽蘭,散發著淡淡的蘭香,卻又雙目微闔,五官精美,晶瑩剔透,宛如一尊玉雕而絕美無雙。

  有了洞府,暫且不用四處奔波,青蘿便以靈石結陣,獨自行功修煉。而分開修煉的好處顯而易見,她不會阻礙於野的修為提升,反而有相輔相成的妙用,至少同處一室而彼此為伴。

  於野揮袖一甩,地上多了一層靈石,足有百塊之多,晶光閃閃,布滿三尺方圓。

  他走到靈石上坐下,抬手打出一道法訣。

  百餘塊靈石瞬間「啪啪」爆裂,他頓時籠罩在濃郁的靈氣之中。

  他一邊吸納靈氣入體,一邊拿出一枚功法玉簡,研修《天同劍訣》的劍陣之餘,又召出一道小巧的劍光在身前盤旋。

  飛劍,乃是鄂安所贈,雖然不比星矢,卻也是難得的寶物,於是將它祭煉之後收為己用。

  而他最為關注的還是天同門的劍陣,其威力過於驚人,若是不懂其中的門道,以後難免要吃大虧,故而來到天柱山之後,他每日修煉之餘,便是研修劍陣之法。

  三日後。

  於野仍在默然忖思。

  劍陣並非高深莫測,只要有三五人聯手,便可以劍布陣、衍生變化,難得是一人修煉,獨劍成陣,有待一番苦修揣摩。

  於野的手上多了兩篇功法,一為《煉神訣》,一為《幽冥寶鑑》。幽冥寶鑑乃是鬼修功法,來自蘄州,為他意外所得,卻已殘缺不全。

  「鄂安已對你起了疑心?」

  不知何時,青蘿從靜修中醒來,她見於野在研修功法,身形一動,已輕飄飄坐在他的身旁。

  「不僅是鄂安,應齡也對我起了疑心。」

  「因為七殺劍氣?」

  「鄂安與應齡,均與賴氏兄弟殺人煉丹有關。而詢問我來歷的只有應齡,我懷疑賴氏兄弟已與他暗中聯絡,或許有所顧忌,一時不敢妄動罷了。關鍵在於鄂安,東林城雖然被我矇混過關,想必他已聽到風聲,或將留下隱患。」

  「在你修至元嬰之前,切忌動用七殺劍氣與星矢。」

  「嗯,你何時與我說說七殺魔門與五大仙門的恩怨呢??」

  「唉,牽扯甚廣,來日再說!!」

  青蘿嘆息一聲,依然不願提起往事。

  於野也不強求,舉起《幽冥寶鑑》,道:「這篇鬼修的典籍已殘缺不全,一時無從借鑑!」

  青蘿接過玉簡,她雖為魂體,卻栩栩如生,凝脂如玉的手指划動於野的手掌,一陣清涼的寒意激得他微微打了個冷戰。

  「典籍雖已殘缺,而尚存的三篇功法也是不凡,譬如神鑒篇,有鍛造元神、提升識海之能,魂鑒篇,有淬鍊命魂、驅神逐鬼之能,幽鑒篇,有搜魂索魄之能。再輔以天同門的《煉神訣》,便可衍化分神之術哦。」

  「分神之術?」

  「嗯,便是你之前修煉的分化神識之術。一旦你分神數百上千,每一縷神識驅使一道飛劍,所謂的天同劍陣自然大成。倘若飛劍改為劍氣,七殺劍訣的威力亦將隨之倍增。」

  「咦,我為何沒有想到此節?」

  「你笨哦!」

  「嘿嘿!」

  「嘻嘻……」

  青蘿手持玉簡,分說其中的修煉法門,於野則是凝神聆聽,然後用心參悟,接著各自靜修,待閒暇時分,再請教、切磋,或餵食金螈,說笑逗趣。日子流水般逝去……

  半年後。

  於野從靜坐醒來。

  整整半年,他沒有走出洞府半步。

  閉關的好處,淺而易見。

  他的修為,已修至金丹五層,修為神通隨之水漲船高。七殺劍訣二式妖殺,趨近於圓滿,三式義殺的參悟,已略有眉目,至於神龍遁法與化身術,也有所變化,只是困在洞內而一時無從檢驗。關鍵是他的神識有了長足的提升,具體呈現在劍陣的修煉之上。此外,對於搜魂、驅魂以及凝神煉魄之術漸趨嫻熟。

