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甚至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為那道精芒實在是太快了。
電光石火間,時玖只是本能的一仰頭,然後身體來了一招世俗武學中常見「驢打滾」,這才堪堪的躲過了那一道精芒。
時玖連滾帶爬的翻身,伏在一旁的一棵大樹後面,然後根本未做停歇,抬手就是兩記冰錐術。
一束冰錐直接洞穿了「小弟」修士的脖子,另外一束則是直直的刺入了那人的心臟。
此時,那名「小弟」修士本來還略微有一絲神采的眼神,這下徹底失去了光芒,想來他最後口中吐出來的那道精芒,已經是集中了他自己僅存的反殺希望。
此時,他脖子上面被時玖擊穿的血洞和身上由於之前服食丹藥而停止流血的傷口,也再無法控制住,一股股鮮血正不要命一般向外流出。
他的雙眼依然充滿不甘的死死盯著時玖,閃爍出各種複雜的情緒,有不甘,有憤怒,有釋然,似乎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他的內心情感。
「小弟」修士由於痛苦,口中間歇性的發出一陣嗬嗬聲,似乎是在咒罵時玖為何勝券在握,還像一個烏龜一般,不敢離他近一點。
如果時玖離著他再近一點,肯定是無法避過去他口中射出來的暗器。
他曾經憑藉著這一招,在絕境中逃生了數次,對手都是自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最終卻被他這無聲無息的一招給結果了性命。
反而最終被他活了下來,一步步修煉到今天這個地步。
甚至他口吐精芒的這一招,連自己對其馬首是瞻的大哥都不知道,他誰都沒有告訴,因為這是他保命反殺的秘技。
只是以前無往不利的絕地反擊的殺招,今天居然被眼前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給破了。
明明自己兄弟兩人二對一,明明大家都是鍊氣七層,明明這小子甚至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明明是自己二人一直跟蹤著這小子,明明就......
這麼多明明,為什麼卻會被他反過來無聲無息的設下陷阱,一擊之下居然用一堆符篆,將自己扎了個對穿,一身的本事還沒發揮就重傷不起。
自己大哥甚至在鍊氣期就已經用秘法修煉出了築基修士才能擁有的神識,卻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子是在什麼時候,如何設下的圈套。
現在看這小子獨自回來,想來大哥已經早早的在地下等自己了吧。
可惜了自己和大哥縱橫坊市周圍,靠著類似馬二的眾多坊市掮客,偷偷截殺其他低階修士,發了這麼多年的財,終於也踢到了鐵板。
只不過這一踢,就把自己兄弟二人給送去見了閻王,這估計就是佛門講的因果報應吧。
只是再多的思緒他也已經無法再去想了,因為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
說來可笑,「小弟」修士臨死前最後一個想法不是別的,竟是「大哥這最近修煉出來的神識,自己吹的那麼厲害,第一次實戰就栽了啊,呵呵呵呵........」
再反過來看時玖這邊,自己因為距離遠,加上有所防備,這才堪堪的躲過了敵人口中吐出來的那道精芒。
如果自己再大意一點,距離再近點,恐怕死的就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了。
時玖又瞧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敵人,心中不禁湧起來一陣陣後怕。
他左手一抬,遠遠地對著「小弟」修士接連釋放出七八枚火球術,直到燒的地面都漏出一個深坑,甚至邊緣的石頭都已經被燒碎融化,才安下心來。
果然,出門在外,不能小看任何一名修仙者,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就像這兩個與自己同是鍊氣七層的修士,正是因為小看了自己,所以落得身死道消的結局。
而自己最後也差點放鬆了警惕,險些被將死的敵人反殺。
經此一事,時玖得出一個結論,以後遇到危險和敵人,一定要能跑就跑,堅決要秉持減少爭鬥的原則,因為除了自己之外的修仙者真的都太可怕了。
輕輕吐出來一口濁氣,又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來一瓶靈藥汁灌了幾口,畢竟在這濃密的毒瘴中戰鬥了這麼久,身體多少也有了點不適感,必須儘快收拾一下殘局離開。
省的萬一再有什麼後續的敵人追擊過來,或者路過的修仙者,臨時起意與自己產生衝突,那可就不好辦了,雖然這樣的可能性的確很小,但是也要不得不防。
隨後時玖一招手,將那剛剛因為被偷襲,而半路掉落的「小弟」修士的儲物袋,用法力卷了過來,又去剛剛焚燒「大哥」修士的地方確認一下,是否是完全沒了痕跡。
便將兩人燃燒剩下的痕跡隨手找了一個大坑掩埋了一下,然後找來一些灌木雜草覆蓋在上面,直到磨平了所有的痕跡,這才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輕鬆之色。
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常,時玖方才掐起法訣,御風向著赫連世家趕去。
回去的路上,倒是再也沒有什麼敵人來騷擾自己了,時玖安安全全的回到了赫連世家。
等到時玖喝了一壺熱水,坐到了自己在山頂小屋的床上,他才終於感覺鬆了一口氣,自己雖然不是出生在赫連世家,甚至來到這裡也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時間。
但是對自己待的最久的小屋,卻是感情頗深,坐在了小床上,似乎連體內的《引星訣》都運轉的流暢了不少。
當然,時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不過這舒緩愉悅的心情倒是實打實的。
時玖這下也終於能騰出空來反思一下這次的這場惡戰的得失了。
雖然自己最後成功滅殺了兩名敵手,但是中間的很多過程,其實還可以更加簡單,自己應該處理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