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不後悔?」墨居仁目光微閃,再次試探道。
「晚輩心意已決,絕不後悔。」折明月的神色越發堅定,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孝心可嘉。」墨居仁點點頭,方才的詢問也有他一點考驗的想法,若對方選擇自由,他雖然同樣會出手相助,但卻只會將其當成一枚棋子利用,並不會重視的。
現在看來,對方人品不錯,算是可造之材,自己倒可以順帶著多幫一把。
「你所顧慮的無非是令母的安危,本座既然可以帶你離開,那順便將她一併救出來也並非什麼難事,如此你還願意留下嗎?」
「什麼!」果然,聽到此話的折明月頓時面色大變,一臉激動的問道,
「前……前輩說的都是真的?」
「本座沒必要騙你,不過也懶得證明什麼,相不相信就看你的魄力了。」墨居仁點點頭,也不再言語,等著對方做出決定。
聽到這裡,折明月再次變得沉默。很顯然,若能夠讓母親與自己一同離開,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她除非腦子進水才會不同意。
可她也清楚的很,想要做到這一點不是那麼容易的,百鍊宗和折家便是最大的阻撓,眼前之人看起來確實很神秘,但真的具備這樣的實力嗎?
「那個……前輩請恕罪,我能問一下您的……您的修為境界嗎?」
「元嬰。」墨居仁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也沒有隱瞞,直接回道。
「元……元嬰期!」原本以為只是結丹期的修士,不曾想竟然是傳說中的元嬰期強者,如此一來,事情成功的可能瞬間變得極大。
要知道,百鍊宗只有天松真人為元嬰初期,而折家老祖,也僅僅只是結丹後期罷了。以眼前之人的實力,只要做的隱秘些,救出自己和母親並不困難。
此時的她內心忍不住驚喜,然而卻並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依舊保持著冷靜,再次問出了另一個疑惑。
「前輩與我素昧平生,為何要出手相救?總不至於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亦或者有什麼條件,還請您直接提出來,只要能做得到,晚輩絕不會拒絕。」
「你倒是冰雪聰明。」墨居仁微微一笑,對眼前的少女的表現更多出幾分欣賞,
「救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具體是什麼不用我解釋,用不了多久你便自會知曉,至於你提到的條件,你自己覺得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一名元嬰期強者動心嗎?」
「我……」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折明月忽然臉頰一紅,神情有些扭捏起來。
「別胡思亂想了,墨某可沒什麼條件。」墨居仁懶得理會對方的心思,接著道,
「現在立刻決定,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願意!」這一次折明月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回道。
「很好。」墨居仁點點頭,目光在對方身上打量一番,手中隨即光華一閃,顯出一件青色長裙,法力一催緩緩送至對方面前道,
「將婚服以及首飾都脫下來,我有用。」
「啊……」聽到此話,折明月再次愣住了,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有什麼計劃,當即小聲道,
「前輩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徑直接過青色長裙向著屏風後面走去。
墨居仁自動轉過頭,約莫片刻之後,對方再次走出,已經完全換了模樣。
「前……前輩……換好了。」儘管知道對方沒有其他的心思,但此刻的折明月卻依舊忍不住羞澀,尤其將自己剛剛還穿戴在身,還留有餘溫的衣服遞給對方。
「不錯,挺合身的。」墨居仁將婚服收起,接著道,
「我帶你離開,不要反抗。」
話音剛落,隨即袖袍揮動,一道白光瞬間將二人籠罩,下一瞬便直接消失在房間中。
與此同時,一枚靈符突然浮現,化作一道光華徑直貼在了床頭之上。
不一會的功夫,墨居仁已經帶著折明月飛出了無方島。
此時的後者神情有些蒙蒙的,還沒有反應過來。
太順利了,一切都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人察覺,感覺方才這短暫的經歷如同做夢一般,是那麼的不真實。
這位神秘的前輩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島上可是同樣有著數名元嬰期修士的,都是擺設嗎?
