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地下屍坑突然傳出劇烈的震動。
震得屍坑一側的山體,以及山腳周圍地帶,都受到了波及,開始微微晃動。
無數碎石從山體上被震落,紛紛揚揚地滾下山腳,發出隆隆的聲響。
屍坑之中。
黑色的屍煞之氣,猶如狂暴的怒龍,從石台上侵襲而出。
骨渣狂舞!
刑依萱三人異常狼狽。
他們被煞氣席捲形成的衝擊力,死死的壓在了屍洞的岩壁之上。
馬旗喚出他那口銀色鐘形法寶。
銀鍾凝聚出一口巨鍾虛影,將三人牢牢護住。
刑依萱和牛營也是各施手段,幫馬旗減輕壓力。
無處釋放的濃烈煞氣,如同狂暴的洪流,湧入狹窄的石階通道。
「嘭!」
通道口的亂石瞬間被掀飛,四處散落。
煞氣自通道中奔涌而出,猶如出海的蛟龍,將附近瀰漫的鬼氣,都沖得七零八落。
片刻之後,煞氣平息。
刑依萱三人才得以從石壁上脫困。
馬旗擦掉嘴角的血跡,臉上帶著幾分餘悸和不滿,說道。
「牛營,這就是你所謂的破解陣法?陣法雖解,但這煞氣衝擊是怎麼回事?你差點讓我們都葬身在這裡!」
牛營臉色有些蒼白,破解陣法損耗了他大量的法力。
剛才,若非刑依萱眼疾手快,及時出手相助,他恐怕已經葬身在那股狂暴的煞氣衝擊下了。
面對馬旗的指責,牛營自是不服氣的。
「誰能想到,陣法之內竟然封印著如此海量的屍煞之氣。無論誰來破陣,都會受到煞氣衝擊。」
馬旗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你之前可是在小姐面前誇下海口,破解此陣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在剛剛那股煞氣的衝擊之下,石台上的寶物能否安然無恙都難以定論。」
刑依萱皺眉看著兩人,沉聲說道,「好了,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先去將石台上的寶物取了,然後儘快離開此地。方才的動靜太大,怕是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
她口中的『其他人』,指的自然是荊家之人。
在這秘境之中,除了幾位不知所蹤的元嬰修士,能威脅到她的人,也就只有荊家的荊烈了。
刑依萱話音一落,馬旗和牛營皆都止聲。
三人一臉戒備,飛身而起,朝著屍坑中央的石台靠近。
石台之上並無任何危險和異樣。
一顆顆晶石散落在石台上。
晶石約莫小孩拳頭大小,呈規則的菱形,通體純黑。
石台上的晶石大約有兩百多顆,雜亂無章的鋪陳一地,顯然是受到方才煞氣衝擊影響。
\」這是煞晶?\」
刑依萱的語氣略微有些失望。
這些煞晶雖然價值超過兩百萬靈石,但距離刑依萱心中所想的至寶,有著極大的差距。
牛營道,「此地當年應該是煉製煞晶之地,屍坑中的骨渣是提煉屍煞之氣後殘留的。」
刑依萱完全沒有了破陣前的興致,她隨手一揮,一股法力在石台上一卷而過,將煞晶盡數收起。
「應該有不少的煞晶落入了骨渣堆中,分頭找一找吧。」
三人分開,在屍坑中四處搜尋。
由於剛剛石台爆發出的煞氣,將屍坑內原本瀰漫的鬼霧,一併卷出了屍坑。
此時的坑洞內,瀰漫的主要是煞氣,鬼霧變得相對稀薄。
這讓三人的靈識感知範圍明顯提升。
靈識鋪開,大半個屍洞都在感知範圍內。
如此一來,找尋煞晶倒也容易。
不多時,三人就各自找到了百餘塊煞晶。
驟然!
一道丈余長的彎月狀風刃,從石階通道中衝出,悄無聲息,射向距離出口最近的刑依萱。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刑依萱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
她身形一閃,以一種近乎於瞬移的速度,堪堪躲過了這道風刃。
風刃如同有意識一般,在空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圈,繼續斬向刑依萱。
刑依萱心神一動,一口飛劍掠出。
風刃被飛劍絞碎,消散在空氣中。
然而,不等刑依萱喘息,她身後便響起密集的破空聲。
無數風刃從石階通道湧入,猶如一條風刃長龍,朝著刑依萱衝來。
刑依萱神色一凜,身形驟然暴退。
同時,她收起飛劍,喚出浪水幡。
幡旗舞動間,數道水流奔騰而出,沖向風刃長龍。
「荊烈,有膽偷襲我,難道還不敢現身嗎?」
在這秘境之中,善使風系術法的金丹修士,只有荊烈一人。
至於元嬰修士,他們若想殺死刑依萱,根本用不著偷襲。
刑依萱的話音剛落,三道人影就突然出現在屍坑入口。
來人是荊烈和兩名荊家金丹修士。
荊家三人一言不發,各施手段,齊齊向著刑依萱攻去。
在三人的圍攻之下,刑依萱不敢托大,只能全力防守。
「休傷小姐!」
牛營大吼一聲。
他的法力消耗頗為嚴重,並沒有貿然上前。
而是喚出了四桿小旗,想要布下陣法,來抵禦荊家三人的攻擊。
馬旗則催動那口銀鍾。
銀鍾化為一丈大小,飛到刑依萱的頭頂,幻化出一口銀色巨鍾虛影,減輕刑依萱的壓力。
荊烈見此,嘴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手中蛟龍旗輕輕一揮,風刃長龍頓時轉向,直取後方的馬旗。
馬旗臉色大變,召回銀鍾進行防禦,已經來不及了。
他急忙喚出一柄飛劍,飛劍閃爍著寒光,斬向風刃長龍。
然而,馬旗的修為本就不如對方,他還有傷在身,豈是荊烈的對手。
飛劍被接連不斷的風刃輕易卷飛。
風刃源源不竭,繼續斬向馬旗。
「噗!」
一聲悶響。
其中一道風刃劈中了馬旗的胸膛。
一分為二!
馬旗被從中斬成了兩半。
然後,在眾多風刃的絞殺之下,馬旗的殘軀連同他的魂魄,被絞成了一堆碎末。
鮮血四處飄散,染紅了腐朽的骨渣和部分石台。
「馬旗!」
刑依萱口中發出一聲悲憤怒吼。
她的雙眼赤紅,怒視著荊烈三人。
手中蛟龍旗一抖,無盡水流朝著對方三人奔騰而去。
牛營看著漫天的血霧,心中亦是有一股兔死狐悲的傷感。
倒也不是他和馬旗之間有多深厚的交情,只是那風刃長龍斬殺了馬旗之後,調轉方向,朝著他沖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