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天妖皇身

  就在韓立再次返回天南之時，李素也得知了外星海的戰況。

  「所以，老狻猊沒有報復，反而蜷縮回去了是嗎？」

  李素身前是女鮫人元嬰珍珠一個人。

  此行，除了青空蛇分身之外，她也安穩從外星海返回了。

  「大人，我等在驅逐了那人之後，也順便打探了外星海妖族的消息，得知老狻猊在第二日的下午就回軍後撤了。」

  珍珠一絲也不敢遺漏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些情況李素已經通過和青空蛇融合知道了大概，不過通過珍珠的視角也看出了一些不曾關注的細節。

  「原來是這樣嗎？」

  李素臉上閃過一絲嘲弄。

  「知道了，你走吧！」

  「是，大人。」

  珍珠行了一禮後離去。

  待鮫人離去之後，李素向前踏了一步，青空蛇分身就從體內分離出來。

  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左右，思索了一下目前的情況，青空蛇分身開口道：「你不相信我們？」

  李素扭頭看向這位與自己長相不同，但是自身氣質卻與自己相近的分身，說道：「我只是問一問。」

  青空蛇搖了搖頭，說道：「你就是我，我也了解自己，伱就是不相信我們了，所以才會單獨留下珍珠，詢問這一戰的過程，是什麼讓你這麼做的？」

  李素聽著分身所言，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

  見正體沉默，分身繼續說：「你知道我們所有的記憶，也能見證我們的經歷，應該了解我們的情況，是什麼讓你不再信任？難道是我們日漸變化的性格，你從中看到的危險是嗎？」

  李素心中有些訝異，分身比他想的聰慧。

  要知道，正體可以融合分身所有記憶，但是分身卻不能主動窺探正體的記憶。

  青空蛇能想到這一步，就足夠讓李素驚艷了！

  「為什麼呢？」

  青空蛇自言自語道。

  「也許是三足的異變嗎？」

  李素吐出一口濁氣，盯著自己的分身說：「這就是我自己的智慧嗎？」

  「還是如同正體一樣的敏銳呢！」

  李素被道破之後，也不再隱瞞的說：「也許你們分身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們脫離正體的時間越久，受到自身血脈的影響越大，我也在害怕你們某一天，血脈中潛伏的意志覺醒，那些上古凶獸從我的分身中回歸！」

  看一看原著中就知道，韓立的分身『叛逃』了多少次？

  一開始，張鐵煉製的曲魂，被御靈宗綠蝗奪舍了反叛，後來，曲魂又被極陰老魔控制了，未來，韓立養的噬金蟲也會反叛。

  李素如何不會擔憂自己的分身反叛呢？

  《萬獸圖錄》這門功法想前人之所未曾想，藉助自身血肉精華重塑一種妖獸血脈，可是這真的是在重塑妖獸分身嗎？

  李素也是老書蟲了，看多了卑鄙釣魚佬。

  凡人世界似乎沒有這種老銀幣，可是誰知道功法有什麼問題？

  「你是這樣想的嗎？」青空蛇分身思索了一陣頷首：「不過這倒也是有可能的！保不准，有老銀幣在功法中埋坑，名為煉製心念如一的凶獸分身，實則是藉助後人之手復活……」

  凡人世界沒有什麼層出不窮的復活手段，不過魔界、妖族那些手段還是挺詭異的。

  說不準，某些上古凶獸之祖，早已知道了族群滅絕之果，所以故意留下一些以自身精血化作凶獸的功法，等待未來某個精彩絕倫之人修成此法，說不準這些墳里的老怪物可以藉助分身復活。

