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趕到的時候,鳥人正以一敵二,雙方打得不分上下。
鳥人飛在空中,雙翅每扇動一下,就會發出兩道如羽毛一樣的風刃,向兩人斬去。
每一道風刃都比二狗子的劍氣速度更快,更強。
二狗子心中忖度,以他現在的實力,應該一道風刃都擋不住。
地面上的縣太爺和典史大人的頭頂上方,各有一柄飛劍在空中盤旋飛舞。
飛劍在空中如同游魚一般靈活,光芒吞吐不定,看得二狗子眼花繚亂,心中驚駭。
原來這就是書中所說的法器飛劍,如果這兩柄飛劍之中,任意一柄斬向自己,又該如何抵擋?
以他目前的實力,好像擋不住。
看到這等威勢,二狗子不禁又往後退了幾步,手掌放在劍柄上。
縣太爺和典史大人祭出的飛劍,與鳥人的風刃在空中不斷地糾纏交戰,雙方打得不分勝負。
二狗子的目光下移,看向縣太爺所守護的那塊靈田。
靈田有一畝左右,卻只生長著一株葉片如同火焰一般的靈草,散發出濃郁的靈氣。
除了這株靈草之外,周圍都是寸草不生。
想必這個鳥人就是衝著這一株靈草來的。
「萬妖國的妖孽,大周王朝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引起兩國交戰嗎?」
縣太爺對著空中的鳥人大聲喝問道。
「吱吱吱……」
「采你一株靈藥而已,何必那么小氣?」
「我相信以大周王朝天朝大國的風範,斷然不會為了區區一株靈藥而發動戰爭。」
才知道,飛在天上這個鳥人,不但能聽懂人言,還會說人話,而且很能說的樣子。
二狗子躲在人群後面,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天空那個鳥人。
原來萬妖國的人就長這個樣子,奇奇怪怪的。
據書上所說,萬妖國的人擅長驅使鳥獸蟲蟻。
不知道那些被燒死的蝗蟲群,是不是被這個鳥人所驅使的?
「妖孽,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放箭!」
「所有人,放箭,給我亂箭射死他。」
鳥人的肆無忌憚,早就激怒了縣太爺。
「還愣著幹嘛?沒箭的用石頭也把它砸下來。」
「打中一次獎10粒培元固本丸。」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趕來的諸人都還心有畏懼,現在聽說有培元固本丸獎勵。
頓時所有人熱血上涌,手裡有弓箭的就射箭,沒箭的就扔飛刀扔石頭。
不過以往捨命不舍財的二狗子,這次卻又往後退了幾步。
他撿起一塊石頭有氣無力地扔了出去,差點砸到典史大人頭上。
剛剛從火海中逃生出來的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不敢冒險。
再說了,他現在手裡有人參,有錢財,不缺那區區10粒培元固本丸。
果然人多力量大,這麼多人同時出手,好幾支羽箭射中了鳥人的翅膀。
還有些石頭和飛刀,也在鳥人身上留下了不輕不重的傷勢。
他們這些人之中,也有幾個比較厲害的人物,已經踏入練氣期,會施展一些法術。
有幾個人祭出火球,木刺,水箭等。
鳥人被這麼多人圍攻,眼看著今天占不到便宜,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嘯聲。
然後雙翅一展,數十道風刃激射而出。
「啊啊啊……」
人群中立即發出一陣陣慘叫,一道風刃將二狗子身前的兩人攔腰斬斷,余勢不絕繼續向二狗子斬來。
在二狗子的神識中,這道風刃來勢極快,無法捕捉其軌跡,匆忙之間只能提起重劍,往裡面猛灌真氣,在身前一擋。
「轟!」
一陣巨力襲來,二狗子身體被擊飛了出去,手裡的重劍也掉落在地,總算險險擋住這一擊。
「啊!」
與此同時,縣太爺的飛劍也逮著時機,一劍貫穿了鳥人的身體。
鳥人發出一聲慘叫,已經往遠方飛去。
「快追!」
人家在天上會飛的,他們這些地上跑的,又如何能追得上?
