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站在陸雲澤身邊,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這記憶來得太過猛烈,太過突然,以至於他直到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
「所以這些陰羅宗的人來這裡,就是為了能肆無忌憚地掠奪生魂。」韓立冷笑一聲。
「難怪慕蘭人這麼著急,若不讓他們與天南修士結下血仇,這些人只怕早就和天南聯手了。畢竟都是生魂,修士法士又有什麼區別?」
「那你是想錯了。」陸雲澤語氣平靜地說道。
「就算已經結下了血仇,陰羅宗的人也想轉頭和天南結盟。」陸雲澤轉過身,嘴角露出一個陰寒刺骨的笑意。
「你真的相信,這傢伙是我們三個從慕蘭人前線上弄回來的?就算我有那個膽子,至陽上人和魏無涯也不敢啊。」
韓立嘴角一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雲澤。
「他是信使?你動的手?」
「呵!我要不動手,那兩個老傢伙就真的要和陰羅宗聯盟了。」陸雲澤冷笑一聲,眉眼之間少見的多出了幾分煞氣。
「對他們來說,大晉魔宗,這四個字就夠唬人了。足夠他們放下那點所謂的仇恨。」
韓立捏了捏眉心,緩慢地嘆了口氣出來。
「你動手之後是怎麼說服至陽上人和魏無涯的?」
陸雲澤眉頭一動,終於顯出幾分笑意來。
「這個簡單,我直接告訴他們,要麼他們和我聯手,大家團結一心共抗外敵。要麼和陰羅宗聯手,大家手底下見真章!」
陸雲澤嗤笑一聲,強橫無比的靈壓在他身上一閃而過。
「他們兩個要真有那種和我翻臉的魄力,那我還能高看他們兩眼。可惜……」
陸雲澤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韓立嘴角抽了抽,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次的策略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韓立揉著眉心,有些無奈地問道。
「還能怎麼想?天南的修士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能聚到一塊就不錯了,你還想調兵遣將啊?」陸雲澤一翻白眼,十分不屑地說道。
「就這幫人那種拉胯的執行能力,我們就是兵仙在世也沒用。還不如讓那些宗門自己打自己的呢。我們能協調好戰場的分布,和各大宗門的底牌就已經很不錯了。」
韓立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接著又有些猶豫地問道:
「那關於交換俘虜那件事……」
韓立沒把話說透,他覺得陸雲澤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眾人定下計劃,選出幾位精通遁法的元嬰修士,負責押運被俘虜的仲神師到慕蘭人一方交換俘虜。
這樣一來,萬一慕蘭人動了什麼心思,這些人平安返回的機率也能更大一些。
韓立毫無疑問地被選入其中。
「放心吧,這事本身沒什麼風險。那幫人就是再怎麼狠,也不至於連神師的性命都不顧了。你們這一趟八成是有驚無險,順便還能拿到至陽上人和魏無涯給出的補償,說起來你也是賺了。」
說到這裡,陸雲澤嘴角一咧,笑著問道:
「怎麼樣?至陽上人和魏無涯手裡果然有庚精吧?」
韓立同樣笑著點了點頭,他之前從至陽上人那裡拿到了一塊雞蛋大小的庚精,加上之前從陸雲澤那裡拿到的庚精,已經足夠他把三十六把青竹蜂雲劍祭煉完畢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試著布下半套大庚劍陣,看看這套劍陣的威力到底有沒有《青元劍訣》里記載的那般強大。
不過可惜,大戰在即,沒有那個時間讓他慢慢祭煉飛劍,只能先想辦法準備一些速成的底牌。
韓立眸光閃爍間,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對了,說起來你這次把仲神師的元嬰交出來,應該是有補償的吧?」韓立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們給你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一直在搜集的一部分原材料。可惜他們兩個手裡也沒有空間屬性的材料,最後只給了我這個。」陸雲澤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根枯萎的藤蔓。
「就是這東西,玄天仙藤,名氣大得嚇人,可實際上就是條死物。」陸雲澤反手將這根藤蔓扔給了韓立。
「你拿回去試試能不能救一救吧?實在不行我再拿它給你做件法寶。」
韓立也懶得和他矯情,直接把仙藤收下了。
「老陸。這次……」
「咳!」
韓立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從他身後傳出一聲咳嗽。
他扭過頭去一看,董萱兒穿著一身保守的素白長裙,儀態端莊地站在大廳門口,看向韓立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怎麼了?」陸雲澤疑惑地問了一句。
韓立嘴角抽了抽,輕嘆一聲道:「沒事,我先回去自己準備了。」
「好。」陸雲澤點點頭,目送韓立化為一道青色遁光,在空中一閃即逝。
他這才轉身,有些疑惑地看著董萱兒。
「你這是……守寡了?」
董萱兒本來還想含笑說些什麼,結果一聽陸雲澤這句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塌了下來。
「陸雲澤!」董萱兒咬著牙,從嗓子裡擠出這三個字來。
陸雲澤連忙舉起雙手,無奈地說道:「你這不能怪我多想,一百多年沒見了,結果一見面你就穿了一身孝服。要不是剛才還在裡面見了你爹,我都以為是他死了。」
董萱兒氣得滿臉通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著的衣服,也覺得心裡一陣彆扭。
她拉了一把衣袖,單手在儲物袋上一拍,渾身上下紅光罩體,一股粉紅色的霧氣瞬間擴散開來。
霧氣很快便散去,只見董萱兒穿著一身金紅相間的艷麗衣衫,其上繡著一副精緻細膩的鳳求凰圖,一直延伸至半開的領口,露出一副精緻誘人的鎖骨,與夾雜著淡淡粉紅的細膩冰肌。
她翻了個白眼,臉上的妝容細緻而艷麗,顯得落落大方,風情萬種。
「嘶!別說,看你這一身打扮,我突然就有點後悔了。要不你再換回去?」陸雲澤笑著問道。
董萱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晚了,本姑娘就穿這麼一回!」
「也是。」陸雲澤摸著下巴,眼眸中多了幾分懷念。
「這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