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場中原本寂靜的氛圍,驟然變得嘈雜起來,不少人皆是轉頭望向天邊。
果然,伴隨著話音落下不久,便見秦天三人的身形迅速顯露而出。
見此狀況,原本正準備強壓怒意宣布結果的宓雲歆,眼底深處頓時閃過一道亮光,連忙又施施然的坐了回去,臉上神情也再度恢復了威嚴之色。
儼然一副風輕雲淡、處變不驚的模樣!
只不過從胸膛起伏的誇張弧度,不難看出她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與此不同的是,丹堂之主候儀真人,臉色卻是隱隱有些難看。
畢竟他才剛起身諫言,口口聲聲要說句公道話,實則準備趁機推波助瀾一番,以報當日之恥辱。
可關鍵時刻,對方卻恰好趕到,這著實有些打臉的嫌疑。
就連擂台之上的金正陽,眼神亦是驟然冰寒了下來。
但他卻並未有何異色顯露,反而仍舊傲然懸立於台上,顯然是對此有過預料,心中依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全局。
至於一眾戰堂修士,更是一個個眼神凌厲,肆無忌憚的審視而來,其中不屑譏諷盡皆有之。
唯獨曾經受過恩惠的齊墨等人,悄然點了點頭示意。
見此一幕,特別是望著場中詭異的氣氛,秦天雙目不由閃爍了片刻。
以他的心智閱歷,自然能夠隱隱猜測到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面對全場異樣的目光注視,秦天卻是神情嚴肅,徑直領著金如玉和敖靈兒,來到觀戰台之上見禮。
「秦某人姍姍來遲,還望掌門真人見諒!」
聞聽此言,宓雲歆雖然暗自欣慰,但表面卻繼續維持著掌教威儀,僅是滿臉淡然的開口道:
「無妨,現在回來也還不算晚!」
說話間,許是心中好奇擔憂所致,宓雲歆不由悄然探出神識,欲要探知秦天如今的修為實力。
可令她震驚的是,此刻秦天明明近在咫尺,但渾身卻無絲毫氣息外露,根本難以探知任何虛實。
這個發現,頓時讓宓雲歆眉頭微皺,眼中滿是狐疑之色。
概因她根本無法確定,秦天究竟是修為實力大進,還是以「隱元訣」遮掩了氣息。
可秦天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反而滿臉淡然之色,與觀戰台之上一眾金丹高層見禮,儼然一副謙遜有加的模樣,並無絲毫第一煉丹大師和長老的架子。
見此狀況,眾多金丹期高手亦是連連回禮,表面看似客氣的寒暄了一番。就連那丹堂之主候儀真人,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
而秦天也不忘親自開口,替金如玉引薦了一番。
聽聞是堂堂九州第一商會少主到場,眾多金丹高手皆是暗自詫異,當即又是好一番客套寒暄。
一時間,場中氣氛倒也頗為融洽。
就連那宓雲歆也被轉移了注意力,語氣略帶疑惑的開口道:
「金胖子,你不去研究怎麼撈靈石,來我道宗做甚?「
聞聽此言,金胖子眼底深處不由閃過一絲尷尬。
但他身為堂堂九州第一紈絝,自然不會把心酸往事暴露人前,免得敗壞了金家聲勢。
於是其連忙笑嘻嘻的湊上前,頗為滑稽的拱了拱手,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說道:
「嘿嘿,金某路過幽州之時,與貴宗秦道友一見如故,遂特意來道宗嘮叨一二,順便目睹雲歆仙子的絕世風采!」
聽聞此言,宓雲歆不由翻了個白眼,心中更是暗自狐疑。
畢竟她早年與金如玉打過交道,深知對方無利不起早的奸商本性,因此自然不會信了這一番鬼話。
只不過她身為道宗掌教真人,自然也不會失了禮數,於是當場下令奉上座賜茶,算是給足了金氏商會少主的面子。
而那金胖子也是心安理得,當即便與敖靈兒坐在一旁,照著諸多精美吃食就開始大快朵頤,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異樣眼光,完全一副半個月沒吃飯的餓死鬼模樣。
至於另一邊的秦天,則是再無絲毫停留,徑直一個閃身來到了擂台之上,語氣平靜的拱手道:
「許久未見,金堂主別來無恙!」
聞聽此言,金正陽卻是神情傲然,眼中滿是譏諷之意道:
「你終於捨得現身了?金某已經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畏戰退縮了呢!」
秦天聞言不由謙遜一笑:
「讓金堂主失望了,秦某既然敢應下賭約,自然不會有怯戰之舉!」
金正陽聞言眼底頓時閃過一抹精芒,隨後迅速揮動袖袍,凌空祭出一方血色契約,語氣桀驁不馴的說道:
「很好!能有勇氣站上擂台,倒也值得金某高看你幾分!
