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找到典史家的糧倉,普通的門和鎖自然攔不住他。
瞅了一下周邊沒有人,捏斷了門鎖,輕輕打開門溜了進去。
這一隻倉庫里,裝了滿滿一庫稻穀。
二狗子跳進糧食堆里,這些糧食快速的消失,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穀倉底部。
一整座糧倉的稻穀都被他收進了葫蘆里。
出了這一座糧倉之後,悄悄地把門掩上。
又依法施為,將其他幾座糧倉裡面的糧食,全部收進葫蘆里,粗略估計至少在1萬石以上。
有些糧食甚至因為存放太久,已經有一股陳腐的味道。
既然典史大人肚量太小,吃不下這麼多,正好讓蛇口山的諸人幫忙分憂解勞。
偷完糧倉之後,緊挨著一個倉庫門打開,裡面卻是一倉庫的乾貨。
熏制的臘肉,風乾的臘雞,臘兔,鹹魚乾等。
這麼多肉,典史大人肯定也吃不完,當然也全都收走。
下一個倉庫里,是一些典史大人用不著的錢財,現在城裡資源緊缺,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這一倉庫的銅錢,留著也沒用,放在這裡還占地方,二狗子也幫典史大人收走了。
以前師父經常教導自己,錢財只是身外無用之物,他一直無法領會。
典史大人當了這麼多年官,應該最能明白這裡面道理的。
二狗子這一路上見啥偷啥,全都收進葫蘆裡面。
他心裡沒有任何負罪感,反而有一種做了好人好事,助人為樂的快樂。
所有倉庫都偷完了,竟然沒找到更重要的藥材之類。
按理說典史大人位高權重,作為安昌縣三大巨頭之一,家中應該不缺這些物資的。
就算沒有丹藥,靈藥總得收藏個幾株吧,就算沒有靈藥,培元固本丸總得有吧。
這些東西到目前為止,一件也沒找到。
二狗子在典史家大院內慢慢遊蕩尋找,連院裡的茅坑都看了一眼,卻始終沒能找到藏了寶物的地方。
這老傢伙究竟把寶物藏到哪裡去了?
此時,典史大人正在房間裡,跟他的十幾個小妾玩遊戲。
二狗子坐在房間外面的台階上思考。
現在就只差這一個房間沒有找了,老傢伙在裡面沒完沒了,二狗子已經等了很久了。
「老爺,輪到奴家了……」
二狗子坐在外面很無聊,左思右想。
記得他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有一招叫做投石問路。
實在找不到了,也許可以試一試。
想到這裡,他從地上撿起一個石頭,對準了典史大人所在的房間窗戶,就砸了過去。
「砰!」
「呀!」
「啊……」
「誰……」
房間裡的人被驚動,興致被打斷,有驚訝,有憤怒。
「抓賊啊!」
「抓賊啊……」
二狗子大喊了幾聲之後,就躲到一個角落裡,靜觀其變。
很快,就看到整個典史府都亂了,無數的家丁奴僕四處奔走,大聲呼喝,顯得很賣力。
他們這些作為下人,無論有沒有看到賊的影子,必須得表現出很賣力的樣子,才能得到家主的賞識。
所以在第一時間,賊的毛都沒看到一根,整個典史府已經是一片雞飛狗跳。
典史大人這時也從房間裡走出來,衣袍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扣子還沒來得及扣,腰帶也沒來得及系。
「慌什麼!」
「大驚小怪的!」
「守住出口,給我在全院搜查。」
「今天就來個關門打狗。」
典史大人一邊大聲吩咐,一邊任由兩個小妾不緊不慢地幫他扣上扣子,系上腰帶。
二狗子蹲在角落裡,心中暗自揣測,他要關門打狗,難道已經猜到自己了?
很快,就有幾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老爺!」
「老爺!」
「沒了!」
「全沒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典史大人神色淡定,大聲喝斥道。
「老爺……沒了……」
這個下人情急之下,說話都結巴了。
「啪!」
典史大怒,狠狠的抽了一耳光,牙齒給都甩飛了出來。
這個下人挨了揍之後,反而不著急了,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緩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糧倉里的糧食全沒了,都被人偷走了。」
「全部?」
典史大人聞言,有些驚疑不定。
「是的,全部。」
「除了糧食,相鄰的其他倉庫物資,也全都被偷竊一空。」
「你怎麼不早說?」
典史大人一腳把下人踹倒在地,快步向屋後走去。
當他來到倉庫,看到一間間的倉庫門打開,裡面全都空蕩蕩,一粒糧食,一枚銅錢都沒給他剩。
這裡存著他為官幾十年才積攢下來的財富,一夜之間全都被人搬空了。
典史大人又急又怒,氣得他手指顫抖,腿腳發抖。
沿著倉庫找了一圈,沒能發現任何線索。
能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搬空所有倉庫,做出這麼大手筆,必定是修仙者。
而且,必定是擁有儲物法器的修仙者。
放眼整個安昌縣,只有縣太爺擁有一隻祖上留下來的儲物袋。
「好啊,搞到我頭上來了!」
上次參與一起滅了司馬家族,雖然收穫頗豐,典史大人一直有一種危機感籠罩心頭。
以前三足鼎立,相互牽制倒還好。
自從縣尉被叛賊伏殺,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
