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魔氣灌體與毛骨悚然
「弟子安雲峰拜見墨長老！」中年男子飛至近前，向著甲板之上的墨居仁恭敬行禮。
「安雲峰，安家的人？」墨居仁在對方身上打量一陣，心中卻忽然一動，看對方的容貌似乎有些熟悉，
「你和安雲天是什麼關係？」
「雲天正是家兄……」聽到對方突然這麼問，安雲峰不禁神色微訝，卻也不敢遲疑，連忙恭敬的解釋了一番。
「一母同胞啊，難怪。」墨居仁頓時恍然，眼前之人與安雲天有七分相似，原來是親兄弟。
當然，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對於這個曾經顧瑩的狂熱追求者，他雖然印象深刻，卻並不會過多在意。
交談之際，一道五色光華突然亮起，緊接著玄冥仙子便現出身形。
她也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向著某處海域上空飛去，那裡赫然便是七座靈島中央所在的一片區域。
見此一幕，安雲峰雖然心頭震驚，卻不敢打聽什麼，連忙主動邀請墨居仁入靈鳶島安頓，至於對方此來的目的是什麼，他也同樣不敢多問。
所謂的靈鳶島，便是御靈宗分得的七靈島之一，面積也不小，靈氣更是異常的充足。
如此修煉聖地，自然不是誰都能夠享用的，而各派能夠駐紮在此處的弟子，幾乎都有著不凡的背景。
當然，也都是築基和結丹期修士為主，元嬰期強者們本就在各自的門派中占據著最好的靈脈，倒也無需捨近求遠。
跟隨安雲峰進入靈鳶島，自然再次引來十餘名御靈宗弟子的拜見。
對於這些晚輩，墨居仁卻沒有絲毫的架子，一臉和藹可親的與眾人交談著，甚至還取出一些不錯的丹藥分發下去。
一時間，眾人對於這位宗門的傳奇長老越發崇拜了。
不久之後，三人在安雲峰的帶領下走進一座洞府之中。
聽對方介紹，這裡曾經是安家老祖所開闢的，昔日對方在這裡駐留過一段時間，直到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之前返回御靈宗，他並沒有見過安家老祖，聽其他長老解釋，後者十餘年前便已經開始閉死關了，想要嘗試突破元嬰中期。
能否成功不好說，也算是在壽元盡頭之前放手一搏。
「自老祖離開，這裡便一直空著，我等駐島弟子們並沒有占據此地，您若是不介意，這段時間便暫且住在這裡。另外若是有什麼需要，也請您儘管開口，晚輩會讓人去準備。」
「倒是挺寬敞的，就這裡吧。」墨居仁微微點頭，接著道，
「我等此來應該會停留一段時間，具體多久暫且無法確定，至於需要倒也沒有，你且繼續忙你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們。」
「晚輩告退。」安雲峰很是識趣的沒有再多說一句，恭敬一禮後便迅速退出了洞府。
一時間，周圍變得安靜下來，墨居仁還沒有動作，身旁的菡雲芝卻開始了忙碌。
長時間的沒有人居住，洞府中難免有些潮濕和雜亂，認真收拾了一番，頓時變得煥然一新。
「只是暫留一段時間而已，用不著這麼麻煩的。」見得對方一臉認真的樣子，墨居仁不禁啞然失笑。
他一個人住，沒那麼多講究，有個蒲團就夠了，否則方才便早就吩咐安雲峰去做這些了。然而話音剛落，卻立刻遭到了菡雲芝的反駁，
「暫時停留也不能湊合啊，至少要有個洞府的樣子。」
一邊說著，她更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整套的桌椅茶具，可謂一應俱全，忙完這些更是緩緩落座，開始沏起茶來。
作為枕邊人，對於自家夫君的喜好還是一清二楚的，甚至這些年在外遊歷，她還曾特意拜訪過一位俗世中的茶道大家，練就了一手的好茶藝。
同樣是沏茶，此時的菡雲芝卻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種優雅恬淡的美感，讓人賞心悅目。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個？」墨居仁頓時來了興趣，落座之後好奇的問道。
「之前外出遊歷，路過嘉元城時恰好遇到了一位茶道大家……」菡雲芝一邊忙碌，一邊輕聲解釋著。
「嘉元城？」墨居仁眉頭一挑，這麼多年過去，他都已經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然而此刻方一提起，腦海中瞬間被久遠的回憶所填滿，
「那裡怎麼樣了？」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似是想到了什麼，菡雲芝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隨即方才輕嘆一聲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所以之前的時候故意沒有提及此事，也是怕你擔心……」
「燕家出事了？」墨居仁立刻便想到了什麼，直接追問道。
「果然瞞不過你。」菡雲芝微微點頭，
