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法相虛影
「發生了什麼事？」閣樓一層的大廳中，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墨居仁立刻將飛舟停下，同時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的玄冥仙子問道。
「是羅睺！」玄冥仙子透過窗戶向著前方望去，接著道，
「我的感應不會有錯，它此刻就在據此兩千里之外的海底深處，而且其似乎發現了我的氣息，若我們繼續向前，後果殊難預料。」
「羅睺！」墨居仁心中頓時一凜。
這傢伙居然跑到了五龍海！
轉念一想也不足為奇，畢竟按照原著中描述，那陰冥之地內部也是有著五龍海修士的。
只是對方竟然還能夠感應到玄冥仙子的氣息，這就有些太恐怖了！
足足兩千里的距離，即便以他的神識強度也感應不到分毫，但玄冥仙子既然這麼說了，定然不可能有假。
「我雖然從未主動解釋過，但相處這麼久，以你的智慧想來應該早已對我的身份有所猜測。現在告訴你也無妨，我本是太古時期誕生的真靈，因為一些原因流落至此方世界。
身為真靈，在氣息方面是有著一些特殊之處的，偏偏這種特殊的地方極為容易被其他的真靈感應到，尤其之前我也沒有刻意隱藏，羅睺能夠察覺到我的一絲氣息也並不奇怪。
當然，它雖然有所感應，卻並不知道我的根底，輕易不敢亂來，但若是我們繼續前進，進一步縮短與對方的距離，那便什麼也藏不住了。」
玄冥仙子再次解釋了一番，墨居仁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意外，對方竟然願意主動承認真靈的身份，看來是對自己越發信任了。
當然這些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都故作不知而已，此時聽到自然不覺得奇怪。
「原來前輩還有這樣的來歷，晚輩失敬了！」儘管心如止水，但表面上還是要表現一下驚訝的，不然就太假了。
墨居仁的演技可是大師級別，再加上此時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玄冥仙子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接下來該怎麼辦，直接離開嗎？」收起思緒，墨居仁再次問道，很顯然，繼續向前不是明智之舉，他可不敢冒險。
「若是直接離開，反而會暴露出我們的虛弱。」玄冥仙子微微搖頭，而聽到此話，墨居仁頓時愣住了，
「前進不行，離開也不行，這……」
「我的來歷比它要強出太多，除非逼不得已，它未必會做什麼。」玄冥仙子再次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眼下一動不如一靜，暫時就這麼僵持著也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前輩的意思是，它可能會主動離開？」墨居仁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對方話里透出的另一層意思。
「讓其主動離開不太現實，但若是施展一些手段應該沒問題。」玄冥仙子笑了笑，隨後看向某個房間，果然下一瞬，元剎聖祖的身影便浮現而出。
「真靈羅睺，還真的有些出乎意料！」望著前方，元剎聖祖不禁嘖嘖稱嘆。
「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接下來可能需要道友配合我演一場戲了。」玄冥仙子提醒了一句，後者立刻微微點頭，
「怎麼做你來決定。」
大家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元剎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自昔日融合了『聖魔之心』後，她的底氣也變得充足起來。
當然，面對一頭完好無損的真靈，她們兩個『半殘』自保是沒有問題，但打是打不過的。
然而無論是玄冥仙子，還是她自己都來歷非凡，有的是手段，只是演一場戲，將羅睺嚇退並不是什麼難事。
低聲商量了一陣，隨後便吩咐墨居仁，只要保持飛舟原地不動即可，其他的不要插手，同時也要將飛舟的防護法陣全部打開。
