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若是有空,楊某自當前往一探究竟的!」
楊乾在短暫的沉默後,終於伸手接過了玉簡,不動聲色的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無法察覺到的異樣。
「呵呵!看來老夫和道友還真是一見如故,心中的這番苦悶和好長時間沒有向別人講述了。
既然楊兄對此物如此感興趣,老夫便做個順水人情,便宜些賣給道友算了,就按照天機屋的價格,只需一百塊靈石,此物便可歸楊兄所有,如何?」金姓老者聞言後,頓時笑呵呵的說道。
「一百靈石?的確是便宜得緊!不過,在下也不能讓金道友吃虧了,這樣吧,我就給金道友二百塊靈石,來換取此物,如何?」楊乾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如此的說道。
話音未落,他便輕輕一拂腰間,再抬手時,一紅一藍兩枚中階靈石便出現在掌中,然後遞向了對面的老者。
金姓老者見到中階靈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客氣了兩句後,便欣然接過了靈石。
而玉盒中的金色氣泡,自然主動推給了楊乾。
而楊乾當著老面,隨手將玉盒的揣進了儲物袋中。
金姓老者見此,臉上滿是欣慰之色,但似乎對於金色氣泡還頗有些不舍的樣子。
然而,就在這時,楊乾腰間的一隻靈獸袋突然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啼鳴聲。
「這是.」金姓老者微微一呆,盯著楊乾腰間的此靈獸袋,有些好奇的問道。
「無甚大礙,只是在下圈養的一隻低階靈獸而已。大概是見到新奇之物,對此東西有些感興趣罷了。」低瞅了一眼那隻靈獸袋,楊乾一臉不在意之色的說道。
金姓老者聽了這話,心中還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再問什麼,當即再和楊乾閒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望著對方推開石屋大門走出去的身影,楊乾臉上的笑容更甚,略微沉吟之後,他突然將那個玉盒再次取出,並打開了蓋子,凝望著盒中之物,一語不發。
「金剛舍利.」楊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低聲自語,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對於一個剛剛相識之人,就說了如此多的話,這金老頭也不是什麼好人吶。」他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
不過,楊乾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情,就取了對方性命,他又並非什麼嗜殺之人。
而且,金姓老者還將眼前這枚金剛舍利,給送上門來了。
不過,楊乾並沒有因此就對老者產生好感,他清楚對方同樣心懷叵測。
更何況,這金姓老者身上早已被炫燁王布下了禁制,恐怕不久之後便會魂歸西天。
此刻,楊乾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這枚金剛舍利之上。
要知道,舍利子中以白色最為常見,其他顏色極為罕見。
只有金色舍利子才可稱之為金剛舍利,算是舍利子中非常罕見的一種類型,價值不言而喻。
凡是煉化出這種舍利子的修佛,基本上都會在佛門中會擔任金剛護法之職,有極其特殊的地位,大概和其他宗門執法長老的地位差不多,這種舍利子所化的護罩,自然也強上許多。
雖然對於楊乾這樣的修為來說,已經幾乎用不上這種護罩了,只不過,此物的煉化極為困難,若是沒有啼魂的話,哪怕楊乾也是需要頗費工夫才能將屍焰完全驅除。
不過,現在有啼魂在此,估計用不了多久,金剛舍利上的屍焰就能全部消散了,到時候,將其交給辛如音、凌玉靈等人使用,卻是極為合適的。
心中念頭一轉,楊乾隨後單手一拍腰間的靈獸袋,一隻寸許高的迷你小猴遁了出來,滿身油亮烏黑的絨毛。
正是啼魂。
啼魂一出現後,當即用鼻子輕嗅了幾下,目光頓時落在了那個金黃色的氣泡上,臉現一絲遲疑之色。
楊乾盯著啼魂獸不語,用心神溝通此獸起來。
在楊乾的示意下,啼魂興奮地點了點頭,身上黑色陰氣冒出,縱身一跳,然後一頭扎進了金泡中。
隨之,整個金泡的表面,開始光芒大放,從氣泡中,憑空生出了一縷縷的灰色火焰,將啼魂獸給緊緊的裹在了其內。