縣太爺今天能對司馬家族動手,明天就能對典史動手。
想到這裡,典史大人心頭湧出一股恨意。
倉庫這邊偷了就偷了,只要渡過這次難關,以後再多搜刮一點就行了。
他身居高位,區區錢財,他不主動搜刮,也有大量的人主動送到家裡來。
他最擔憂的是,那間秘室千萬別被賊人找到了。
這時典史大人從一條小道,繞到前面的院子裡。
這裡有假山假水,還修了亭台樓閣,是平時大家休閒遊玩的地方。
他走到一座假山的後面,看到周邊沒有被破壞,稍微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不太放心。
看了一下周邊沒人,這才搬開一塊數百斤的大石,露出下面的一個地洞。
自從上次抄了司馬家族,他就在假山下,悄悄挖出這個密室。
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
只要這裡面的東西沒有丟,損失就不算大。
看到典史大人從地道鑽了進去,二狗子也悄悄從後面跟上。
從地道進去,大概一兩丈深之後,就到了一扇用鈍銅鑄成的大門,極為結實。
門沒有鎖,但布置有機關,要不是跟著典史走到這裡,連門都打不開。
只見典史在右邊一塊地磚上跺了三次腳,銅門才緩緩打開。
看到典史這麼謹慎地走進去,二狗子連忙跟上,就連每次落腳的地方,都跟典史保持一致。
走進銅門的後面,是一間不太大的密室。
密室頂部鑲嵌了幾顆夜明珠,裡面陳列著很多的玉盒子,玉瓶子,木盒子,木箱子……
二狗子用神識掃了一下,發現全都是好東西啊……
這這……
二狗子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分,這才是大戶人家,邪教秘室跟這裡一比,簡直就是狗窩。
身邊的幾隻玉盒裡,就是二狗子心心念念想要的地龍根,起碼有十來株。
前面的一隻瓶子裡,裝了幾粒培元丹。
再往前的一隻玉盒裡,裝了兩粒解毒丹。
還有一隻木匣子裡面,裝了一本看起來就很老舊的功法書籍。
這裡面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二狗子看得眼花繚亂。
相對來說,秘室里成堆的培元固本丸和金銀之類,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這一刻,他對典史起了殺心。
只要殺死這個老東西,秘室里所有東西都是他的。
想到這裡,他已經握著一柄匕首,悄悄向典史大人身後靠近。
上次偷襲那個舵主之後,他回家總結經驗,手裡還是得有一柄短兵器,這樣才能一擊致命。
便讓黃富貴打造了這柄黑色匕首。
二狗子拿著匕首,瞄了一眼典史的脖子,尋找最好的下刀位置。
「出來吧!」
就在這時,典史大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二狗子愣住了,是自言自語,還是真發現了他的蹤跡,或者是疑心病發作,想詐他一下?
無法確定,但此刻顯然也不適合輕舉妄動。
典史雖然受了傷,實力大不如前,但一拼之力還是有的。
「藏頭露尾,還不出來?」
「需要老夫請你嗎?」
典史繼續自言自語,眼睛在密室里掃過。
二狗子仍然一動不動。
「老夫已經發現你了!」
典史說著,退到秘室的一個角落,腳在地面輕輕跺了一下。
突然,密室的四面八方的孔洞之中,嗖嗖嗖地射出了無數支利箭。
這些箭矢從四面八方射出來,除了典史立足的角落,覆蓋了密室的每一個地方。
面對四面八方射來的無數箭矢,避無可避。
二狗子此刻,只能用匕首使出一套風颳不進,水潑不透的劍法。
還是當年師父逼著自己練的,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
這一套劍法施展出來,連天上下的雨水都能擋住,更何況這些箭矢。
二狗子成功擋住了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連真氣都沒有動用。
但他所在的位置也徹底暴露了。
看了一眼銅門所在的方向,又很留戀地掃了一眼密室中的諸多寶物。
他揮動匕首的同時,慢慢往門口方向退去。
本著捨命不舍財的原則,他臨走之前,還是伸手從貨架上狠狠地撈了一大把。
將好幾隻玉瓶玉盒都用神識收走了。
「賊子!」
躲在角落裡的典史大人,看到這一幕,氣得鬍子亂顫。
太囂張了,當著他的面還要偷走幾隻玉盒。
但現在密室中亂箭飛舞,他只能躲在這個角落裡,要等到所有的箭矢都射完了,才能自動停止。
二狗子偷了好些玉盒,這才有點不舍地往門口退去。
當他退到門口的時候,腳底下的地磚發出咔嚓一聲,又不小心觸發了一道機關。
立即就有十餘根粗大的箭矢往門口射來。
這一下,他人在門口避無可避,這些箭矢又分上中下三路,籠罩了他全身各處。
二狗子揮動手中匕首格擋,不料咔嚓一聲,手中匕首也斷為兩截。
然後腿上一痛,被一根箭矢射中小腿。
幸虧這個時候他已經從門口逃了出來,很快從地道裡面鑽出。
從地洞出來後,他還順手把那塊幾百斤的大石搬回去,壓在地洞入口上。
這樣感覺還不夠,他看了一下旁邊一座假山,起碼得有上千斤重。
他走到旁邊,用力將假山推倒,壓在地洞入口上方。
這麼大的聲響,自然又驚動了府中下人,很多人跑來查看,發現是假山倒了,旁邊還有點血跡。
卻沒發現其他的人影。
與此同時,二狗子早就翻過圍牆,逃到外面一條街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