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還是某個秘境的入口?」
宋文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那中失重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宋文來到一座小型廣場之中。
廣場上瀰漫著黑色霧氣。
宋文靈識一掃,發現這黑色霧氣竟是鬼霧,出自於迷霧鬼域中的鬼霧。
廣場上的鬼霧並不濃郁,但他抬頭望去時發現,隨著高度的升高,鬼霧變得越發濃郁。
靈識橫向探查,他的靈識能感知到方圓兩里範圍。
但探查高空時,只能感知到一里的距離。
在廣場的不遠處,有一座光禿禿的高山,隱於鬼霧之中。
廣場上,除了宋文以外,還有數十人。
在宋文身旁兩丈外,就站著一名女修。
女修約莫二十來歲,練氣六層的修為,還算清秀的臉龐上,儘是恐慌之色。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些黑色霧氣是什麼?為什麼它們會往我身體內鑽?」
隨著鬼霧侵體,女修臉色逐漸變得痛苦起來。
她眼神慌亂又無助的看向宋文。
「前輩,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大量鬼氣入體,女修已經無法站立,雙腳一軟,跪倒在地。
她仰頭看著著宋文,眼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
然而,她所等來的,卻是宋文冷漠的轉頭。
宋文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沒有絲毫的停留和憐憫。
他的注意力被廣場中央的動靜,給吸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地方?」刑立人驚聲問道。
在他的旁邊站著的是刑依萱。
刑依萱曾在迷霧鬼域的外圍,活捉過一頭二階巔峰期的冥狐,自然是有辦法抵禦鬼霧。
她的胸前掛著一枚菱形玉墜,這枚玉墜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助她擋下了鬼霧的侵蝕。
刑立人注意到刑依萱身上的變化,他凝聚出了一口淡金色大呂。
這種可以抵禦鬼霧的淡金色大呂,宋文曾經見過。當初在冥神殿時,泰河曾施展過類似的法術。
在天元大陸,修士對於迷霧鬼域幾乎一無所知,面對鬼霧的侵襲時,即使泰河這個元嬰修士,也束手無策。
但在無序海,情況卻截然不同。
由於無序海緊鄰迷霧鬼域,似乎不少修士,都知曉抵禦鬼霧之法。
廣場上,先後有十餘名修士身上湧現出靈氣波動,這些人各展手段,令鬼霧無法近身。
突然,兩道身影出現在刑立人和刑依萱身旁。
「不要驚慌,此地乃是冥神山,一座上古秘境。」其中一人說道。
當看清說話之人的相貌,刑立人臉色一喜。
「父上,你怎麼也在這裡?」
話畢,刑立人又注意另外一人,他躬身行禮,抱拳道。
「立人見過文曜老祖。」
刑家三名元嬰修士中的兩人,而且是修為最高的兩人,竟然雙雙至此。
刑高寒道,「這座秘境,是由我和文曜共同開啟,我們自然會出現在這裡。」
刑立人神色一僵,「是你們兩位開啟的這座秘境?」
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驚慌。
在珍寶峰上時,刑立人看的很清楚,將他們傳送到此的那座黑色陣法,是從一座山谷中出現的。
而那座山谷,距離珍寶峰不足五十里。
這個距離在元嬰修士的靈識感知範圍內。
這意味著,刑高寒和邢文曜對珍寶峰上所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刑立人心中一沉,他與荊家之間的交易,豈不是也被兩人看得一清二楚?
刑高寒像是看穿了刑立人心中所想,他神色冰冷的道。
「你所犯下的蠢事,此行結束後,再做計較。」
刑立人臉色瞬間蒼白,他低下頭,顫聲道.
「父上,孩兒知錯,孩兒一時被貪慾蒙蔽,竟為一己私慾,導致家族不傳之秘外泄,給父上蒙羞了。」
刑高寒搖搖頭,「你不是錯在外傳《凝神刺》,而是錯在謀劃不周,導致此事走漏風聲。我輩修士,為了實力和修為,不擇手段,犧牲一點損家族利益,又算得了什麼。」
「當初,你和你娘親,在她宮殿密謀此事之時,被我派到你娘親宮殿的探子,聽了個一清二楚,你行事太過大意了。」
「不過也好,我讓刑文曜將此事透露給了刑依萱,讓她與你爭奪天靈丹。利用她與荊烈之間的戰鬥,遮掩秘境開啟時的動靜,減少外界對冥神山秘境的猜忌。」
「冥神山秘境每三百年開啟一次,這已是我們刑家第五次進入這處秘境,《凝神刺》正是源自於此。對於冥神山秘境的存在,一直是我們刑家的秘辛,鮮有外人知曉。」
「但是,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
說到這裡,刑高寒話音一頓,他轉頭看向廣場的一角。
「你說是吧,荊家老祖,荊無明。」
一直跟在荊烈身旁的灰袍老者,高聲大笑。
「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刑兄。刑兄好算計,舉辦一場術法大會,便一舉兩得,不僅煉製出了天靈丹和聖靈丹;還轉移無序海內眾多修士的注意力,然後又挑起兩名金丹修士大戰,只為遮掩秘境開啟的異象。」
刑高寒神色冰冷,眼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荊無明,你獨自一人就敢進入秘境,就不怕我和文曜聯手,將你斬殺於此?還是你覺得,只憑你一人,就能勝過我們兩人?」
荊無明神色泰然,「我孤身一人,自然不是你們兩人的對手。但誰說這秘境之中,只有我們三名元嬰修士呢?」
刑高寒靈識掃過整個廣場,狐疑道。
「此地還有其他元嬰修士?」
荊無明高聲道,「陰朔,別藏了,出來吧。」
「桀桀桀...既然荊家老祖盛情相邀,那本尊也只好現身一見了。」
上空的鬼霧突然涌動,一道人影慢慢落下。
來人臉色青黑,不見一絲血色,宛如死人一般。
深陷的眼窩中,兩點血紅的光芒閃爍著,仿佛兩團燃燒的鬼火。
他渾身血肉乾癟,仿佛一株枯敗的朽木,沒有絲毫生機。
刑高寒面色冰寒,冷聲道。
「陰朔老怪,你怎麼會在此地?」
說完,他轉頭看向荊無明,厲聲道。
「是你將冥神山秘境的事情,透露給陰朔的?」
荊無明道,「刑兄,這你可就錯怪了老夫。我只是在秘境開啟前,恰巧注意到了潛藏在珍寶峰外的陰朔而已。」
刑高寒目光冰冷地凝視著陰朔,聲音中充滿了寒意與怒意。
「陰朔,你引誘我女兒修煉殘缺魔功,讓她承受屍化之苦;她的死,恐怕也是你精心策劃的吧?你居然還敢現身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