啼魂獸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痛苦之色,身上卻持續不斷地放出漆黑色陰氣,和灰焰交織一起,整個身形在金泡中一動不動起來了,仿佛開始經歷一場神秘的洗禮。
在此刻,啼魂獸靜靜地坐在石室中,藉助著灰色火焰的力量,獨自修煉。
火焰閃現的瞬間,金色氣泡上,似乎煥發出了勃勃生機,憑空散發出驚人的靈氣波動。
「果然可行!這金剛舍利上的屍焰,看來是要被啼魂全部煉化了!」楊乾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對於啼魂獸的這種修煉方式並不陌生。
雙目微眯的看了片刻,楊乾面露滿意之色的點了點頭,果然,啼魂獸放出的陰氣正在一點點的吞噬灰色火焰。
金剛舍利上的屍焰已經變成了灰白之色,這些都是萬年以上的精純屍火,對於普通修士和靈獸來說,一旦沾上就會立刻喪命。
然而,啼魂獸卻似乎是這些妖鬼法術的克星,毫無懼色地吞噬著這些火焰。
突然,石桌上的金色氣泡顫動了一下,一團米粒大小的綠光從中射出,急速向石室頂部飛去。
楊乾眉毛一挑,目光緊緊盯著這個光團,臉上露出譏諷之色,他毫不猶豫地凝聚神念,形成一道無形的壁壘。
頓時綠光仿佛撞到了什麼,一個跌蹌後從空中被反彈了下來。
正是楊乾的神識化形術形成的神念之壁。
而這時啼魂獸鼻子一哼,一片霞光從下方飛射而出,一下將綠光卷回了金泡中,併吞入了腹中。
楊乾這才微微一笑,繼續靜靜地觀察著啼魂獸的修煉過程,期待著它的變化。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里外的一間墓室中,三具石棺靜靜地並排躺著。
此墓室巨大異常,足有百餘丈之廣。
四壁雕刻著古老神秘的壁畫,每一筆每一划都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墓室的四角,各有一個巨大的銅缸,缸中燃燒著碧綠的火焰,搖曳不定,為整個墓室投下班駁的光影。
突然,左邊的一具石棺中傳出一聲低沉的痛楚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很快一個人影似乎坐了起來。
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中間石棺的蓋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開,飛出了數丈之高,然後重重落下,揚起一片塵埃。
黑氣繚繞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石棺中站了起來,正是炫燁王。
他的面容陰沉,目光如電,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充斥了整個墓室。
「王兒,出了什麼事情,為何如此生氣!」炫燁王的聲音傳來,渾厚低沉,不怒自威的樣子。
「我我的一縷分神.沒了!」左邊石棺中的人影傳出幾聲低吼後,用鸚鵡學嘴般的口氣,結結巴巴的說道。
「分神沒了,是哪個派出去的化身被誰看出來,收走了吧!沒關係,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點分神只要繼續修煉你父王傳給你的『冥河天屍決』,不久就會恢復如初的,用不著這般暴怒,你的心性還是無法控制自如啊!」另一具較小些的石棺,卻傳出甜美異常的女子聲音,悠悠的說道,一副安慰的語氣。
「可可是我的金剛罩!」左邊石棺內的黑影,用手捶打自己的前胸兩下,仍然左顧右盼的哼哼道。
「金剛罩!就是那件我上一次甦醒時,擊殺的那個老和尚,用其舍利煉化的金剛罩嗎?!我不是早就幫你煉化了大半,交給你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未認主煉化掉!」炫燁王的聲音一沉,有些冰寒起來。
「我……」左邊石棺黑氣中的人影一聽此話,渾身一顫,有些驚慌起來,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大王,這件事情不怪王兒,王兒和我說過此事的。」小些的石棺也出嘎吱一聲輕響,棺蓋被挪移了開來,坐起一個婀娜妙曼的身影出來,只是墓室昏暗異常,無法看清楚此女的面容。
「到底怎麼回事,愛妃,你給我說清楚一下吧,那件金剛罩可是一件難得的至寶,我是看王兒法力尚淺,才交給他護身用的,否則,本王早就自己煉化用了!」炫燁王的聲音略微一緩,開口詢問道。
「大王,這件事情」女子聲音微微有些遲疑,開始敘述起整件事情的經過。
盞茶功夫之後,女子終於慢慢停下了口中話語。
「所以,大王,這金剛罩若是能尋回來,那是最好不過的!畢竟此物實在不同一般寶物,煉化之後,在短時間內立即可成金剛不壞之身的!
