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異域戰場
陸雲澤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上下左右，四方寰宇，皆是一片黑暗。
他不受控制地移動著，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只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仿佛他正在奔向某個最後的戰場。
他就這麼過了不知多久，突然間，一抹光明出現在眼前。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星河萬象，周天寰宇，還有一個巨大的，超越一切常理之外的旋渦！
一條七色游龍穿行於寰宇之間，向著那超越常理的旋渦一頭紮下。
這一幕已經超出了陸雲澤所能理解的範圍，他甚至無法理解，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切，超越了所有的常識與認知，是真正不屬於凡人能注視的東西。
陸雲澤的意識隨著這龐大的信息逐漸消散，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這片群星之中。
突然間，虛空中出現了一個生著十二顆真靈頭顱，三十六臂的通天神魔！
這神魔每隻手臂都拿著一把青色巨劍，雖然體積氣息都是千差萬別，但陸雲澤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韓立的青竹蜂雲劍！
陸雲澤的神智再次聚攏，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
來不及細想，陸雲澤轉頭就要離開，然而就在他扭頭的瞬間，他捕捉到了一個奇怪的氣息。
光明正大，卻又冷漠肅殺，對於世間萬物生靈，沒有一絲憐憫。
陸雲澤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轉過頭去。
一個看起來眼熟異常的瓶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寰宇之中，瓶口處一道七色霞光蔓延開來。
陸雲澤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這種氣息他曾經感知過一次，那是在心魔的記憶中，是祂所獨有的氣息。
在這一瞬間，陸雲澤意識到了。自己就在二周目時間線的最末端，那場險些令祂喪命的巨大劫難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寰宇之中好像打得異常熱鬧。
而陸雲澤卻緩緩抬起了頭，寰宇之上，一顆好像樹，又好像是某種生物的存在正低頭俯瞰著這個世界。
數根好似觸手一般的東西伸入世界之中，在那通天的魔神身上，在七色霞光身上，也在那巨大的，超越常理的，雜糅了一切顏色的混沌旋渦身上。
七色霞光是祂，混沌旋渦是祂，在場所有……都是祂。
祂在自己斗自己？
不對！這是……
陸雲澤還想再思考，但他的意識卻無法控制地再次消散開來。
恍惚之間，陸雲澤好像看到了韓立，懸浮在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面前，伸出手將一個小瓶橫移了幾寸，正好送到少年腳下。
「哼！」
陸雲澤的腦中突然傳出一聲耳熟的冷哼，霎時間，陸雲澤猛地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四周，他的雙眼便瞬間爆裂開來。
「啊！！！」
劇烈的疼痛仿佛深入骨髓，好像每一寸腦漿都在劇烈的沸騰燃燒！
陸雲澤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像一隻瀕死的野獸，哀嚎著，掙扎著，在地上打滾，滾得滿身塵埃。
「老韓！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陸雲澤大聲喊著，他的耳朵裡面嗡嗡作響，一股股溫熱的液體從耳朵，從鼻腔，從已經炸開的雙眼中流出。
他還想繼續開口說話，但剛一出聲，就控制不住地嘔出一大攤鮮血。
他跪在地上，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水龍頭，一陣一陣地噴出猩紅色的液體。
「老韓……」陸雲澤掙扎著，伴著鮮血和痛苦的味道，執拗地開口說著。
「我錯了……是我弄錯了……你不該有那小瓶！是未來的你把它送到了伱手裡！」
「他以為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以為自己還是自由的！可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被那個小瓶定好的時間線，是被祂操控的，被祂定好的時間線！」
陸雲澤想從地上爬起來，但血太滑，他怎麼也爬不起來，一次次地被自己的鮮血滑到。
「那小瓶是關鍵……你聽見了嗎？！那小瓶是關鍵！那東西是祂送到你手上的！」
「我弄錯了！從來就沒有什麼天尊韓立！從一開始就是祂！一直都是祂！」
「一周目，二周目……背後全都是祂！是祂通過韓立的手，把小瓶送給了過去的韓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計劃好的！祂就是要一個拿著小瓶的韓立，去殺了那個想要代替祂的人！」
「無論重來多少次！無論經過多少次的時間重啟！一定會有韓立把小瓶送到另一個韓立手上！」
「韓立只是祂的工具，一切從一開始就只受祂，只受那個小瓶的控制！你聽明白了嗎？」
「老韓！那瓶子是關鍵！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老韓，你說話！」
空蕩蕩的洞府中，只有陸雲澤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迴蕩著，這聲音逐漸拉長變調，最終變成了一聲聲怪異低沉的嗚咽，像是一隻無路可走的孤魂野鬼，在悲慟地哀嚎著。
過了一會兒，陸雲澤的耳邊響起了一聲嘆息。
那個熟悉的聲音平靜地說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
……
韓立的眼前一陣恍惚，原本清晰的記憶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片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
「韓前輩……韓前輩！」
韓立猛地回過神來，眼前一個看起來姿色一般，但眼眸明亮奪目的女子正疑惑地看著他。
「韓前輩，怎麼了？可是這陣法出了什麼問題？」
韓立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她。
「是啊，韓道友，你怎麼突然愣住了。莫非是這陣法破起來還有什麼問題不成？」
另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中年修士也湊過來問道，臉上還帶著一絲擔憂的神色。
韓立看著他們，突然間想起來了。
幾個月前，他受好友金青的邀請，前來破陣探寶。
如今已經將大陣外圍的陣法全都破解了，只剩下最後一層陣法，隨時都可以將其破掉。
「讓幾位道友擔心了，韓某隻是有些走神了而已。」韓立笑著說道。
「哈哈哈……沒事就好。」金青鬆了口氣，笑著說道：「韓道友，速速破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