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是大妖淵浩和風鷹。
「正因人族內部不和,我們妖族才有可乘之機。」完全化為人形的風鷹,冷冷地回應道,他的面容剛毅,雙眼銳利。
「走吧,我們一定要奪回聖妖的屍身。」淵浩說道。
風鷹出聲攔住了對方,「你這身形過於高大了,怕是不便於行動。」
淵浩道,「此乃小事。」
話落,它的身形便開始急劇縮減,頃刻間變為七尺之軀。
伴隨著身形的變化,它身上那件寬大的斗篷失去了支撐,掉落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淵浩踏入了青銅門。
風鷹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斗篷,搖了搖頭,似有無奈,又有譏諷。
他抬手一揮,將斗篷收起,這才跟在淵浩身後,消失在青銅門之中。
......
邢文曜穿過青銅門後,便覺眼前景象迅速模糊,在短暫的失重後,他來到一處漆黑的地下洞穴。
洞穴很小,不過十丈方圓。
在洞穴的四面八方,分布著八個丈高山洞,每個洞口幾乎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區別。
這裡的鬼霧極為濃郁,邢文曜放開靈識,發現以他元嬰中期的靈識境界,只能感知到周圍一丈距離。
對於元嬰修士而言,一丈的感知距離,幾近於無,尚不如五感探知的範圍。
「這是何處?不知還在不在山體之中」邢文曜說道。
刑高寒道,「應該不在山體中了,而是在秘境的某個地下深處。」
「嗚嗚...」
冥狐突然發出幾聲低沉的吼叫。
然後,它朝著其中一個山洞跑去。
「走!跟上。」刑高寒輕聲說道。
山洞錯綜複雜,往往走出一二十丈距離,便會遇到一個縱橫交錯的岔路口。
洞內一片漆黑,加上靈識受限,若無冥狐帶路,即使兩人是元嬰修士,也很難追蹤到荊無明。
兩人一狐很謹慎,因此速度也很慢。
「小心!」
刑高寒突然大喊一聲。
一道法力從他手中射出,將前方兩丈的冥狐,給拉了回來。
同時,刑高寒的眉心處驟然閃動,九柄短刃疾速飛出。
短刃三寸有餘,風馳電掣的刺入前方的鬼霧之中。
「嗞——」
一聲尖銳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響起。
這聲音猶如刺破耳膜的利箭,直入腦海。
刑家探索此秘境多次,自然不可能對怨靈的靈識攻擊毫無準備。
刑高寒和邢文曜的額頭處,均都突然出現一枚珠子。
珠子有鴿子蛋大小,發出陣陣青色光輝,將兩人的頭部牢牢護住,不受怨靈的靈識攻擊侵擾。
邢文曜眼疾手快,將冥狐迅速收回了靈獸袋中,以免冥狐死在怨靈的靈識攻擊之下。
「不好,是四階後期的怨靈。」刑高寒道。
怨靈受他全力一記《凝神刺》而不死,至少是四階後期的實力。
刑高寒雙手急急掐動法訣,縷縷雷電之力在他身上匯聚。
在他施法之時,邢文曜眉心處也飛出九柄靈識利刃。
這些利刃相較於刑高寒所施展的,微小了一圈。
利刃刺入前方鬼霧中,怨靈的叫聲頓時弱了幾分。
不給怨靈任何喘息的機會,五道碗口粗細的銀色雷電,從刑高寒身上射出。
四階雷法——五雷轟頂!
「轟、轟......」
五聲雷鳴在前方數丈外炸響。
雷光奔騰,猶如狂暴的野馬,在漆黑的鬼霧中肆意馳騁。雷光所過之處,鬼霧迅速消散。
一頭形狀似人,卻長著幾條觸手的怨靈,在雷光之中不停掙扎。
那頭怨靈的身形逐漸變得模糊,在兩人接二連三的攻擊下,最終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們剛進入這迷宮,就遇到了四階後期的怨靈,看樣子此間的怨靈不少,小心一些。」刑高寒叮囑道。
邢文曜點了點頭,並未說話,他再次將冥狐放出。
許是剛剛的戰鬥,衝散了荊無明殘留的氣息,冥狐在下一個路口突然失去了方向。
它停下腳步,在各個通道中張望,那雙幽深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縷縷精芒。
片刻之後,冥狐重新捕捉到荊無明的氣息,朝著左側的一個通道跑去。
刑高寒和邢文曜緊跟而上。
走著走著,兩人逐漸察覺到了不對。
冥狐追蹤荊無明的氣息前行,雖然是在迷宮中拐來拐去,但竟然沒有走過一次回頭路。
就好像,前方的荊無明,似乎對這座迷宮了如指掌。
他清楚自己要去何處,也知道該怎麼去,從未有過停留或者迷失方向。
邢文曜的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
「這怎麼可能,他是靠什麼辨別的方向?又為何知曉迷宮出口位置?」
刑高寒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還記得刑慈老祖嗎?」
邢文曜轉頭看著刑高寒,疑惑道。
「刑慈老祖!你是說...」
刑慈乃刑家前一代元嬰修士。
六百年前,刑慈探索了此處秘境後,不知何故,並未立刻返回刑家,而是離族外出。
然後,刑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外面。
刑慈是如何死的?又是死在何人手上?
刑家至今沒有弄清楚。
刑高寒點了點頭,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刑慈老祖的死,恐怕和荊家脫不了干係。有極大可能,荊家從刑慈老祖身上,得到了一些我們尚不知曉的重要信息。 」
邢文曜臉色一變,「那豈不是妖魂破靈丹會被荊無明捷足先登?」
刑高寒道,「倒也不用自亂陣腳,妖魂破靈丹不是那麼好拿的。正好讓荊無明給我們帶路,走出迷宮。」
邢文曜聽了刑高寒的話,心中稍定,但依然難掩擔憂之色。
為了探索這處秘境,刑家已耗費了千餘年時間,眼見寶藏就在眼前,可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
兩人前行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