卻在此時,一道白光忽然浮現而出,正是銀月。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尤其對方那張風華絕代的容貌,折明月頓時有些自慚形穢。同時也極為好奇,這又是哪位?從哪裡冒出來的?
儘管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好標識的小姑娘,你這是從哪裡騙來的?」銀月打量著眼前的俏麗少女,不禁笑著調侃道。
「以後再解釋,你帶著她一起去救個人,稍後我們再會合……」墨居仁沒有理會對方的打趣,當即將自己的想法做了一番交代。
「我真是勞碌命,又要被你差遣。」銀月瞪了某人一眼,卻也沒有遲疑,隨即牽起折明月的玉手說道,
「妹妹不要反抗,姐姐帶你去救人。」話音剛落,兩女便直接化作一道白虹破空而去,轉眼消失在天際。
墨居仁卻並沒有離開,而是面容一陣變換,再次換了一副粗曠的樣貌。
緊接著手掌一翻,顯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傀儡出來。心念隨之一動,那傀儡瞬間亮起白光,轉眼便化作人形模樣。
「拜見主人!」傀儡自然便是欲傀儡,之前盡都交給了幾位夫人操控,芥子空間中也留下了幾具,眼下倒是正好合用。
墨居仁微微點頭,仔細打量起對方一陣,隨即抬起手掌在其臉頰上開始擺弄起來,一會的功夫,對方便換了形象,和折明月幾乎一模一樣。
「不錯。」墨居仁對自己的易容手法很是滿意,隨後更是將之前折明月脫下來的鳳冠霞帔取出,交給對方穿戴起來。
很快,新娘裝扮的折明月便出現在眼前。
墨居仁手中再次浮現出一隻白玉簪,正是之前從妙鶴手中得到的那一支,將其插入到傀儡盤起的秀髮之中,霎那間,所有的氣息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此寶在遮掩氣息方面的威能極其強大,即便是他,若非全力展開神識仔細觀察都容易忽略掉,更別提島上那幾位了。
一切準備就緒,墨居仁也不再遲疑,當即轉頭向著島嶼方向看去。
手中隨之浮現出一枚靈符,隨著法力輸入,靈符立刻燃燒起來。與此同時,百鍊宗駐地,新娘所在的房間之內,床頭之上的靈符同樣開始燃起火焰。
緊接著,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整座房間瞬間被炸成平地。
如此變故自然瞞不住,轉眼之間無數道身影急速而至。為首的正是天松真人,看著眼前被炸成廢墟的宮殿,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袖袍猛地揮動,所有的土石瞬間被清掃一空,除了幾位受傷不輕的弟子之外再無其他。
「父親,這……」沒有看到新娘子的身影,林天陽頓時有些急了,倒不是多麼在意對方,畢竟他從來都不缺女人,對摺明月也沒那麼上心。關鍵是自己的顏面問題,大婚當日新娘子不見蹤影,傳出去指定被人笑話死。
「折道友,可否給老夫一個解釋?」天松真人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兒子,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名錦袍老者。
此人便是折家的老祖折元景,雖然與百鍊宗成了親家,但僅有結丹後期修為的他在天松真人面前卻沒有絲毫地位的。
此時的他同樣面色難看之極,那死丫頭竟然選擇了逃婚,連她的親娘也不顧及了嗎?更為關鍵的是,對方是怎麼跑的?他可是在其身上下了『鎖神禁』,憑對方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破開的。
「林前輩,我……」面對天松真人的質問,折元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支支吾吾個不停。倒是一旁的青年男子鼓起勇氣道,
「前輩恕罪,我折家可以保證,此事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況且那死丫頭被種下了『鎖神禁』,不可能逃脫的,定然是有人幫她……」
話還未說完,頓時被一旁的折元景抬手打斷。然而,卻終究還是瞞不住了,聽到『鎖神禁』三個字,在場眾人盡都神色各異,更隱隱傳出嗤笑之聲。
原來這場聯姻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內幕,真是有意思,尤其是折家的所作所為,屬實令人大開眼界。
不只是魔道一方的勢力,以木劍閣為主的散修聯盟成員同樣目露譏諷之色。
見此情景,青年男子頓時臉色慘白,知道自己闖禍了。一旁的折元景更是無奈長嘆,忽然有種自作自受的後悔感覺。
「鎖神禁!那可是只有元嬰期修士才能解開的禁制。」卻在此時,金花老祖忽然開口提醒了一句,目光更是下意識的向著在場眾人掃去。
前來參加婚禮的元嬰期修士本就不多,方才也沒見的誰離開過大殿,自然不可能有人出手的。可新娘子也確實跑了,『幕後真兇』又會是誰?