被鳥人逃脫,縣太爺和典史大人氣急敗壞,目光不善地盯著二狗子,以及他身後的兩隻鵝。
「你為什麼不去追?」
「我剛才受傷了,兩隻鵝的毛被燒掉了,飛不起來……」
二狗子看到兩位不善的目光,連忙解釋。
「貽誤戰機,導致萬妖國妖孽逃脫,罪不可恕,給我抓起來,押入地牢。」
二狗子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已經被兩名練氣期的修士捆綁起來了。
他就這樣,成了此戰萬妖國妖孽逃脫的罪魁禍首……
…………
二狗子被關進了地牢,對於他的兩隻大白鵝,很多人早就垂涎。
兩隻能夠載人飛行的靈獸,誰不想要啊。
練氣修士只能使用御風術,最多也就是跑得快一點,跳得更高一點。
想飛是不可能的。
必須要修煉到築基期,才能御劍飛行。
但想要修煉到築基期,又何其艱難。
所以這兩隻會飛的大白鵝,當場就被縣太爺和典史大人,一人一隻給瓜分了。
兩人這一次同時針對二狗子,很難說不是為了這兩隻鵝。
大白鵝的雙腳被綁上鐵鏈,關在特製的鐵籠子裡,安排專人看守養護。
但很快發現,大白鵝自從被抓回來之後,就不吃不喝。
無論餵食青草,還是菜葉,或者稻穀,兩隻鵝都昂著高傲的頭顱,不屑一顧。
「哼,不過是兩隻扁毛畜牲,有什麼可高傲的,先餓兩天再說。」
可是,大白鵝餓了兩天之後,還是不肯進食。
哪怕下血本用靈谷誘惑,大鵝仍然高昂著頭,不屑於多看一眼。
這一下,兩位掌控一縣的大佬,也有點束手無策了。
「聽說青州府城有一種專門控制靈獸的法術,能讓靈獸乖乖聽話。」
典史倒也見多識廣,知道一些馭獸方面的消息。
「此去青州城,來回二三十天的路程,大鵝早就餓死了。」
「況且,這種級別的法術,要立下大功,或者拿出相應的財物才能換得到。」
縣太爺搖了搖頭,對於青州府的馭獸法術不抱任何希望。
「嘿,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一頭扁毛畜牲。」
典史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一股子狠勁。
「你就看我怎麼治這頭畜牲。」
典史扔下一句話,就走向鐵籠,扯住鐵鏈,將一隻大鵝強行拉拽出來。
這隻大鵝也是個倔種,哪怕腳在地面磨爛了,就是不願意順著典史往前走半步。
「嘎嘎嘎……」
大鵝昂著頭,張開翅膀向典史橫掃過去。
但大鵝雖是靈獸,除了會飛,目前實力也就相當於練氣初期。
自然不是典史的對手,雙翅連典史的邊都挨不著,反而被典史用鐵鏈抽得羽毛紛飛。
典史打算給大鵝來硬的,揮動手裡的鐵鏈,照著大鵝就是一陣暴打。
「嘎嘎嘎……」
大鵝那顆驕傲的頭卻始終高高昂起,死不屈服。
「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
典史抽打一陣之後,將鐵鏈綁到大白鵝身上,然後騎上鵝背,雙手緊緊握住鐵鏈。
然後抽出一柄短劍,狠狠地扎進大鵝的皮肉之中。
「給我飛!」
大鵝吃痛,嘎嘎兩聲,助跑幾步就往天空飛去。
典史坐在鵝背上一陣得意,管你多烈的性子,在酷烈的手段下,還是得乖乖服軟。
不過大鵝也沒這麼容易屈服,飛在天空一陣亂飛,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來。
典史緊緊抓住鐵鏈,雙腿夾在鵝背上,無論大鵝怎麼甩,都沒能把他甩下來。
一陣掙扎都徒勞無功之後,大鵝似乎已經屈服了,雙翅一展,帶著典史往天空飛去。
大鵝越飛越高,典史坐在他的背上極為平穩,比騎馬還平穩。
典史騎在大鵝背上,一陣陣涼風撲面,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俯瞰身下影物越來越小。
原來飛在天上就是這種感覺,太爽了!
