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怨念

  張小凡眼中寒意閃爍,看陸嬋這個相伴百年的道侶,如同在看一個骯髒醜陋的瘋婆子,眼中有道不盡的厭惡。

  相守百年,陸嬋早已對張小凡了如指掌,她瞬間便讀懂了其眼神含義,怒罵道。

  「張小凡,你那是什麼眼神?開始嫌棄厭惡我了是吧?成功凝結金丹,便忍不住暴露真面目了?」

  張小凡轉過頭去,不再看陸嬋。他轉頭對陳飛鶴說道。

  「走!帶我去見極陰。」

  張小凡和陸嬋之間的爭吵,讓陳飛鶴心神難安。

  他這才意識到,『陳怡師妹』似乎是陸嬋和張小凡之間的禁忌,僅僅是提到這個名字,便讓兩人爭吵不休。

  「前輩請隨我來。」

  陳飛鶴說完,急忙往洞府外走去。

  這個洞府,他片刻都不想待了。

  張小凡緊跟其後,也往外走去。

  「張小凡,你今日走出這洞府,我便與你恩斷義絕。」

  陸嬋望著張小凡的背影,憤怒咆哮。

  張小凡置若罔聞,繼續往外走去。

  「張小凡,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你給我回來。」

  陸嬋淚眼婆娑,梨花帶雨。

  「張小凡,你難道真的要棄我們百年的夫妻情分不顧嗎?」

  「張小凡,我求求你,快回來...」

  陸嬋的話語中充滿哀怨與不甘。

  在她不斷的怒吼、咆哮、哀求中,張小凡漸行漸遠,已經走出了洞府。

  陸嬋突然抬手一揮,一道靈力激射而出。

  這道靈力疾若流風,瞬間便至張小凡背後。

  張小凡頭也不回,身上法力激盪,陸嬋射出的靈力瞬間被擊潰。

  同時,一道氣勁襲出,直奔陸嬋而去。

  氣勁如同一隻無形的巴掌,眼看就要狠狠扇在陸嬋的臉上,卻在剎那間驀然潰散,化作一道狂風,從陸嬋身旁呼嘯而過。

  陸嬋被風吹得身形踉蹌,髮絲凌亂。

  「張小凡,你居然還想打我!我要去告訴我爹,我一定要讓爹狠狠收拾你。」

  陸嬋披頭散髮,雙目通紅,狀若癲狂。

  ......

  在陳飛鶴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屍魔宗千里外的一處山頂,見到了在此等待的宋文。

  看著宋文那張明顯和記憶中不一樣的臉,張小凡神色警惕的問道。

  「你真是極陰?」

  宋文露出淡淡笑意,並未回答其問題,而是說道。

  「沒想到你真敢來見我。當年,可是你親手殺了陳怡師妹。」

  張小凡眉頭一皺,「你怎麼知道是我殺了陳怡?難道當年你也在現場?」

  宋文轉頭,不再去看張小凡,而是望著遠方天際。

  「當年,陳師妹只是想回到凡俗的故鄉,安度此生。卻不想,受盡屈辱和折磨而死,何其可悲。若不是你攀附陸嬋,她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張小凡道,「看來你真的是極陰,知曉的事情還真不少。但是,事情的真相併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我原本打算和陳師妹結為道侶,但陸嬋橫插一腳,非要與我成親。她乃金丹長老之女,我只是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哪裡敢反抗?」

  「我只能斬斷與陳師妹之間的情愫,與陸嬋成親。卻不料,陸嬋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我與陳師妹之間的舊事。對陳師妹心生記恨,曾多番上門毆打羞辱。」

  「後來,正道攜手攻打屍魔宗。陸倉讓我們離宗避難,卻在半途中偶遇陳師妹。陸嬋對其百般折磨侮辱,甚至還想將她煉製成活屍。我為了幫陳師妹解脫,才不得已給了她一個痛快。」

  張小凡神色悵然,仿佛打開了塵封的記憶,一口氣說了很多。

  他不像是在給宋文解釋陳怡的死因,更像是在為自己尋找一個心靈的慰藉。

  這百餘年來,他對陸嬋百般討好,早已心生厭倦。

  每當午夜夢回,陳怡的音容笑貌總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令他輾轉反側。

  每當陸嬋不開心時,對他非打即罵,他總會想起陳怡溫柔婉約的樣子。

  每當他壓在陸嬋身上時,他腦海中都曾閃現過,捅死對方的畫面。

  「我對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沒有絲毫興趣,我只想為陳怡師妹報仇。」宋文道。

  張小凡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中滿是嘲諷,像是在嘲笑宋文的虛偽。

  「極陰,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你若真想為陳師妹報仇,豈會等到一百多年後才露面?說說你此次現身的真實目的吧。」

  宋文臉上也同樣露出一抹笑容,和聰明人溝通,倒也省事。

  「我要一株兩百年份的死人藤,而且是活性十足,可以移植的那種。」宋文道。

  死人藤與尋常靈藥不同,煉藥之時,不需整株摘取,而只需取其一段足夠年份的老藤。因此,只要死人藤不死,便能源源不斷的提供藤蔓。

  張小凡低頭思索片刻後,說道。

  「一株兩百年份的死人藤,我可以幫你弄到。甚至,我還可以附送幾株低年份的死人藤。但是,你要幫我辦件事。」

  「什麼事情?」宋文問道。

  「幫我殺了陸嬋和陸倉。」張小凡語氣冰冷的說道。

  宋文目光銳利,審視著張小凡,語氣中帶著質疑。

  「你要殺了自己的師尊和髮妻?」

  張小凡雙手攥拳,眼中恨意如潮水般涌動。

  「陸嬋行事刻薄,對我頤指氣使,稍有不順就辱罵貶低,讓我飽受屈辱。而且,她的嫉妒心極強,只要有年輕女修接近我,她必然會找上門去,大吵大鬧,讓我在宗門顏面掃地,成為了屍魔宗的笑柄。這種情況,直到我結丹之後,才有所收斂。」

  「那陸倉呢?沒有他,你恐怕不能如此順利結丹吧?」宋文道。

  張小凡冷聲道,「若無陸倉撐腰,陸嬋豈敢對我呼來喝去。我本想等到陸倉壽元耗盡之後,在動手除掉陸嬋。但是,距離陸倉壽元耗盡,還有數十年。屆時,陸嬋已經風燭殘年,殺她已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只有現在殺了她,才能才能出我心中的這口惡氣。」

  「據我所知,陸倉乃金丹後期修士,你確定我能殺得了他?」宋文道。

  宋文此時展露的修為,僅有金丹中期。

  「在百餘年前,你就能逃過屍魔宗的追殺,豈會是易與之輩。另外,這些年,我也做了一些準備。只要你我好好籌劃一番,除掉陸倉不難。」張小凡道。

  「我答應你。不過...」宋文指著陳飛鶴,繼續說道,「我還要他的魂燈。」

  張小凡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陳飛鶴,滿口應承下來。

  「此乃小事一樁。」

  宋文看向張小凡的眼神,帶起一絲質疑之色。

  他總覺得,對於自己所提出的兩個條件,張小凡答應得有些過於輕易了。

  張小凡在與和宋文商量了對付陸倉父女的細節後,抽身離去,返回屍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