交代完這些，兩女便直接飛出窗外，隨後騰空而起，直上雲霄，直至達到萬丈高空方才停下。
「夫君！」菡雲芝輕輕攬住墨居仁的胳膊，明顯有些擔心，其餘眾女也是類似的情況，方才雖然不敢插言，但可是什麼都聽到了。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更多的還是震撼，實在是透露出來的信息太過超乎想像，無論是玄冥前輩的身份，還是即將要面對的真靈羅睺等等。
「放心吧，沒事的，我們去外面看看。」墨居仁握住對方略顯冰冷的玉手輕聲安慰，同時心念一動，將天玄神舟的防護法陣全部開啟。
霎那間整艘飛舟都被一層冰藍色光罩包裹住，表面光華流轉，無數的符文若隱若現。
眾人盡都迫不及待的走出了閣樓，聚集到甲板之上，隨後更滿臉好奇的向著上方望去。
此時的萬丈高空處，玄冥仙子與元剎聖祖確定下面已經準備好後便立刻開始了行動。
只見的兩女雙手極速掐動，口中更是同時念誦著陣陣古老而低沉的神秘咒語。
一時間周圍靈氣洶湧，天空都開始變色。
兩女自身也迅速被兩道巨大的光團所籠罩，一方成五色，靈光閃爍，另一方則是呈黑色，魔氣滔滔。
兩道光團相隔百餘丈左右，恰好占據了太極圖案上的陰陽兩極所在，開始圍繞著某個核心一點點緩慢旋轉起來。
隨著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光團也越發刺目。
墨居仁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周圍天地間的靈氣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開始變得很不穩定，甚至下方原本平靜的海面也突然莫名翻騰起來，掀起陣陣滔天巨浪。
天地間開始浮現出無形的壓力，雖然有著飛舟外層的光幕阻擋，卻依舊瞞不過他的感知。
天玄神舟出自小極宮，品質方面毋庸置疑，其自帶的防護陣法威力極強，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同樣開始發出陣陣『咔吱咔吱』的聲響。
由此可見外面天地間那無形壓力是何等的巨大！
對此，墨居仁倒並沒有太過擔心，天玄神舟沒那麼容易出事的。
此時的他整個心神都聚集在萬丈高空處，雙目藍光閃耀，任何的細節都不想放過。
其中的五色光團內部，玄冥仙子忽然一聲冷喝，下一刻，其頭頂上空竟赫然浮現出一道足有萬餘丈之廣，遮天蔽日般的巨大身影。
雖然很模糊，虛幻不定，墨居仁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那分明就是一隻巨型妖禽，外形與孔雀有七成類似，通體呈灰褐色，但尾部卻有著五根特殊的翎羽，乃是五彩之色。
「太古幽冥雀！」墨居仁心中一動，想來這定然便是對方原本的樣子，當然不是真身，而是類似於法相般的存在。
而即便只是一道虛影，但無形中散發而出的龐大威勢，也讓飛舟內部的眾人感覺心中一沉，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與此同時，對面的元剎也突然一聲大喝，頭頂上空處瞬間魔氣翻騰，一道足有數千丈之高，長著三頭六臂的龐大身影同樣浮現而出。
雖然體型上比不上前者，但聲勢方面卻絲毫不差，其出現的一瞬，周圍天地間的無形壓力越發巨大。
墨居仁也不禁面色一變，作為天玄神舟的主人，他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飛舟外圍的防護陣法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同樣發現了這種情況的辛如音直接便出手了，只見其取出一隻約莫尺許見方的古樸木盒，打開之后里面是無數靈光閃爍的陣旗。
她當即縴手急揮，一桿杆陣旗便迅速分布在飛舟各處，同時將一枚陣盤高舉，口中念念有詞。
不過轉瞬之間，一座未知的陣法便布置完成，並且被激活，頓時一層金色光罩浮現而出，並且直接與飛舟原本的禁制光幕融合為一。
此時飛舟原本還在嘎吱作響，似是要堅持不住的防護大陣竟瞬間變得穩定下來。
