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嵖岈山,交易坊市。
相比於伏牛山那條剛見雛形、仍有些四不像的商業街,此地才是豫州修煉界一處真正核心商業區。
道路兩旁,全都是跟修真界有關的交易店鋪,裡面任何一家店鋪的商品,都囊括了鍊氣期、築基期在內的眾多珍貴商品。
甚至個別店鋪,尤其是開在最裡面、最深處的那座聚星閣,更是包羅萬有、商品齊全。
上至金丹期老祖,下至鍊氣期新人,都能在這裡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且聚星閣只出精品,絕無殘次瑕疵、更無假冒偽劣。
此刻,聚星閣外便站著一名身形高大的青袍人,他帶著一個斗笠,一雙眼睛隱藏在陰影之中,正朝著門內打量。
但不多時,青袍人便轉身離開了此地,轉而進入了附近一家專營陣法、符籙的店鋪里。
「喲,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店鋪老闆,是一個模樣精明的藍袍中年人,見到有客人登門,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青袍人朝其看了一眼,問道:「你這裡能維修法器嗎?比如陣旗之類的東西。」
「當然可以。」
藍袍掌柜呵呵笑道:「我們店鋪有專門聘請的煉器師,精通製造、維修各類法器。不知客官,需要維修什麼東西?」
「這個。」
青袍人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了一桿青色陣旗。
只見這面陣旗尺許高,銀柄尖錐、青旗素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樣子。
藍袍掌柜將此旗拿起,低頭端詳,發現這面陣旗頗為陳舊,上面有許多損傷蝕刻的地方,甚至旗面的部分區域都已經變得破破爛爛。
「這陣旗,應該是成套的吧?」藍袍掌柜抬頭問道。
「是。」青袍人點了點頭,道:「能修嗎?」
「當然能修。只是,你得把其他配套陣旗一起拿出來,放在一起維修。否則光修理一面,並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可能破壞了陣旗裡面的陣法,導致這套陣旗再也起不了作用。」藍袍掌柜說道。
青袍人聽了,並沒有搭話,而是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方才沙啞著聲音說道:「既如此,那這四面陣旗就一併交給你了。多長能修好?需要多少費用?」
藍袍掌柜見到時鎮掏出的這套陣旗,眼睛微微一亮。
「果然是五行陣旗!這也算是豫州修煉界頗有名氣的一套陣旗了。按照它現在的損壞程度,維修費用應該不低。這樣吧,你準備五百左右的靈石,倒時候看維修消耗的材料,再給你一個詳細價格。」藍袍掌柜說道。
「這麼貴?」
聽到五百靈石這個數字,青袍人眉頭微微一皺。
藍袍掌柜卻攤開了手,叫苦道:「這已經是最低價了。五行陣旗跟前不久拍賣會上,幾千靈石賣出去的那套七星陣旗差不多一個檔次。這套陣旗幾乎接近損壞狀態,想把它徹底修好,肯定需要花費大量的心力和時間……」
見到藍袍掌柜叫苦,青袍人直接擺了擺手,似乎沒心情聽他廢話。
「你只告訴我,多久能修好?三天行不行?」青袍人問道。
「三天,時間有點緊。至少也得個五、七天……」藍袍掌柜摸了摸下巴,說道。
「我只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後我準時來取。」青袍人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只留下藍袍掌柜,站在櫃檯後面,不停打量著青袍人的背影。
此時,旁邊一名夥計,一臉討好模樣的湊了過來。
「東家,咱們今天可真是走運,第一單生意就接到這麼大的單子。五百靈石,可不是個小數。這五行陣旗雖然名聲在外,但維修費用無論如何也花不了這麼多吧?」夥計諂媚笑道。
藍袍掌柜聽了,卻是面色凝重,斜眼訓斥道。
「鼠目寸光的東西,你懂什麼?這套五行陣旗在豫州修煉界頗有名氣,一直都是正一派修士施浩的壓箱底寶貝。一年多前施浩意外被殺,至今都找不到兇手,這套五行陣旗也就跟著下落不明了。如今,忽然出現在我們店鋪里,這個青袍人恐怕跟施浩之死難脫關係。」
夥計被訓斥了一通,卻不以為忤,反而驚喜道:「既如此,咱們立刻把消息遞給正一派去,讓他們來抓這個青袍人好了。到時候,正一派肯定少不了我們的好處!」
「愚蠢!」
藍袍掌柜卻冷冷瞟了這名夥計一眼,沉聲道:「這個青袍人戴了斗笠和面具,一看就是不願意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且我剛才也用神識探過了,此人也是一名築基期強者。他既然能攻破五行法陣,強殺施浩,說明此人實力不弱!我們店鋪,沒必要招惹這種煞星。」
「可是……」夥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掌柜卻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這種築基期強者之間的爭鬥,不要隨意卷進去!再者,如果客人的信息被肆意泄露,我這個店鋪名聲就要臭了,以後還怎麼在坊市立足!」
「我知道了。」
夥計顯然有些不滿,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掌柜開出了五百靈石的高價,原來是賭這個人不敢隨意聲張,去其他店鋪修理這套陣旗。」
「多收他兩百靈石,也算是我的封口費。」
掌柜目光清冷的道:「若他捨不得這些靈石,直接轉身就走,那麼消息萬一泄露出去,可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好了,別愣著!你在這裡好好看店,我去後院維修這套法器去。」
言畢,藍袍掌柜便一把收起了桌子上的五桿陣旗,直接抱著它們去了後院。
「呿!吝嗇鬼,擺什麼臭架子。」
那個夥計盯著藍袍掌柜去了後院,等他走遠之後,立刻朝地面啐了一口,然後露出一臉貪婪之色。
「既然你不去報信,那這個好處乾脆由我來拿!嘿嘿,正一派好像一直在重金懸賞兇手,我只要把這個消息遞上去,肯定就要發財了!」
言畢,這個夥計偷偷關了店門,鬼鬼祟祟的離開了店鋪,直奔交易坊市深處的一座庭院而去。
似乎,那座庭院裡一直都有正一派的修士駐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