只不過擂台之上刀劍無眼,按照我金玄峰戰堂的規矩,這一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此乃生死契約,不知秦長老敢不敢簽!」
言語之間,金正陽眼中滿是譏諷之意,目光灼灼的緊盯著秦天,顯然是準備行激將之舉。
畢竟一旦秦天簽下生死契,後續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事後太上長老也不好明著追究責任。
可若是畏縮拒絕,氣勢上也就弱了幾分,對接下來比斗自然頗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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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舉動,也足以看出金正陽自信十足,對於戰局的把控更是極為細膩。
然而此言一出,場中卻是譁然四起。
觀戰台之上的宓雲歆,眉頭更是忍不住微微一皺。
但礙於金玄峰戰堂傳承的規矩,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直接出聲制止,只能原地保持沉默。
一旁的候儀真人亦是冷笑連連,心中頗感快意無限,就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唯獨一旁的金胖子與敖靈兒,仍舊在放肆吃喝。
只不過二人望向金正陽的眼神,卻是隱含一絲怪異之色。
於是乎,場中氣氛就此沉寂了下來。
可恰在此時,那金正陽卻是再度開口,語氣看似狂傲的說道:
「若是秦長老怕了,只需當場認輸交出傳承即可!你我畢竟同門一場,金某人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擂台之上,等待著秦天的最後抉擇。
然而面對全場目光注視,秦天卻是平靜如初。
只不過望著眼前懸浮的生死契約,他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絲深意,隨即看似謙遜的開口道:
「既然金堂主執意如此,秦某也只好捨命奉陪了,只不過在下實力淺薄,還望金堂主稍後手下留情才好!」
說罷,秦天驟然揮袖打出一滴精血,落在了生死契約之上。
剎那間,契約表面血光大亮,迅速朝著觀戰台疾馳而去,凌空懸浮在半空之中以示公正。
見此狀況,全場譁然四起。
就連高台之上的宓雲歆,眼底深處也閃過一絲無奈,但卻並未出言阻止分毫。
而那金正陽則是傲然一笑,戰意昂揚的道:
「很好,夠膽接下生死戰,看來秦長老也是頗有自信!既然如此,就讓金某人看看,你這些年究竟有何長進吧!「
隨著話音落下,場中氣氛頓時凝固,隱有肅殺之意悄然蔓延,更有強悍的氣勢不斷匯聚。
同時還有戰堂修士打出法印,開啟了擂台周圍的防護法杖,以免後續大戰傷及無辜。
自此,時隔三十年之久,足以決定金玄峰未來掌權者的比斗,終於即將徹底開始。
幾乎就在防護光幕出現的剎那,早已按捺不住的金正陽,周身一股狂暴的氣勢驟然爆發,狠狠朝著秦天籠罩而來。
在這其中,更有如同屍山血海一般的煞氣,使得場中溫度驟降不少。
很顯然,作為戰堂之主,金正陽的崛起之路,從來都是以鮮血鑄造,手底下的亡魂更是不計其數!
至少那股煞氣之強,就足以令等閒之輩膽寒!
可面對這些,秦天卻是滿臉淡然、寸步未退,好似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般。
下一刻,迎著狂風呼嘯,他輕飄飄的上前一步,終於徹底展露出了真實修為,以及那股濃郁到實質的驚人煞氣!
「轟~!」
剎那間,場中竟有沉悶的炸響迴蕩,雙方氣勢竟呈現分庭抗禮之態。
甚至那股血腥煞氣,居然比起金正陽還要強出一籌!
畢竟這一路走來,死在他秦某人手下的亡魂,又何曾少過分毫?
見此一幕,特別是感受到那股恐怖的煞氣,在場修士無不是駭然失色!
就連觀戰台之上的一眾金丹高手,也難以再保持絲毫淡定。
至於那候儀真人,更是忍不住臉色狂變,眼中滿是驚懼之意。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疑問!
這位看似貌不驚人、謙遜有禮的秦長老,過往三十年究竟去了哪裡?又經歷了什麼?
這得殺多少人,才能積累如此磅礴的煞氣?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秦天如今的修為,赫然已達金丹後期之境!
見此一幕,即便是向來自負的金正陽,也忍不住眉頭微皺,眼中悄然閃過一絲驚異。
很顯然,從這一刻開始,他終於正視起了這個對手!
但也僅此而已!
出於自身實力帶來的強大自信,他心中仍舊抱著必勝之念,並未有過絲毫擔憂。
況且金丹後期與大圓滿的假嬰期,看似只有一個小境界之差,但他金正陽本就是同階佼佼者,自然可以將這個差距無限放大,徹底形成天塹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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