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廳堂的面積足有三四百丈之廣,雄偉宏大之極,就是同時進去數千人,也不會顯得涌擠。
除此之外,廳堂中均勻矗立著數十根粗大的玉柱。
這些玉柱不但需數人才能環抱住,並且精雕細磨,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種楊乾見過或者未見過的珍禽異獸,一個個栩栩如生,靈氣十足,竟無一個相同。
而就在部份柱子的頂端,則或站、或坐,數十名衣著各異的修士。
這些修士除了個別幾人外,全都一人獨占一根柱子,並且誰也沒有大聲說話,全都在各行其事,他們在那裡或低聲交談,或閉目養神,或獨自靜坐。
化鳴島島主凌雲赫然在列。
而楊乾的到來,自然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其中有幾人更是露出了驚駭之色。
「原來是星宮的楊副宮主!」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臉色一變,立刻起身拱手說道,看似恭敬,但眼中卻似閃過一絲隱晦的忌憚與警惕。
楊乾冷笑一聲,說道:「嘿嘿,沒想到在這裡居然碰到了青陽門的三陽上人,道友的膽子還真是不小,竟然敢孤身來到虛天殿,莫非不怕楊某將你當場給化為灰燼嗎?」
他的眉毛挑起,毫無掩飾的殺意如同冰冷的刀鋒般直指三陽上人,聲音雖然平靜,但卻蘊含著無盡的威脅與殺機,讓廳內眾人感到一陣陣寒意。
許多修士默默地向後退開了幾步,生怕殃及池魚。
青陽門如今全部加入逆星盟內,受命於六道極聖,然而,如今門主三陽上人,竟是獨自一人進到虛天殿中,的確有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楊道友,老夫來此不過是來尋些療傷靈藥,我被那六道老魔追殺,差點丟了性命,早就脫離逆星盟了,之前如有得罪,老夫在這裡陪個不是。」灰袍老者三陽上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言一出,星宮的金魁等人皆露出驚異之色。
三陽老魔同樣是元嬰中期修士,一身修為,比之金魁雖稍差了一些,但其修煉的「三陽魔火」威力絕倫,在整個亂星海也稱得上一位高手,遠不是極陰老魔或者青易居士能夠相較的。
「哦?」楊乾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之色,雙目一眯後藍芒一閃,緊緊盯著三陽上人片刻,「三陽道友身上的確小有負傷,看起來很像是六道老怪的手筆,不過,道友若是僅憑這幾句話怕是不夠吧。」
三陽上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剛剛楊乾盯著他的時候,他感到有一種身體被剝開的錯覺,對方似乎有某種神奇的靈目神通,竟是能夠看出他體內的傷勢,不過,這樣一來,反倒是可以證明他所說並非虛假了。
「此外,三陽道友當年投身逆星盟,如今說脫離就脫離,似乎沒有這麼容易的,而且貴門派往昔的種種作為,道友應該不會遺忘吧。」楊乾突然用冰冷而決絕的口吻道出這句話。
聽到這話,三陽上人的身形頓時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他的瞳孔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令人不快的往事。
他想起了門中的那個孽徒,為了兩個女人,不但將他辛苦召喚出來的異獸啼魂給弄丟了,小命也沒了不說。
更糟糕的是,他還招惹了一個恐怖無比的敵人,這讓三陽上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暗罵起來。
就算那孽徒沒死,三陽上人也想狠狠地給他一下,送他歸西。
「楊道友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這有三顆青陽雷晶,對於修行雷屬性功法修士,精進法力的效果極佳,就當做賠禮之物吧。」三陽上人呢嘆了一口氣,袖子一抖,驀然一個玉盒沖楊乾激射而來。
楊乾單手虛一抓,就將玉盒攝到了手中,用神念往裡面一掃後,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的點點頭。
靈光一閃,玉盒就此在他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座大廳之內具有強大的禁製法陣,楊乾瓶頸三言兩語,能夠先拿到些許好處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至於三陽上人,等到了內殿再收拾也不遲。
對面,三陽上人見狀終於鬆了口氣,再衝著楊乾一拱手,盤膝坐在石柱上閉目凝神了。
對面的三陽上人,看到眼前的情況,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衝著楊乾一拱手,然後,盤膝坐在石柱上,雙眼緊閉,開始凝神打坐了。
儘管內殿中的重寶已無法得到,但靈藥、材料等,還可以從其他區域獲得一些好處。三陽上人心中暗自斟酌,只希望在傳送至外殿、進入內殿之前,楊乾不會食言出手就好了。
雙方心知肚明,所謂的休戰求和,僅限於外殿的範疇。若真的踏入內殿,恐怕三陽上人會立刻遭到星宮元嬰長老們的群起攻之,如同繁星撞擊,瞬間將其消滅。
廳內就此再次恢復了平靜。
楊乾輕輕掃視了一圈,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美婦身上。這位婦人的容顏如秋水般秀麗,然而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卻讓人感到刺骨的冷,仿佛生人勿近的寒霜。
讓人驚訝的是,這位美婦也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
此刻,那位冷若冰霜的美婦,面無表情地擦拭著一把帶鞘的烏黑長劍,從星宮眾人自廳堂外出現到進入廳內,她就根本沒有瞅過一眼,顯得非常高傲。
即使楊乾剛剛與三陽上人相談,她的目光也未曾在楊乾身上停留片刻。
不過,就在此時,楊乾的目光看向了她,原本默不作聲的美婦卻猛然一抬頭,盯了過去,冷冷地開口說道:「就是你,殺了六道的徒弟?」
「原來是溫夫人,尊夫六道,楊某可是久仰大名了,可惜一直未能得見,實在是一大憾事。」楊乾淡淡一笑,「至於溫天仁那小輩,他確實是在楊某手中隕落,這個做不得假的,莫非溫夫人想要切磋一二。」
「楊副宮主神通廣大,一身修為威震亂星海,就連天星雙聖兩個老傢伙都沒能將閣下擊敗,妾身這一點微末道行,又怎敢在閣下面前班門弄斧?
我這『鸞鳳劍訣』只怕在閣下手中撐不過幾個回合的。」
溫姓美婦聽了楊乾的話,面色一寒,緩緩地說道。
對此,楊乾神色不變,臉上依舊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溫夫人還真是坦率,但是,夫人你獨身來到虛天殿內,莫非不怕楊某出手?」
「妾身既然敢來,自然就沒有害怕的道理。」溫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的說道。
她的目光從楊乾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再次閉上了雙目,靜靜地坐在石柱上,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