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頭不就是剛才夢裡的那個麼?
「他剛才在我附近睡覺?」
陳牧舟瞳仁一縮,臉上浮起一絲恍然:「而我,操控了他的夢境?」
光頭男的舉止證實了他的猜測,對方不住的在那叫喚『恐龍』、『花花』、『吃了』,一副被噩夢嚇得不輕的樣子。
「他竟然沒死,不給力啊!」
陳牧舟失望的直搖頭。
在夢裡弄死這光頭,竟只是讓他驚醒過來?!
那這破能力有什麼用?
他正唏噓搖頭之際,還在歇斯底里的光頭男偶然瞥向這邊,看到了半個搖晃的腦袋。
「誰在那兒,滾出來!」光頭男大喝一聲,「別裝聽不見了,我看到你縮進去了!」
「……」
陳牧舟無奈的爬出縫隙,臉上咧起笑容:「大哥,別激動,自己人!」
「自己人?我看你像石松的探子!」
光頭男說著,仔細審視一番,突然皺眉:「我怎麼感覺你很面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呃……這個嘛……我長得太路人了,大哥你認錯人了吧……」
陳牧舟嘴角一抽,他們剛在夢裡見過。
不過他死不承認就是了。
俗話說春夢了無痕,這光頭男做的就是一個春夢,醒來後能記得一點細節就不錯了,更別提他這個夢裡無關的路人了。
這一會的功夫,光頭男周圍又聚集來了六七個人,有的手裡拿著噴子,一看就是畢緒平的手下。
原本還想趁機偷襲開溜的陳牧舟冷靜下來,開始面不改色的胡扯起來。
「大哥,我真是自己人,我原本在宿舍睡覺呢,聽到動靜,就自告奮勇過來給畢老大助拳,沒想到我剛到就被打暈了……」
「你?助拳?」
光頭男笑了,「把他抓起來,他肯定是石松的人!」
「?!」
陳牧舟稀里糊塗被捆了個結實,被一群人扭送著進了畢緒平的大本營。
「畢哥,我們抓了個石松的狗腿子。」
光頭男將陳牧舟丟在畢緒平面前,「這貨還想裝成大學生矇混過關呢……」
「這種貨色帶給我看什麼?你們直接殺了便是!」
畢緒平有氣無力的打著哈欠,石松連續兩次高強度夜襲,在他肥臉上留下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抓緊時間安排兄弟們休息,當務之急是把糧倉守住……」
「等一下!」
隨著畢緒平話音落下,陳牧舟眼看自己要挨刀子,忙大喝一聲,「我是石松那邊的不假,但我是石松的二把手,我知道他所有的底牌,還有他接下來的作戰部署……」
「哼,帶下去審,審完再殺,等我睡醒,把結果告訴我……」
畢緒平打著哈欠起身,他隨意的擺手示意一下,便要往樓上走去。
「我還知道異化者的信息,知道內鬼是誰……」
陳牧舟覺得自己要遭重,索性口不擇言,亂說一氣。
「你知道內鬼?!」
畢緒平聞言,眉頭一挑,嘴角直抽抽,他回身審視著在場的眾人,重新吩咐道,「把他帶樓上來,我親自審他……」
「……」
陳牧舟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正好擊中了畢緒平的軟肋,打在了他疑心病的七寸上。
「看來我得編個內鬼的故事了。」
很快,他便被提溜著來到了畢緒平的『寢宮』,被綁在一個滿是刑具的房間裡的鐵架子上。
陳牧舟發現,他竟然還有獄友。
「初來乍到,幸會幸會!」
陳牧舟客氣的打過招呼,這才觀察起畢緒平的動態。
畢緒平有心審問他,但他手下時不時跑上來匯報,竟不給他喘息之機。
聽了沒多久,陳牧舟也明白了大概。
畢緒平退守倉庫不出,石松最終沒把這裡攻下來。
不過,石松也沒退走,他轉進到不遠處的一家餐廳,把那裡當做前進基地,也在大學城內站穩了腳跟。
雙方呈虎視眈眈,針鋒相對之勢,而籃球場的那幫異化者男生也趁亂搞事,聯合各大學男寢粉墨登場。
陳牧舟這才明白,光頭男為啥識破他了。
那些據守寢室的男生一開始就跟畢緒平團伙不對付,更不可能出來助拳了。
「媽的石松這混蛋,折騰死老子了……老子守著這麼多糧食,看你拿什麼跟我耗……」
應對完各路小弟,畢緒平才步履踉蹌地來到刑房,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陳牧舟,一邊選擇著架子上的刑具。
「就它了……」
畢緒平拿起一把滿是鉤刺的長銼刀,慢慢挪到陳牧舟身前,「小子……想少吃點苦頭的話……」
只看了這刑具一眼,陳牧舟就感覺直牙疼。
「呵呵,呵……」
他瞪大雙眼,咧起嘴角,目光興奮的瞪著逼近的畢緒平,身體因激動而顫抖。
就在他以為要吃一頓鋼絲爆肉的時候,畢緒平竟屁股一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真……真是位鞠躬盡瘁的……呃,死胖子。」
陳牧舟嘴角咧得更大,眸中的光芒更加興奮了。
他停止了身軀應激的顫抖,雙目一閉,轉瞬也進入了睡夢之中。
蒼白無垠的夢境空間中,飄絮紛飛。
陳牧舟在腳邊看到了畢緒平肥大的半透明身影。
他打了響指,構建出一間到處是殘肢斷臂,不知比外面那間陰森恐怖多少倍的刑房,又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帶著烏鴉鳥嘴面具的劊子手。
之後,陳牧舟探手碰觸畢緒平的身影。
「媽的,高翔,內鬼是不是你?」
「李老二的嫌疑也不小,難不成內鬼是磊子?!」
畢緒平正把自己關在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裡,不住的翻閱著手裡的照片,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好傢夥,這胖子做夢都在疑神疑鬼……」
陳牧舟打了個響指,破除了畢緒平的夢境,將他拉到那間刑房之中。
「你……你是誰?」畢緒平大驚失色,「我為什麼在這?!」
陳牧舟也不回應,他把對方固定在鐵架子上,拿起那把帶鉤刺的銼刀就銼了起來。
畢緒平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陳牧舟不想也不能就這麼殺死他,因為這樣,畢緒平會直接醒來。
他必須在夢裡改變這一切。
要不然等畢緒平醒來,涼涼的可就是他了。
現在他有兩個思路。
一個是在夢裡將畢緒平徹底馴服,讓他在現實里臣服於自己;
再者就是把畢緒平徹底困在夢中,他再伺機尋求脫身之法。
「先嘗試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