「也不能算是出事，而是早在多年前整個燕氏家族便舉家搬離了嘉元城，子孫後代分散到不同的地方開枝散葉，至於原本的墨府，如今早已換了主人。」
「這樣啊！」墨居仁神色微松，心中略一思索便大概猜到了原因，應該是當初的燕歌考慮到與自己這層關係，故意這麼安排的。
凡人與修士牽扯太深固然有好的一面，但同樣也有不好的一面，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情況，根本承受不住被波及的代價。
「這麼多年，婉兮就沒有回去過？」
「涉及到那丫頭的忌諱，我也不好過多提及這些，但想來應該是有的。」菡雲芝將沏好的靈茶推向前方，神色卻忽然變得異常凝重，
「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一點，那丫頭看著成熟冷靜，其實心思卻敏感得很。平常時候倒沒什麼，但其馬上就要面臨突破元嬰的難關，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復的……」
這一次的親身經歷，讓菡雲芝真切體驗到了心魔劫的可怕，準備的那麼充分，不還是依舊出了問題。
若非自己有一個好夫君，能夠找來玄冥前輩這樣的強者，這一關她未必挺得過來的。
要知道這還是運氣比較好的情況，雖然渡心魔劫時出了岔子，但自己並沒有直接身死道消，而是苟延殘喘的一段時間，若換成了燕婉兮，會是什麼情況就不一定了。
「放心吧，婉兮的事情我已經有了想法，會安排妥當的。」墨居仁輕聲安慰了對方一句，隨後卻話鋒一轉，
「婉兮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倒是你，馬上就要再次嘗試突破，還是要萬分當心。」
「準確的說，應該是她的另一半魔身要突破，而且因為是以元血蓮為基礎，直接以精純魔氣灌體，危險程度沒那麼大。」卻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正是玄冥仙子走了進來。
幾步行至近前落座之後，接著道，
「況且此次灌體是由我和元剎共同出手，若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幾十萬年的歲月也白活了。」
「我也只是關心則亂，對兩位前輩的能力還是相信的。」墨居仁呵呵一笑，話鋒卻隨之一轉問道，
「您方才前去觀察，怎麼樣，可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一道幽光閃過，元剎聖祖的分魂浮現而出，同樣在旁邊落座，
「說來也挺有意思，沒想到除了昆吾山中，這裡同樣存在著一處魔氣匯聚之地，雖然比不上真魔之氣，但卻足夠精純，數量也多，只要再通過秘法稍加凝練，用來給這丫頭的另一半魔身灌體卻足夠了。」
「雲芝也只是剛剛開始修煉魔族之法，直接灌體會不會有些揠苗助長？」墨居仁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我們既然打算這麼做，自然是有把握的，況且對這丫頭的成長，我二人比你更加重視，又怎麼會亂來？」元剎聖祖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倒是一旁的玄冥仙子主動解釋道，
「儘管放心吧，這丫頭的另一半魔身乃是元血蓮，此等先天靈物的承載能力遠比你想像中要高得多，況且此次採用的也是魔界真正的頂級秘法，至少在化神期以下的階段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這樣啊！」聽完對方的解釋，墨居仁總算是鬆了口氣，也不再糾結這些，而是轉移話題道，
「此次灌體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短則三年，多則五載，稍微久了些。當然這也是考慮到你所擔心的問題，未免太過倉促，故而將時間儘可能的拖長一些，否則只是單純灌體的話，半日的功夫足以。」元剎聖祖接過菡雲芝遞來的靈茶，神色稍稍一松，隨之再次回道。
「原來如此，那晚輩就放心了。」
「之後的時間裡，我二人會陪著雲芝丫頭一直呆在萬丈魔淵之中，期間或者最後的時刻必然會引發一些異象，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免得引起騷亂。」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元剎聖祖再次鄭重提醒了一句，墨居仁連忙點頭，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正事說完，兩女也並沒有立刻開始行動，而是一邊品茶，一邊繼續囑咐一些細節問題。
……
夜幕降臨，天色漸暗。
墨居仁隨著三女一同出了洞府，隨後向著七靈島中央的海域上空飛去。