  李素作為正體，每次融合分身時，都作為一個旁觀者，將分身的變化看的清楚。

  可以肉眼的看見，每一個分身誕生越久，自身性格受到血脈的影響越大，甚至逐漸出現了返祖的狀況，一些嚴重的甚至能看見血脈中傳承的記憶。

  這些記憶大部分都是凶獸的傳承，有肉身搏殺的，有神通使用的，有如何修煉的，一點點的影響著分身，好像在促進它們進化！

  這一切被李素看在眼裡，可是心中卻是又驚又疑！

  猛地，李素想起了血色禁地，龍女和葉紅魚不正是如此嗎？

  龍女被困在龍屍之中，拋出一些修改的功法，讓一堆的倒霉蛋弟子，主動修煉功法適應奪舍。

  葉紅魚當年修煉的『龍魚變』，是不是和李素的功法很相似？

  尤其是這一次，青空蛇帶回來的記憶，三足金蟾對敵時的變化，讓李素心中的警惕直接拉滿，開始客觀的審視所有的分身。

  「你親眼見到過金蟾的變化，要知道哪怕我殺人不眨眼，可從來不會吞噬敵人的屍體……」

  李素神色不改的盯著青空蛇分身說。

  要知道，當年，李素修燃血劫時，也有無數敵人的屍骸可供燃燒，可當時李素克制了心中的衝動，最終沒有淪為殺人吃人的人魔。

  「金蟾？」

  青空蛇沉默了一下點頭。

  「他離你最遠，時間也最久，平日融合的也不頻繁，似乎性格變動也是最大的，當日，他直接口吞了鲶魚妖修，的確不像是正體你的性格，應該是被凶獸血脈支配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青空蛇閉上眼嘆息，道：「看來，我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我的性格同樣也被血脈影響了，我記得最初時候的我，性格上也不會如此陰鬱和姦詐的。」

  「你說得對，體內的凶獸血脈，不斷的在蠢蠢欲動，他在影響著我們，雖然不是你說的復活，卻是一種另類的洗腦……」

  李素安安靜靜聽著青空蛇分身的自述。

  「而且，哪怕是萬獸天君，似乎也創造不出來，這種功參造化的功法，要知道這可是涉及上古凶獸血脈造化之道！」

  「也許萬獸天君也是從某些遺蹟中考古，得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傳承中改良的？」

  「也許，該有一些限制了！」

  青空蛇暗暗吐出一口氣說道：「為了保證我們不會出現你想得情況，我覺得分身的修為必須要降下來，絕對不能比正體你的修為要高。」

  「……」

  李素站在一旁，聽著分身所言，也知道此事刻不容緩了。

  若是繼續放任下去，三足金蟾的那一幕，會一次又一次上演。

  最後，被血脈控制的分身，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分身呢？

  李素暗暗自問，否定了這答案。

  如果分身最終變成了一頭凶獸，那麼不相當於凶獸斷代重生了？

  自己不就成了幫上古凶獸族群斷層延續的大怨種了！

  「也許，你要多準備一番了……」

  青空蛇沉吟了許久後，嘆了一口氣融入他身。

  李素瞬間又得到了青空蛇的所有記憶。

  記憶中，青空蛇無疑是很震驚，自己也在潛移默化被血脈影響。

  同時，青空蛇也有一種恐懼，害怕正體徹底消滅和拋棄他們。

  最後，青空蛇也有許多想法想要建議，不過又害怕自己的諸多建議弄巧成拙，所以最終不再多說直接融入了李素體內。

  得知了對方的所有記憶和念頭之後，李素也暗暗嘆了一口氣琢磨著破局。

  「若是我真的和葉紅魚一般，落入了一個類似龍女的大佬陷阱，那麼這個陷阱是萬獸天君設置的嗎？」

  「不，萬獸天君是數萬年前，靈界下界抵抗魔族的一員，他雖然是縱橫靈界的巨頭之一了，不過顯然也不具備這種延綿萬年的布局！」

  「那麼，萬獸天君也是棋子之一了！」

  李素大膽的將這位疑似靈界頂尖的修士視作棋子之一。

  那麼，布局者的層次就更高了。

  凡人世界扭轉時間十分困難，但若是窺探時間卻不算難。

  也許，在上古的時候，凶獸中的強者便預言了族群滅絕，所以一些強者絕對有動機留下一些『復活』的後手。

  李素不相信有凶獸能從上古活到如今，不過通過血脈歸來倒不是不可能！

  魔界的那些魔族，都能活個幾萬年，那些更強大的上古凶獸，怎麼會比魔族還差呢？

  李素看向了自己許久沒有看的『系統』。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李素越發不願查看，因為系統時常會給他帶來恐懼。