就在這時,大鵝突然加速向一座山峰的懸崖撞去。
「孽畜!」
「快停下來!」
「還不快停下!」
典史才高興了一刻鐘,這會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雙手死死拉住鐵鏈,想要讓鵝停下來。
但人在空中,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前方的懸崖越來越近。
「轟!」
連人帶鵝一起撞到了懸崖上。
大鵝當場臉漿迸裂,死了。
典史修為高深,又沒有直接用頭去撞懸崖,險險保住一命。
但他接著又從懸崖上這一路摔下去,渾身的骨頭斷了十幾根,內臟也破了。
典史摔在懸崖下的亂石堆中,眼睛翻白,七竅流血,手腳不停地抽.搐。
幸虧縣太爺看到大鵝撞懸崖自盡,立即帶了一群衙役過來,把半死不活的典史抬了回去。
典史這次受傷太重,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僥倖。
這次抬回去,不知道還要躺多久才能起來,但實力下跌是肯定的了。
本來就沒有多少築基的希望,這回希望又渺茫了好幾分。
縣太爺看著鐵籠中剩下的那隻大白鵝,他是不敢騎了。
靈獸都已經擁有一定的靈智。
若是不能真正將其馴服,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報復你一下。
就在縣太爺思考著該怎麼處理這隻大鵝時,縣尉司馬剛找上門來。
「司馬縣尉,你不是在帶兵剿匪嗎?如何了?」
這段時間,縣太爺和典史組織人手滅蝗,縣尉則率軍在外剿匪。
他從小道消息得知,縣尉的進展似乎不利。
看來這一次往上報的時候,主要功勞在自己這邊了。
「唉!匪患山賊越來越多,剿殺不盡,每天殺,每天都有新冒出來的山賊作亂。」
司馬剛嘆了一口氣,山賊太多了,那些刁民當著你的面是良民,順民,一轉眼他們就成了山賊。
有時候他恨不得把那些刁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不過,總得留一些人種地交稅,他也只能忍了。
「那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我來,是想向你討要一個人。」
「誰?」
縣太爺有點好奇,什麼人值得他這麼親自走一趟。
「張秀才。」
縣太爺聞言明顯愣了一下,一轉念又想明白了,大概也是衝著那兩隻會飛的靈獸來的。
「張秀才貽誤戰機,放走了萬妖國的妖孽,這可是死罪,我正要上報郡府,大概年前就能問斬。」
縣太爺本來還在發愁,該怎麼處理那隻大鵝。
不過現在縣尉找上門來,他也不可能輕易就拱手送人。
「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我做為一縣之父母,自當遵守國法,為民之表率。」
縣尉也不多說,直接從袖中抽出一隻木盒,推到縣太爺面前。
「你看這株百年人參,能否為張秀才贖罪?」
縣太爺打開木盒,裡面果然有一株100年老參。
「既然司馬縣尉親自出面,我當然要賣你一個面子,人和鵝你都帶走吧。」
「多謝!」
司馬剛道了一聲謝,便已經出門而去。
縣衙大門之外,司馬義早就等在那裡,見到司馬剛,連忙迎了上來。
「大伯,辦成了嗎?」
「我都捨出這張老臉,和一株百年老人參了,他敢不答應。」
司馬義聞言大喜,「謝謝大伯。」
「先不用急著謝我,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
司馬剛面色嚴肅,為了這個侄子,他也是費盡了心思。
「侄兒答應大伯的事,自然會做到。」司馬義拱了拱手保證道。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你為了一個朋友,跑了幾十里的夜路來找我,但人心隔肚皮,人家心裡不一定把你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