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大陸的正統佛門,已經衰落萬年之久了。這天竺佛指原本是佛門的一門極品武學。如今居然落在了密宗手裡,成了他們為虎作倀、到處害人的依仗,真是令人痛惜。」
時鎮將右手徐徐放下,開口道:「我如今修煉了這門武學之後,越是練習,越發現這門功法的玄妙之處。就譬如這指勁,就大有文章。天底下的霸道指勁數不勝數,絕大部分都是直來直往、以威力和速度取勝。惟獨天竺佛指、拈花指這些少數指法,以輕柔、技巧取勝。」
「主人懂得真多,我好佩服您呀!」
陳倩蹲坐在時鎮面前,抬頭仰視著時鎮,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是欽佩之色。她這幅乖巧模樣,就仿佛是時鎮最忠誠、最聽話的學生。
時鎮見陳倩如此好學,也不禁多說了幾句。
「這天竺佛指簡單來說,分有三層境界。第一層,指勁若有若無,勁力忽左忽右,難以捉摸、飄忽不定。第二層,指勁無影無形、曲折隨意。第三層,指勁隨心而發、無有不應。」
陳倩聽了,好奇問道:「那主人現在修煉到什麼境界了?」
「大概是剛剛進入第二層。」
時鎮答道:「第二層的標誌,就是指勁徹底隱形、能夠迴旋拐彎。我距離徹底隱形,還有一些距離,但已經刻意讓指勁繞過你的身體,直接擊中你掌中瓷瓶了。」
「原來如此。」
陳倩睜大了眼睛,又問道:「那第三層,隨心而發、無有不應,又是怎麼一個情景呢?」
「天竺佛指這門武學,越到後面越複雜,甚至部分段落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佛經,還是武學。不過,我可以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解釋給你聽。」
時鎮舉起了自己的左手,解釋道:「比如,我忽然萌發了一個想法,想用這隻手擊碎那邊的一個石頭,那麼在我萌發這個念頭的時候,那個石頭應該就已經碎了。」
「啊?」陳倩吃驚的張開了嘴巴,似乎難以置信。
時鎮復又開口。
「比如那邊桌案上的一張紙,我想要將它拿過來,那麼當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這張紙應該就已經飛過來,停在我的面前了。」
陳倩聽到這裡,愈發震撼。
「慢著!主人的意思是,這個天竺佛指的作用,不止在於對敵作戰,更在於可強可弱、操控萬物?」
「對。」
時鎮點頭道:「根據武學秘籍的記載,修煉到最高境界的時候,既可以斬妖除魔、碎石如齏,更可以點燈看書,穿衣吃飯。如此,才算是隨心所欲、無有不應。」
「主人,別的我能理解,這點燈看書、穿衣吃飯是怎麼回事?」陳倩好奇道。
「這簡單。」
時鎮左右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看到了自己左手袖袍。
當即,時鎮抬起右手,搖搖隔著尺許遠的距離,對著自己左手輕輕一揮。
袖子就這樣被一股無形勁力,直接擼起來了。
隨後,時鎮又朝著相反方向,輕輕一扯。
袖子便立刻恢復了原狀。
見到此幕,陳倩一雙美眸閃了閃,似乎有些別的想法。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再度拋出了一個疑問。
「主人,若僅僅是如此的話,僅憑神識和靈力,也可以做到這樣呀。我就經常見到,你不想讓一些人跪拜的話,就會用神識操縱靈力,強行將他們托舉起來。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修煉這門武學?」
「它們原理不同。」
時鎮開口道:「用神識操縱靈力,本質上使用的是法力。而天竺佛指上記載的,則是高明的運勁技巧,這是武學範疇。」
「那這樣子的話,這種運勁技巧的武學,是不是不需要動用純陽真氣?」陳倩追問道。
「看需求了。如果要斬殺強大妖獸的話,需要動用純陽真氣。平時的話,是不需要的。」時鎮解釋道。
陳倩忽然嘻嘻一笑,站起身來,伸開了雙手。
「主人,那不就意味著,你可以用這種指勁,來撥撩我的衣服了?要不你試一試,能不能把我這件裙子解開?」
「嗯?我解開你裙子做什麼?再說了,你裙子不也是自己變化出來的嗎?」
時鎮聞言一愣。
「主人好沒情趣!正因為我是鬼魅之軀,主人即便失手,也不用擔心傷到我!而且,你仔細想想,一旦日後你跟一些女修士對戰的時候,一抬手就解了她的裙子,她還怎麼跟你打?那還不得捂著臉落荒而逃?」
「你還別說,真有一點歪道理。」時鎮聽了,瞟了陳倩一眼,「那你想讓我解誰的裙子?」
「肯定是安鳳凰!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還有那個五毒教的那個段韻華,這老女人眼睛裡都帶鉤子,一看就是欲求不滿!」陳倩嘴巴一張,還真說出了兩個人名。
「人家段韻華是金丹老祖,你想害死我呀!」
時鎮沒好氣的白了陳倩一眼,直接搖頭。
「這個佛門功法,我若想修煉它,辦法多得是。怎可能專門用來練習脫女孩子衣服?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我以後也就不必在修煉界混了。乾脆挖個坑,直接把自己埋了算了。」
「切,主人真是的!關鍵時刻,你就正經起來了,真無趣。」
陳倩見時鎮不願意,登時嘟起了嘴巴,無精打采的岔開腿,踞坐在了時鎮面前,毫無女孩子的優雅。
對此,時鎮也不以為忤,反而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所言,對我多少也有啟發。武學之道,未必一定要追究更猛、更快、更強,有時候柔、弱、慢,也是一種學問。」
「主人,此言甚妙!我也認為快慢有序、強弱搭配,才是最好的。」
陳倩本來無精打采,聽到時鎮這麼講,忽的又興奮起來:「單純一味逞強,總是兇猛,是非常容易受傷的!因此在運動之前,一定要把準備工作做好。」
時鎮點了點頭:「剛柔並濟,才是武學的至高境界。道經有云,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對呀!像什么九淺一深、三快兩慢,裡面學問都大著呢!我聽說……」
一時間,陳倩跟時鎮興高采烈的討論了起來,足足聊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