你忘了那個老和尚祭出這顆舍利後,雖然還未形成金剛罩,只是金光護體,就讓大王發動了屍火後,花費了三天三夜才將舍利上金光煉盡,滅殺此僧。倘若這顆舍利真正煉化為金剛罩,其威力恐怕將更上一層樓的。」女子輕聲提醒的說道。
「愛妃糊塗了!這種金剛罩,也只有我們萬年屍王藉助月華之力,才可以煉化成寶罩的,人類修士想也別想此事!而天下間的萬年屍王,除了本王外,就只有萬妖谷的副谷主,那隻萬年屍熊了。試問,哪個愚蠢的人類修士敢踏入萬妖谷?
有那杆長豎谷中的萬妖幡在那裡,再加上那號稱人界第一的妖王坐鎮,恐怕就是十大正門和十大魔宗的頂階修士,都沒有人敢接近此谷的。「炫燁王用譏笑的言語說道。
話音未落,三道人影緩緩躺下,石棺蓋嗖的一聲自行飛射而來,輕輕蓋上了三座石棺,一切重新恢復了平靜。
與此同時。
走出了廣場,剛剛回返到自己屋子中的金姓老者,突然間」噗「的一聲輕響,整個人驀然被一股灰色火焰包裹,瞬間身軀化為一股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其元神滿臉驚慌之色的出現在了火焰中,竟沒有受傷。
但隨之仿佛受到什麼牽引似的,元神被火焰包裹成拳頭大小的不起眼光團,一下衝出半敞的窗戶,然後往高空激射而去。
看其方向,赫然是雪陵山脈深處,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從始至終,竟無一人發現老者的消失。
楊乾端坐在天機屋內,見啼魂一時半會的沒有反應,乾脆就在此繼續修煉,以金剛訣的功法來煉化體內的煞氣。
金剛訣上所記載的方法,的確是霸道至極,有些近似魔道的做法,並非是將煞氣完全驅除消散,而是將煞氣煉化己用的一種法門。
金剛訣將煞氣作為輔助之用,並非直接驅動煞氣來攻敵傷人,這樣保留了煞氣的霸道秉性但卻將其中的不良效果,給消除的七七八八了。
楊乾心思落定,閉目凝神,盤膝而坐,開始了煞氣的煉化。
數日後。
參王大會結束之後,楊乾的身影,在人群中突然消失不見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頓飯的功夫後,楊乾化為一道紫色驚虹,沖天而起,向著雪陵山脈的深處而去,他一邊飛遁,一邊思忖著關於炫燁王的情報。
然而,在飛行了千里之後,忽然間從某個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群山都被震的嗡嗡不止,猶如天崩地裂一般。
好在楊乾煉體秘術大成,僅僅只覺得兩耳稍有不適,然後身形晃了一晃後,便恢復了正常,他在原地高空稍稍停頓,雙目一眯。
目光飛快的朝巨聲處遠遠掃了一眼,楊乾似乎想到了什麼。
「莫非這麼巧,就碰到了那頭萬年屍王出古墓的時刻?」楊乾喃喃低聲自語,遁光速度加倍,紫虹方向一變,驀然朝遠離巨聲方向激射而去。
楊乾剛飛遁了三百餘里,便察覺到身後靈氣波動異常劇烈。
緊接著,一團灰氣、一片烏光、黃光以及一股白色的颶風,如同四道流星般,一前一後地從後方破空射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僅僅片刻之間,它們與楊乾的距離便縮短到了十數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