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此時,在秦天神識之力的仔細探測下,漁翁渾身仍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傳出,如同真的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一般。
鑑於此等詭異狀況,秦天雙目不由微微閃爍,心中更是暗自警惕起來,連忙朝著江面恭敬行了個晚輩禮:
「在下一時不察,無意驚擾了老先生的雅興,小子這就告退!」
然而隨著話音落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江面老翁仍在閉目垂釣,甚至還微微打起了盹,儼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這一刻,空氣好似就此凝固,周圍大雪依舊下個不停,呼嘯的寒風獵獵作響。
就連時間也過的極為緩慢,秦天更是有種度日如年之感,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但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能繼續保持行禮的姿勢。
旁邊的敖靈兒則是毫無察覺,還在雪地里撒潑打滾,玩的不亦樂乎。
足足十餘息過後,白髮老翁突然被驚醒,繼而動作迅捷的拉起魚竿,竟是勾出了一條不斷掙扎肥美的鯉魚。
見此狀況,漁翁臉上頓時喜笑顏開,頗有些興奮的大呼小叫道:
「嘿嘿~!小傢伙,老夫忍凍挨餓,苦苦釣了你三天三夜,可算是上鉤了吧!」
說完此言,老者連忙將魚兒收起,轉而興奮的撐起船槳,控制破舊漁船朝著岸邊劃來,口中還咋咋呼呼的喊道:
「這位年輕人,相逢即是有緣,快快生火,老朽請你吃魚!」
岸邊的秦天聞言,眼中不由露出些許古怪,但表面卻不敢流露絲毫,反而快步上前配合那老者,將漁船緩緩停靠在岸邊。
得益於早年出海捕魚的經驗,其動作堪稱極為熟練,即便是那白髮漁翁見狀,眼中也悄然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而在不遠處的敖靈兒,聽聞又要開飯了,自然免不了蹦蹦跳跳,好一陣歡呼雀躍。
不多時,秦天接過白髮老翁遞來的魚簍,取出匕首熟練至極的處理了一番,便開始生火熬起了魚湯。
只是不知為何,秦天並未使用「先天真火」,反而順手拾來些許木柴,生出了普通的凡火。
由於有了近幾年的烹飪經驗,場中很快便飄起了濃郁的香味,一鍋魚湯被熬的鮮美至極,堪稱色香味俱全。
一旁的三歲小女童,早已是饞的口水直流,兩眼死死的盯著魚湯,再也難以挪開分毫。
而那白髮老翁則是取出一隻酒囊,滿臉愜意的小酌了一口,隨即與眾人一起大快朵頤。
不多時,一鍋魚湯便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只是不知為何,看似普普通通的肥美鯉魚,肉質竟是極為鮮美,完全不像是凡俗之物。
鑑於此等情況,秦天心中不由暗自懷疑起來。
畢竟在修仙界向來有傳言,一些實力強悍的世外高人,最喜歡遮掩修為遊戲人間,以此獲取心境上的感悟,尋找機緣突破修為壁障。
念及此處,秦天雙目閃爍之下,不由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道:
「不知老先生還有何吩咐?」
聽聞此言,酒足飯飽的白髮老翁,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精芒,突然似笑非笑的誇讚了一句:
「小伙子不錯,懂得尊老愛幼,倒也算是個好苗子!就是年紀不大,口氣太狂了些,那一劍破萬法,真有如此不堪嗎?「
此言一出,秦天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快速反應了過來,連忙滿臉謙虛的尷尬道:
「咳咳~!老先生教訓的是!晚輩見識淺薄,讓前輩見笑了!」
對面白髮老翁聞言,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繼而單手捏出一道劍指,輕描淡寫的凌空划過,口中更是隨意的說道:
「小伙子,看好了,什麼才叫真正的一劍破萬法!「
話音剛落,只見隨著老者的劍指劃出,遠處江面竟是被一道無形的劍氣,直接從中間攔腰截斷,露出了底部的淤泥河床。
至於江對岸連綿起伏的山脈,更是被劍氣瞬間劈開了十餘座之多,切口部位亦是光滑如鏡。
隨後恐怖的劍氣絲毫不停,在大地之上斬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足足蔓延到了百里開外,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剎那間,磅礴劍意沖霄而起!
漫天風雪當場凝固,凜冽的寒風驟然停歇!
僅憑隨手一道劍氣之威,可開山,可裂地,更可令江河斷流!
其場面之震撼,著實讓人目瞪口呆!
這等實力之恐怖,旁人根本難以想像!
全程目睹的秦天,只感覺腦海嗡鳴,牙關打顫,渾身冷汗直流。
「撲通~!」
玄天道人沒有絲毫猶豫,乾脆至極的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晚輩禮:
「不知前輩駕臨,晚輩若有失禮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與此同時,一旁原本吃飽了正昏昏欲睡的敖靈兒,也瞬間被驚醒了過來,當場便被嚇得小臉發白,連滾帶爬的躲到秦天身後,渾身顫慄的緊張道:
「壞叔叔...........這..........這個老爺爺好可怕!」
而在對面的白髮老翁,卻是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眼神也變得凌厲至極,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喝道:
「空有意境在身,卻不知如何運用,像你這等愚笨的年輕人,實乃老夫生平僅見!我且問你,何為意?」
聽聞此言,秦天頓時微微一愣,連忙老實巴交的搖了搖頭。
見此狀況,白髮老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場便臉紅脖子粗,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隨即語氣深奧的講述道:
「小輩聽好了!念由心生,意由念起,世間萬物,皆有其真意之所在,大道三千,雖各有所長,卻又殊歸同途!
然何為意?何為勢?須知劍有劍意,刀有刀意,槍,亦有槍意!由勢化意,皆在你一念之間!」
此言說罷,老者隨手拾起一截枯枝,看似隨意的凌空划過,其動作更是緩慢至極,猶如在刻意演示著什麼。
可在那枯枝周圍,卻有一股奇妙的意境相隨,既有開天闢地的氣勢,又有傲絕九天的凌厲!
這一刻,耳邊迴蕩著老者的話語,眼神更是死死盯著那截枯枝划過的軌跡,秦天只感覺腦海轟鳴一聲,心中好似有所領悟,雙目亦是陷入失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