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來到陸倉的洞府外,高聲說道。
「師尊,弟子凡塵求見。」
洞府石門打開,陸倉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出。
「進來吧。」
張小凡走入陸倉的洞府,就見淚眼婆娑的陸嬋,坐在一張石椅上,正不停地抽泣。
顯然,她是來向陸倉告狀的。
「見過師尊。」張小凡對著陸倉行禮說道。
陸倉臉色陰沉,語氣中帶著責備。
「你和小嬋成親已兩個甲子有餘,如今你也已是金丹修士,地位尊崇,為何還要做出毆打髮妻這種有失體面之事?」
張小凡聞言,心中憤恨不已。
毆打道侶就有失體面,難道陸嬋在外人面前又哭又鬧,就不有失顏面嗎?
而且,自己的那一掌,根本沒有落在陸嬋的臉上。
張小凡心中憋屈,臉上卻是一臉的自責和慚愧之色。
「弟子知錯。一時衝動,辜負了師尊的教導,還望師尊恕罪。」
見到張小凡認錯,在一旁低聲抽泣的陸嬋,卻是來了勁頭。
她三兩步衝到張小凡面前,厲聲吼道。
「你也就能在爹面前,裝一副偽善模樣。你先前想對我動手之時,那眼神恨不得殺了我。」
陸倉見狀,臉色一沉。
「小凡,你身為金丹修士,應該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無論小嬋有何過錯,你都不應該動手打她。這次的事情,你必須向小嬋道歉。」
張小凡早已習慣陸倉拉偏架的行為,他轉身,看向陸嬋的目光,溫柔而鄭重。
「嬋妹,是我錯了。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願意傾盡我所有的努力,來彌補我這次的過錯,只求你能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許是被張小凡話中的深情打動,陸嬋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她撇了撇嘴,有些幽怨的說道。
「說得倒是好聽,你這次動手打我,還不是為了陳怡那個賤人,我看你就是對她余情未了。」
張小凡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嬋妹,你錯怪我了。當時陳飛鶴在場,我不便給你解釋。你根本不了解極陰此人。極陰與陳怡來自同一山村,是自幼一起長大的玩伴,青梅竹馬,感情極深。」
「因此,他才會在陳怡死後百年,依舊對陳怡的死耿耿於懷。他這次回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調查陳怡的死因。我去見他,是怕他調查出陳怡的死,與嬋妹你有關,可能會對你不利,想趁早將他除去。」
陸嬋一臉質疑,「你此言當真?」
張小凡道,「極陰與我和陳怡,以及另外兩名已經故去的同門,是同時進入的宗門。後來,極陰叛出宗門,不知遇到何種機緣,進階了金丹境界。」
「小凡,你口中的極陰,以前是我們屍魔宗的弟子?」陸倉突然插話問道。
張小凡點了點頭,半真半假的詳細講述了『極陰』的過往。
他將『極陰』描述成了自幼痴愛陳怡之人,但陳怡對『極陰』並無好感,不假辭色。
「極陰既然曾是我屍魔宗弟子,那他的魂燈呢?」陸倉道。
張小凡道,「我問過萬魂閣的唐長老了,她說極陰的魂燈已交給了九宮教。似乎在百年之前,九宮教也曾追殺過極陰。但被他逃脫了。」
陸倉道,「這極陰倒是有些本事,居然先後躲過了屍魔宗和九宮教兩大宗門的追殺。而且,身為散修,年僅一百五十歲,便能順利結丹。如今更是進階到了金丹中期,此人不可小覷。」
他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小凡說得沒錯,的確應該儘早除掉此人。否則,遺患無窮。小凡,你打算如何除掉此人?」
張小凡道,「回師尊,極陰此次回來,除了調查陳怡的死因外,還想弄到可以移植的鮮活死人藤。他不知從哪裡得知,我是白骨洞的管事,於是就通過陳飛鶴聯繫我,想要收買我給他提供死人藤。」
張小凡話音剛落,便抬手一翻,手中出現一個狹長的玉匣。
「弟子決定將計就計。用兩株患病的死人藤,騙極陰上鉤。」
陸倉手指微微一動,一縷法力飛出。
法力將玉盒彈開,露出其中的死人藤。
陸倉觀察死人藤片刻,疑惑問道。
「這真是染病的死人藤?為何與正常的死人藤並無區別?」
張小凡道,「啟稟師尊,這株死人藤染上的是磷骨蛾,磷骨蛾在未蛻變為成蟲之前,靈識是察覺不到的。這株死人藤表面看似如常,實則其內已經被產下了大量的磷骨蛾卵。」
「這株死人藤暫時被靈力封印,阻止了蛾卵孵化。但是,若想將它種下,就須解開封印。封印一旦解除,蛾卵便會隨之孵化,從而導致死人藤慢慢死亡。否則,若這兩株死人藤無病,弟子豈敢私自將其拔除,那可是重罪。」
陸倉微微頷首,似乎對於張小凡的布置頗為滿意。
「既然你已經做好準備,打算何時動手?」
張小凡道,「遲則生變,自然是越快越好。弟子和極陰約定,今日午時,在距離宗門五千里的一座山谷,進行交易。弟子想請師尊出手,助弟子除掉極陰這個隱患。」
陸倉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時辰,距離午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思索片刻後,說道。「好,那我便陪你走一趟。」
「爹!我也要去。」陸嬋突然說道。
陸倉神色佯怒,喝道,「我們是要去伏殺金丹修士,不是去遊玩。你才築基中期修為,去做什麼?」
陸嬋道,「陳怡那個賤人都已經死了一百三十年了,極陰居然還對其念念不忘,想著給陳怡復仇。不親眼看著極陰死,我心難安。」
張小凡道,「師尊,你就讓嬋妹去吧。有我們兩人在,定能護嬋妹周全。」
陸倉沉吟片刻,最終開口道。
「好吧,嬋兒你要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須離開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