  哪怕李素如今已經是元嬰大修士，蓋壓一界嚇退無數深淵妖族的存在，可是仍舊一點也弄不明白系統！

  「系統啊，系統，似乎你一直在坑我？」

  李素琢磨著自己的系統暗暗嘀咕。

  韓立明明得到一本《墨氏醫書》，李素則得到了一部分毒經。

  裡面的一門殺傷力巨大的蠱術，還關聯著一個金丹家族隱秘。

  如今的李素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自己當年修行的那門兇險蠱術，乃是黃龍後人金氏一族丟出來，為家族培養儲存精氣的『龍虱蠱』的。

  細想一下來龍去脈，系統在李素還是凡人時，就丟給了他一個關係『金丹家族』，甚至關係著『黃龍古屍』晉升元嬰的大麻煩。

  可以說，只要李素修行了毒經，就肯定會忍不住修行那門『蠱術』。

  不論李素最後修煉到什麼程度，李素就一定會合『黃龍蠱身』對上。

  「我還是凡人的時候，系統就這麼坑我了……」

  李素不由暗暗齜牙，回想起了《燃血天陽功》。

  這是系統對標《長春功》給的功法，李素還特意給了韓立一本長春功plus。

  最後，李素結合了煉妖壺，通過燃燒純淨的妖獸血肉，才沒被妖獸血肉中的魂魄衝擊成瘋子，不過李素最後卻煉成了一身『大日琉璃之體』。

  李素不知道這種體質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過，亂星海的火靈兒，一身的青燈琉璃之體，就能金丹驅使強大的鳳靈天陽真焰。

  此時，一琢磨，李素已經可以肯定了，自己的大日琉璃之體，絕對會讓他惹上大麻煩，這個大麻煩極有可能是他飛升靈界之後。

  畢竟，系統這麼『愛』自己，凡人時就給自己『預定』了一個『半步元嬰』的黃龍蠱身了。

  李素鍊氣時的功法，『化神』敵人保底啊！

  以此列推，《萬獸圖錄》極大有可能，會給李素惹來超出想像的敵人。

  那麼煉妖壺呢？

  李素心中有些慫了。

  「所以，我的每一次系統獎勵，反過來也會給我帶來麻煩，雖然這個麻煩不會在短時間內爆發，但是一定會慢慢將我牽引過去……」

  「當我決心修行那門蠱術的時，我就和金家、黃龍、龍女，這三個命運中不存在的人牽扯上了。」

  「同樣，我得到並使用煉妖壺，未來必然和某個麻煩牽扯上……」

  李素一個人不眠不休琢磨了數日，總算把系統暗藏的『坑』想明白了。

  「這些禍在我得到東西時就埋下了，不過絕對不是沒有消災解禍之法。」

  李素依稀記得，當年黃龍之死，壓根就不是李素打主力，真正出力的是盛怒中的龍女。

  「所以，一些系統獎勵帶來的禍患，也是可以因勢利導解決的……」

  琢磨了一陣之後，李素打開了銀卷。

  這冊銀卷乃是青空蛇從『銀翅落雲鵬』昆古手中所得！

  這位來歷神秘的存在，是不是和龍女一樣呢？

  也是能幫自己消災解禍的存在？

  雖然李素一再告誡自己，人一定要靠自己，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要多探究一下昆古的來歷，是否能夠真正幫到自己？

