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供奉!」
黃嬡如看到這名老道,神色登時一驚,但很快就面色一沉的。
「一些小小的私事,沒有談妥,你居然就假公濟私,要拆了我這店鋪!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
被黃嬡如稱之為方供奉的老道,聞言卻抬起下巴,眼眸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老夫今日,只為主持公道而來!你昨天醫死了一位病人,此人家屬在衙門鬧事,惹得郡守大怒,這才派我過來處理此事。按照朝廷律令,凡是害人性命的庸醫,都要查封店鋪、拘留懲辦!黃藥師,等下你還得跟我走一趟!」
「方想,你欺人太甚!」
黃嬡如似乎本就忍著怒氣,此刻聽到這個牛鼻子老道居然還要拘押自己,登時露出暴怒之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最近半年以來,你頻頻跟我索要好處,從我這裡不知拿走了多少田莊地契、珍奇珠寶!前幾日更是獅子大開口,要我每個月進獻一瓶黃龍丹!你不過是區區洛陽城的一名供奉,有多大的臉,敢開這種海口!」
「黃嬡如,你不要血口噴人。」
方想聽到黃嬡如說出這麼多,老臉登時也有些掛不住,當即陰沉著聲音說道:「老夫只是聽說,你最近成功煉製了一爐黃龍丹,所以特意想要借一兩瓶,觀摩學習一下煉丹之術。老夫乃是朝廷編制,吃的朝廷俸祿,幾時跟你索要過賄賂?」
「現在知道要臉了?」
黃嬡如破口大罵:「每月一瓶黃龍丹,我給誰不好,給你這個貪得無厭的王八蛋!我告訴你,姑奶奶就算舍了這家青靈藥鋪,棄了那王家的眾多產業,僅憑我這一手煉丹術,不知多少宗門排著隊請我!你不要仗著自己築基期修為,就以為姑奶奶沒後台,一個勁的欺人太甚!」
聽到黃嬡如這麼講,方想臉色更難看了。
他僵著一張臉,目光陰沉的盯著黃嬡如,寒聲道:「既然你不識抬舉,就不怪我秉公執法了!那王府的眾多家業,原本就不是你的,合該收回朝廷代管。至於你這藥鋪,既然鬧出了人命,也就沒必要留下去了。直接封了,等我細細盤查。」
「呵呵,你這跟明火執仗的搶劫,有什麼區別!」
黃嬡如怒笑道:「好,你有朝廷身份,又是築基期前輩,小女子是得罪不起你。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方前輩,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來往!」
言畢,她瞟了店鋪內畏畏縮縮、跪伏於地的眾店員一眼,喝罵道:「都跪在這裡作甚,趕緊滾!還有,掌柜把帳單拿出來,簡單清點一下物資,今天就隨我離開洛陽!」
那些被喝罵的店員,聞言之後卻紛紛鬆了一口去,連忙爬起來就要離開店鋪。
蜷縮在櫃檯後面的老掌柜,也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頭,去摸索櫃檯里的幾個厚厚帳本。
但就在此刻,方想卻怒喝一聲。
「沒我的命令,誰敢走!都與我站住!」
這一句話,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刺耳轟鳴,一時間震動的整個店鋪都嘩嘩作響。
那些毫無修為的店員,乃至於毫無防備的那些衙役,全都露出痛苦之色,蹲伏在了地上。
即便是有修為在身的黃嬡如,也是嬌軀微微一晃,臉頰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顯然,方想剛才那一嗓子,動用了雄厚靈力,如同獅子吼一般鎮住了所有人。
「方老賊,你想幹什麼!」
黃嬡如站穩之後,立刻露出驚怒之色的喊道:「你當真要把我們都鎖了!?」
「老夫按照規矩辦事,為何鎖不得?」
方想冷冷看了黃嬡如一眼,說出了一句讓黃嬡如臉色一白的話。
「難道放了你,讓你日後報仇不成?黃藥師也是江湖中人,斬草除根這句話,難道要我教給你嗎?」
「你……」
黃嬡如面色一白,美眸中首次露出慌亂之色。
「你不要亂來!今日,你無非是欺我黃嬡如法力卑微,沒有後台罷了!我告訴你,正一派、純陽宗的修士都跟我相熟!他們也知道我能煉製黃龍丹了,並願意以客卿之禮邀請我加入宗門!你若殺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
「呵呵。」
方想聽了,卻捻須一笑。
「到底是個毛頭娃娃,果是天真。你認得的那幾個,老夫也都認得。你若沒死,他們自然會努力爭取你。但你若已經死了,他們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而跟老夫翻臉。」
說完這句話,他又特意加了一句話,語氣中充滿了譏諷,卻讓黃嬡如瞬間面如死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個死人,跟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到底哪個重要,三歲娃娃都會選擇吧!」
言畢,方想便是一揚手中拂塵的,便直接一抬腳的直奔黃嬡如而來!
「你……好,你夠狠!」
黃嬡如神色慘澹,目光中怒火幾欲噴出,滿口銀牙幾乎咬碎,但看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方想,她竟然沒有任何抵擋能力!
黃嬡如只有鍊氣期六層修為,而方想卻是築基中期的強者,二人實力相差太大,即便黃嬡如拼命出手,也完全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僅僅是築基期修士身上那一層護體靈罩,就已經是她們這些鍊氣期修士一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高牆!
就在黃嬡如緊咬銀牙,握緊了手中長鞭,準備在臨死前搏命掙扎之時,大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好一個活人比死人更重要!只是不知道,如果實力夠強,便可以為所欲為的話,還要你這個朝廷供奉做什麼?欺壓良善,禍害百姓嗎!?」
這個聲音一出現,方想登時駭了一跳!
因為,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和神識,居然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店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這太嚇人了!
若是此人,剛才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出手偷襲,恐怕方想已經吃了大虧!
「是誰!?」
方想陰沉著臉,瞬間轉身,一雙老眼死死的盯住了店門口。
卻發現,店門口居然轉出了一名身穿青袍、面容普通、年紀極輕的少年郎。
這少年一出現,便面色淡漠的看著他,仍有一絲稚嫩之氣的臉上,毫無任何面對朝廷供奉時的緊張和害怕。
反而,眼眸里充斥著鄙夷和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