這自然引起了島上其他修士的察覺，不過也只是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那可是墨長老，不管對方要做什麼也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七靈島中心處，這裡便是萬丈魔淵的入口所在，昔日原本的巨大漩渦受到陣法的壓制，如今只剩下五六十丈大小。
漩渦四周分布著十幾根巨大石柱，也不知是何種材料煉製而成，非金非木，卻能半浮在四周的海水中不動一下。
一道道乳白色的靈光從石柱上激射而出，正好形成了一層巨大的白色光幕，將整個漩渦完全封印在其中。
「昔日布下此陣之人在陣法一道造詣不低，即便過去了數萬年之久，整個大陣的威能依舊沒有半點減弱。不過眼前這一部分應該是後來修補而成，明顯有些投機取巧了，尤其是對靈力的約束方面，根本達不到完美的程度，隨著時間愈久，一旦靈力消散的太多，遲早會出問題的。」掃了一眼下方的大陣，元剎聖祖忽然提醒道。
「出問題，應該不至於吧。」墨居仁皺了皺眉，若他記得沒錯，原本的命運線中，數千年後的韓立分身回歸，並沒有什麼異常啊？
「靈力散失的很慢，再加上中途修修補補的話，可能幾千年都沒事，但這並不意味著永遠不出問題。這裡終究不是昆吾山，眼前的陣法與鎮魔塔更是無法相比，終有一天會支持不住的，屆時萬丈魔氣泄漏，定然會對此方世界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幾千年後，難怪。」墨居仁忽然變得沉默下來，雖然那個時候自己早就不在了，但若是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是應該管一管的。
畢竟如今的他算的上是此界第一人，自然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前輩可有什麼辦法？」收起思緒，他也沒有遲疑，直接詢問道。若想要解決這裡的問題，也只有眼前的兩位才最合適。
「辦法多得很，既能夠治標，也能夠治本，就看你怎麼選了……」元剎聖祖目光微閃，正打算繼續說什麼，卻直接被一旁的玄冥仙子冷聲打斷，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死心，還是覺得落在本尊手裡，還有翻身的機會？」
「說說而已嗎，你激動什麼。」元剎聖祖訕訕一笑，隨即一臉無奈的看向墨居仁，
「你也看到了，我其實有根治的辦法，但很顯然，這位不同意。所以便只能採用另一種治標之法，也就是將這裡的陣法作一番大的改動。
不過此法有一點比較麻煩，便是布陣需要大量的珍惜材料，籌措起來需要費一番功夫，另外弊端也很明顯，容易被外力破壞，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某一天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前輩可否說說看，所謂的根治之法為何？」墨居仁雙目微眯，心中卻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有些不太確定。
「我可以說嗎？」元剎聖祖嘴角微揚，直接看向玄冥仙子，後者冷冷一笑，
「說不說隨便，但你也應該清楚，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知道你不會同意，不過他既然問了，我自然也不好隱瞞的。」元剎聖祖笑了笑，再次看向墨居仁，
「所謂的根治之法其實也簡單，這下方的萬丈魔氣看似無邊無際，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至少對我來說，只需花費上幾十年的功夫便可全數煉化掉。這也是因為如今的我只是一縷分魂，若是本體尚在，這種稀釋過的魔氣還不夠我幾口吞的。」
「呃……」墨居仁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樣的根治之法，難怪玄冥仙子不會同意，且不說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過漫長，關鍵是若真的讓對方吞噬煉化了這麼多的魔氣，其實力定然會大幅度提升，鬼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由此可見，對方雖然成了玄冥仙子的器靈，但也不是絕對被控制的。
想想倒也不難理解，要知道元剎的本體即便不如玄冥仙子，但也不可能相差太多的，屬於同層次的存在。
兩者各自擁有的手段定然是神鬼莫測，時時刻刻都不能大意。
驀地，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對方，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被盯上的瞬間，饒是元剎聖祖心境超然，也不由自主感覺到一絲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