  而青蘿的修為進境也頗為喜人,她已恢復從前的八成修為,即使離開金丹與氣海的庇護,她也能獨自存在數個時辰之久。

  於野吐了口濁氣,拿出一把靈石丟入御靈戒。

  御靈戒取代了之前的御獸戒,其中的地方更大,也讓兩頭金螈的住處變得更加寬敞。如今兩頭金螈,已變得通體銀白,似乎少了幾分醜陋與猙獰,而多了兇狠與神異的威勢。尤其是兩頭妖物的第三對翅膀已初見端倪,假以時日,終將化作六翅金螈,而成為比肩元嬰的強大存在。

  而來到天柱山之後,尚且擔憂不已,而悠閒的處境卻出乎想像,不知如此寧靜的日子能夠持續多久。

  「砰、砰——」

  有人叩擊禁制。

  於野看向青蘿。

  像是心有靈犀,一道曼妙的人影撲到他的懷裡,瞬間失去了蹤影。他的心頭有些異樣,卻未作多想,揮袖撤去禁制,打開木門走出洞府。

  風雨撲面??

  於野走出洞府的剎那,禁不住微微一怔。

  天柱山方圓百里,四季如春,兩個大湖也是常年的風平浪靜。而此時此刻,湖面上卻是波濤陣陣,風雨橫卷,天上更是烏雲翻滾,雷光隱隱。

  所在的洞府門前,站著文桂等一群弟子。敲門的是詹坤,與他舉手示意。遠處以及大湖四周的山坡上,同樣聚集著成群的弟子,一個個抬頭張望而神色期待。

  「出了何事?」

  於野驚訝道。

  詹坤抬手一指,笑道:「呵呵,靈狐兄與荀兄渡劫——」

  令狐北與荀原渡劫?

  果不其然,寬闊的湖面之上有人踏劍而立,不過,令狐北與荀原之外,另有三道人影。

  「那是……」

  「艾陽、辛飛子與另外一位師兄也趕上渡劫!」

  「五人一同渡劫?」

  「機緣所致,非人力所能移。卻是盛況空前,且拭目以待!」

  五位金丹圓滿的高手一同渡劫,著實難得一見。

  「半年未見,詹兄的修為進境喜人!!」

  詹坤已修至金丹圓滿,他笑了笑道:「於師弟,你也不差!」

  於野顧不得多說,急忙凝神看去。

  只見波濤翻湧的湖面之上,風雲匯聚的百丈高空,令狐北與荀原、艾陽、辛飛子,以及一位陌生的老者踏劍而立。

  此時,湖面上捲起旋風,帶動一道道水霧盤旋而起,像是蛟龍出水而蔚為壯觀。與此瞬間,千丈高空的烏雲在匯聚、翻卷,道道電弧閃爍虬展,詭異的景象煞是驚人。隨著閃爍的電光愈發熾盛、刺目,天地四方突然為之一靜,緊接著五道碗口粗細的雷火激射而下,發出「咣當」一聲炸耳的巨響,令狐北五人已盡被雷火劈中,頓時衣衫破碎、披頭撒發,與之剎那,一道又一道雷火炸響,「咣、咣」的轟鳴聲迴蕩未絕,九道雷劫已盡數傾瀉而下。

  卻見艾陽、辛飛子與另外一人已支撐不住,相繼墜落在肆虐的雷火之中。而令狐北與荀原仍在苦苦支撐,轉瞬風消雨散、雷火遠去。

  「呵呵!」

  詹坤禁不住以手加額,慶幸道:「兩位兄長大功告成也!」

  有人慶賀,也有人疑惑。

  便聽文桂自言自語道:「眾所周知,渡劫結嬰者十不存一。莫非令狐北與荀原吞服了結嬰丹,不然他二人何德何能……」

  ——

  PS:天天像夢遊,疲倦,嗜睡,眩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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