  「咦！」

  銀卷歷經十萬年，卻依舊曆歷如新。

  打開妖皇所書的斑斕銀卷，上面一行行的上古妖文，還有些更加奇怪的蝌蚪圖案，似乎是一門妖族修行功法。

  李素如今遍覽兩地群書，也算是通曉上古妖文了。

  銀卷中所書自然也難不倒李素了！

  「咦？」

  看了第一遍之後，李素就感到訝異了。

  原來，這冊銀卷之中，記載的並非其他內容，而是一冊妖皇對各路妖獸血脈的研究。

  「又一位研究者！」

  李素實在是太感到驚訝了。

  穿越至今，李素見識過太多修士了，將修行之道虔誠研究透徹的實在是太少了。

  上一個，李素認識會這麼做的修士，名字還是從一本筆記上得知的『血隱人』。

  「這位妖皇大人，顯然很不一般，竟然在十萬年前，就開始研究妖獸血脈、神通，以及諸多妖獸血脈蘊含的深層力量！」

  這冊銀卷上是研究記載的一部分思考和隨筆。

  妖皇銀卷顯然和血隱人不是一個風格，不過從它筆觸下李素也能探知它的思考。

  「所以說，上古的妖皇都這麼卷了，那些存在更加古老的，底蘊更加深厚的上古凶獸一族高手，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自己就更難以想像了！」

  李素甩開這繁雜的思緒，把目光落在了蝌蚪文上。

  顯然，蝌蚪文不是上古妖文同一時間寫成，而是在上古妖文之後寫下了一些文字。

  通過解讀一部分蝌蚪文，李素發現這是一門功法！

  「嘶！」

  李素差點把銀卷丟出去。

  可隨即一想，這也不是系統獎勵的功法，所以應該也不會暗藏著恐怖的大麻煩。

  「這麼巧合的嗎？我剛對系統質疑，就來了一門功法！」

  李素心中狐疑著繼續翻譯這門蝌蚪文功法。

  「咦！」

  成文之後，李素輕咦。

  原來，這是一門妖族秘法，裡面記載的是一門叫《天妖皇身》的功法。

  顯然，不止一個人對上古妖皇感興趣，除了銀翅落雲鵬昆古之外，也有人搜尋到了上古妖皇銀卷，發現上面沒有記載什麼秘密，有的只有一些上古妖皇對血脈的思考和思路。

  最後，這個人在銀卷上，寫下了一門《天妖皇身》的功法。

  有可能是這個『後人』搜尋妖皇蹤跡未果，無奈之下自創了一門冒名的功法。

  也有可能，這個人真的查到了什麼，然後把這門功法留在銀卷上，給後來的同行者留下的『參考輔助』。

  銀翅落雲鵬昆古顯然是相信了後者，並且自信滿滿的修行了『天妖皇身』。

  結果走火入魔，變身三頭怪鳥。

  李素不由心中悚然，鎮定了心緒之後再看。

  原來，『天妖皇身』乃是一門妖族煉體之法，理論上可以將其他妖獸的肉身神通統統煉成，每一道蝌蚪文的配圖都是一門神通的練法。

  李素從中看到了『三頭六臂』之法。

  顯然，昆古在這兒帆船了，直接把自己煉成了怪物。

  「天妖皇身的危險極大，入門切忌需慎之又慎！」

  「而入門之後，亦九死一生！」

  寫下這些字的人，似乎有些惡趣味，在故意譏誚後人，在挑動對方修煉。

  「而『天妖皇身』也沒有極限，每統轄了一族，便融入了一法，也能強盛一分，但暴走的危險也多一些，能夠撐到統轄了所有的族群，成就一界之主便真正煉成了天妖皇身！」

  李素看完之後久久沉吟，嘆了一口氣道：「著實兇險，不過，若是讓分身來煉，風險不久轉嫁了嗎？」

  同時，李素心中，還有一些小心思，分身多死上幾次，血脈問題也許能延後不少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