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貧僧稽首了。」
這老和尚走路看起來慢悠悠,但每當一步邁出去,整個人竟然猶如瞬移一般,就出現在了數丈之外的地方。
只是幾個呼吸間,他便沿著溪流一側,跨過了百丈距離,來到了王墨萱身後。
當他發現王墨萱只是一個毫無法力的尋常凡人之後,便故意輕咳一聲。
「咳咳。」
「誒!?」
王墨萱聽到動靜,猛地回頭,卻發現一個笑眯眯的圓臉老和尚,就立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這可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這和尚,從哪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藥園此地,本身就位於伏牛山脈的深處,平日裡一直都是人跡罕至。
也只有附近那個村莊的幾十口人,經常往來於藥園周圍。
但那些人王墨萱都認識,可從沒見過和尚。
因此,見到這個老和尚,王墨萱第一反應就是警惕、戒備。
只是這個警惕、戒備還沒持續多久,就瞬間消失不見了。
「老衲是個雲遊僧人,今日只是路過此地。只因見到姑娘國色天香、長得美麗,忍不住驚為天人,過來跟姑娘打個招呼。」
「哦?是這樣?」王墨萱聽他誇讚自己,當即黛眉一挑,「你這老和尚還算有些眼光,知道本小姐是個大美人,可比某個瞎眼的蠢驢強多了。」
「瞎眼蠢驢?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看不出姑娘的美貌?」老和尚眨了眨眼睛。
「還能是誰,那個叫時鎮的蠢貨唄!」王墨萱隨意的擺了擺手。
但她這句話一說出來,老和尚原本笑眯眯的面色,瞬間一沉。
似乎時鎮這兩個字,刺激到了他。
但很快的,老和尚就再度恢復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眯眯模樣。
「既然姑娘氣不過,老衲不自量力,願意為姑娘出頭,教訓教訓這個叫時鎮的傢伙。姑娘可否代為引路,帶我去見他?」
「嗯?」
王墨萱聽到這話,剛剛放下的戒備,瞬間就又提起來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竟直接露出一副警惕之色的,上下朝著老和尚打量起來。
「我說和尚,這深山老林的,蛇蟲遍地、瘴氣又多,你不去官道上走,跑來這裡作甚?」
「老衲方外之人,向來是走到哪裡,就待在哪裡。怎麼,此地有什麼特殊情況,見不得人?」老和尚見王墨萱不願意引路,反而露出一副懷疑神色的朝自己打量,終於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哼,事出蹊蹺必有鬼!時鎮雖然是個蠢貨,但他畢竟是我們藥園的主人,本小姐還要靠他護衛安全、提供伙食呢!你這傢伙,既然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目的,那我就只要叫幾個人,把你趕走了!」
「呵呵,姑娘真會說笑。老衲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和尚,對您又沒有任何惡意,何必做得如此過分?」
老和尚呵呵一笑,朝著王墨萱走過來。
「站住,你別過來!」王墨萱登時厲喝一聲,並腳步一退的就想拉開距離。
可惜的是,這個老和尚看著普通,卻實力極強,只是一抬腿,整個身軀竟然猶如鬼魅一般,直接瞬移到了王墨萱身邊。
緊接著,他手掌一抬的,就把王墨萱按在原地,與此同時,一股極為恐怖的靈壓瞬間就籠罩住了王墨萱整個人。
王墨萱只感覺一股山一樣的恐怖壓力,直接作用到了自己身上,差點讓自己跪倒在地。
但老和尚一隻手,卻牢牢抓住了自己肩頭,讓王墨萱根本動彈不得。
「你……」王墨萱又驚又怒,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只能張嘴,卻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和尚卻神色平靜的道:「既然姑娘不願意帶路,老衲就只好自己行動,在附近找上一找。不過,為了防止時鎮小賊避而不見,甚至偷偷溜走,我還需要姑娘跟我一同走一遭。」
說著,老和尚竟然一抬手的,直接把王墨萱扛在了肩膀上,如同扛著一個貨物一樣。
王墨萱心中又羞又怒,只想奮力掙扎,但渾身卻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氣,如同吃了軟筋散一樣。
如此,也只能看著這個不明來歷的老和尚,扛著她四處亂走。
由於此地距離藥園不遠,很快這個老和尚就看到了一片嶄新的建築群。
而在這些建築之間,幾名身穿藍衣的少女,正揮汗如雨的揮舞著鐵鏟,在地面上挖掘深坑。
其中一人,很快就發現了老和尚和王墨萱,她反應很快,立刻便大聲示警。
很快,四周的幾處建築里,便烏壓壓的走出來了一群人。
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二十多歲、氣質超群的藍衣美女,她看到老和尚扛著王墨萱走來,登時面色一沉。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五毒教駐地,還襲擊本教弟子?」
聽到藍衣美女的質問,老和尚卻手腕一翻的,將王墨萱整個人丟在地上。
隨後,他對藍採茶合十一禮。
「諸位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了。今日來此,不為別的事情,只為了我那兩名不成器的師侄。其中一個高個的叫巴魯,另一個矮胖的叫圖跋,都是鍊氣期九層修為。」
說到這裡,他抬起一雙老眼,在人群里掃了一眼,發現全部都是女修士之後,登時微微皺眉。
「聽說,此二人被貴教一位名叫時鎮的修士,給全部殺害了。老衲聽聞消息之後,四處尋不到兩隻師侄,因此便直接來五毒教,跟時鎮當面對質一下。」
此言一出,藍採茶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時鎮回來之後,曾提及了返回途中,斬殺兩名惡僧的事情。
沒想到,這麼快對方的師門長輩就找上門來了!
不過,對方既然是光明正大找過來了的,自己這邊應有的禮數,也該有。
但該做的準備,也一樣不能少。
念及於此,藍採茶側身對身旁的一名藍衣少女低聲吩咐了幾句,讓她趕緊去山上叫人。
自己則是看著老和尚,儘量拖延時間。
「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師出何門?可否告知晚輩?」
「老衲法號寶通,自幼在藏邊密宗修行,如今已有百年。」
寶通和尚也不避諱,直接把自己姓名、來歷告訴了藍採茶,但他很快就追加了一句。
「老衲今日來此,是為了討一個說法。若時鎮殺了我這兩名師侄,老衲肯定不會放過他!兩命抵一命,絕不算過分。若他沒殺,老衲希望他能給我一個交代,告訴我兩名師侄的下落。」
「前輩不必著急,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既然你沒有直接打上門來,而是選擇跟我們商議此事。那麼我們五毒教,也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覆。」
說到這裡,藍採茶朝著旁邊的一個空房間指了指。
「前輩不妨先進去喝口茶,容我去通稟一下,把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全都叫過來,如何?」
「不必這麼麻煩。」
寶通搖了搖頭,口氣平靜的道:「我只找時鎮。而且我知道,他就在附近。」
「可是……」藍採茶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寶通卻一抬手的,制止了藍採茶說話。
隨後,他又把這隻舉起來的手,緩緩的、輕輕的落在了王墨萱的頭頂上,來回撫摸著,就如同在摸一隻可愛的小貓咪。
但他口中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