在場中人大部分都露出疑惑之色,唯獨有兩人例外,便是雲霞仙子和陳元良。二人幾乎同時想到了墨居仁,目光更是四下掃視,果然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兩人同樣很是不解,若真的是對方所為,那目的是什麼?總不至於是看上了人家新娘子,所以搶婚吧?
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陳元良忽然想到之前對方打聽的事情,心中頓時一凜,眼角的餘光下意識向著金花老祖掃了一眼,隨即立刻收回。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驀地,一聲大笑忽然自島外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朗聲道:
「新娘子美若天仙,本座正好缺一名侍妾,就笑納了,告辭。」
「找死!」聽到聲音,天松真人瞬間怒火衝天,當即就要追擊而去。卻在此時,忽然被一旁的金花老祖抬手攔下,
「元嬰期修士。」
「什麼!」天松真人瞬間反應過來,確實,從散發而出的法力波動可以確定,來人是元嬰初期修士無疑。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又豈會怕了對方?況且事關百鍊宗的顏面,他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多謝金兄提醒,林某卻不可能任由此狂徒肆意妄為。另外此人同為元嬰期修士,金兄可否……」
「無妨,金某便陪你走一趟。」這並非什麼為難之事,金花老祖更是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因此想都沒想便答應道。
「多謝!」天松真人頓時鬆了口氣,僅他一人還真的沒有太大的底氣能挽回顏面,囑咐林天陽招呼好眾人,自己則同金華老祖一起極速飛向島外。
隨著二人的離開,場中再次議論起來。
還真是一波三折,自家人種下禁制強行逼婚不說,如今又來了元嬰期強者搶親,屬實有些離奇了。
折明月確實名氣不小,被稱為草都島第一仙子,姿容自然沒得說。但修行界中從來都不缺少俊男美女的,除非是天仙下凡,否則絕不可能讓一名元嬰期修士冒著得罪百鍊宗的風險去搶親,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簡直是啪啪打臉,往死里得罪的節奏。
這人怕不是還有著其他的目的吧?
眾人議論紛紛,好不熱鬧,心思卻是各異。魔道一方,散修一方盡都有著各自的想法,同時也在思索著此事會帶來的影響。
原本是兩方勢力藉助聯姻相互合作的,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甚至會不會生出其他變數都不確定。
無論是百鍊宗,還是折家,眼下都成了笑話,今後定然會成為修行界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折家,本來便有著攀附大派的心思,現在全泡湯了。
「你馬上回去,將那小賤人的母親處理掉,我折家權當沒有生出過這樣的孽障。」忽然想到了什麼,折元景向著身旁的青年低聲傳音道。
「老祖息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青年並沒有立刻行動,反而傳音勸阻,見得對方有發怒的跡象,連忙繼續解釋,
「那孽障是被元嬰期強者擄走的,拋開其他的不談,若是此次真的逃走,其憑藉姿色討得了對方的歡心,豈非一飛沖天?我們若是將事情做絕,那將來可不好收場了。」
「這……」聽到這番分析,折元景頓時有些怔住,心中也開始權衡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