見此一幕，墨居仁也不禁有些感慨，這種多重陣法的布置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但再次見到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尤其對方事先沒有任何準備，卻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掌握飛舟防護陣法的情況，並且布置出另一道陣法，將其兩相完美融合。
此等手段，即便是那些參悟陣道多年的陣法大師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有了辛如音的幫忙，墨居仁自然用不著再出手，而是繼續抬首望向高空。
兩道巨大的法相虛影越發清晰，所散發而出的威勢也越來越恐怖，然而卻在此時，更高的天空處突然烏雲密布，陣陣雷霆之聲此起彼伏。
見此情景，原本一臉從容的玄冥與元剎瞬間面色大變，當即紛紛雙手掐動，霎那間巨大的法相虛影直接碎裂開來，化作點點靈光消失不見。
一時間，烏雲與雷霆仿佛失去了目標一般，同樣消散一空。
「這……」墨居仁直接愣住了，又不是真正的法相，只是兩道虛影而已，怎麼會引起了天道的注意？若是如此的話，為何羅睺卻沒事？
而此時，高空處的玄冥仙子與元剎也早已停下了動作，隨後一個閃爍便直接出現在飛舟甲板之上。
「兩位前輩，沒事吧？」
「只是不小心驚動了此方世界的天道而已，能有什麼事？」玄冥仙子微微搖頭，接著道，
「而且這次意外來的恰到好處，我們的施法雖然被打斷，但羅睺也同樣受到了驚嚇，原本對於我二人展露而出的氣息還有所懷疑的它直接跑路了。」
「還能這樣，倒也算是歪打正著！」墨居仁神色微訝，
「不過有一點晚輩很不解，雖然兩位前輩顯化出了煉虛期強者才具備的法相虛影，但也終究只是虛影而已，怎麼會驚動天道？
還有羅睺，它的實力更強，為何便沒事，而且在此方世界中隱藏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天道怎麼樣啊？」
「你的問題倒是不少。」玄冥仙子笑了笑，隨即開始解釋起來，
「有一點你弄錯了，我們兩個原本的實力何止煉虛期，顯化而出的法相也遠非煉虛期修士可比，故而即便只是虛影，對此方世界的天道法則而言也依舊有些『超綱』了。
至於羅睺，對方本就在隱藏氣息方面極為擅長，再加上這種低等世界的天道根本沒有任何的意識，自然發現不了。」
「原來如此。」聽完對方的解釋，墨居仁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
羅睺雖然已經逃走，但眾人卻依舊沒有立刻行動，按照玄冥仙子所言，要稍微等上一段時間，讓對方跑遠一些再出發也不遲。
最好是對方直接離開五龍海區域，這樣日後也能少些麻煩。
將陣法撤去，眾人再次返回至閣樓內部，各自落座之後，玄冥仙子忽然神色鄭重的說道：
「我的存在對羅睺而言如同肥肉，即便我主動收斂了氣息，也不能保證絕對不會被察覺到。而且此次雖然嚇跑了對方，但卻終究還是在其心中留下了痕跡，難免之後不會捲土重來。故而為了空間節點的安全考慮，原本的計劃需要做出改動。」
「前輩的意思是，它還會回來？」墨居仁眉頭緊皺，真要如此的話，豈不是麻煩了？
「有這樣的可能，畢竟對於羅睺而言，若是能夠吞噬別的真靈，對其自身的成長有著莫大的好處。當然也只是可能，會不會過來，什麼時候過來都是不確定的事情。」玄冥仙子微微搖頭，接著道，
「總之，為了以防萬一，我最好不再和她們一起在空間節點處駐守，但同樣的，我也不能太過遠離。等到達目的地後，你們依舊按照原計劃行事，我和元剎則另尋其他的位置住下，一旦發現羅睺的氣息也可及時出手將其引開，免得空間節點被波及。」
「這樣倒也可以，只是接下來的日子可能要勞煩您二位了。」墨居仁嘆了口氣，聽到此話的玄冥仙子卻不以為然的微微搖頭，
「若非因為我的存在，也不至於引起羅睺的注意，既如此，自然便應該由我去解決。至於勞煩什麼的倒也談不上，畢竟只是將其引開，又不是要拼命，做到此事並不困難。
至於你，若真的為我們考慮，那便抓緊時間修煉即可，爭取早一日突破化神，屆時進入空間節點便無需再理會這些了……」
一番交流過後，眾人也迅速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間之中。
至於飛舟卻並沒有立刻出發，直到過去了整整一天，第二日上午時分，墨居仁方才再次啟動了飛舟，向著五龍海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