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譚陽的心思
「昊日功，玄月訣！」聽到這兩種功法以及修煉後的功效，不知怎的，墨居仁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墨兄，你就這麼相信他……」不遠處，汪穎忽然湊到耳邊，輕聲詢問道。
「姑且信之吧。」鼻尖傳來一絲清雅的幽香，令的墨居仁目光微閃。至於對方提到的問題，不過是小事，他並不放在心上。
汪穎也只是提醒一句，見得他如此自信，也隨之放下心來。此時的她早已將墨居仁當成了心中唯一的倚仗，生怕對方會疏忽大意。
還好的是，事情並沒有向糟糕到方向發展，那名士兵很快便返回到花園中，手裡更是提著一個碩大的包裹。
譚陽接過之後隨手打開，一番仔細檢查，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當即呵斥道：
「怎麼只有這些？」
「隊長息怒，這裡是『百芳園』，附近並沒有成衣店鋪，所以……」
「廢物，你就不會走遠一些嗎，這種普通的貨色怎麼能夠配得上來兩位大人？」
「是屬下疏忽了，我這就去……」那士兵連忙認錯，正打算再跑一趟，卻忽然被墨居仁攔下了，
「讓我看看。」
「大人……」譚陽自然不敢怠慢，幾步上前將手中的包裹恭敬遞上前道，
「附近確實沒有合適的店鋪，買到的這些都只是尋常之物。」
「就這個吧。」墨居仁稍作檢查了一番，樣式確實有些普通，卻也不影響，甚至穿上這些，反而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
「多謝大人體諒，您二位先將就著穿，等到安頓下來，小的自然會命人找來更多合適的衣物為您補上。」
自始自終，譚陽都表現出極度恭敬的態度，這反倒是令的墨居仁有些詫異。貪生怕死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可並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什麼轄制手段，應該不至於卑微到如此程度，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心思？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一件寬大的袍服直接穿在身上。反倒是一旁的汪穎，看著手中的一件風格獨特的藍色長裙久久未動。
墨居仁頓時反應過來，對方畢竟是女子，在這裡著實不方便。
「咱們先出去。」向著譚陽吩咐一句，後者頓時心領神會，隨即招呼一眾手下，向著花園外面行去。墨居仁正打算跟上，卻忽然感覺胳膊被拉住了，
「能……能不能留下？」此時的汪穎雙頰通紅，顯然明白這個要求有些曖昧了。可是，沒有信任的人把風，她心中實在害怕。
「你就不擔心我？」墨居仁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不禁笑著調侃道。後者卻不回話，一雙明眸定定的望著他，目光中隱隱透出一絲『乞求』。
「去吧去吧，我幫你看著。」墨居仁收起了調侃的心思，擺了擺手道。聽到此話，後者頓時神色一喜，隨即抱著衣服向遠處的花叢中走去，很快便沒了身影。
墨居仁自然不會去偷看什麼，直接轉頭看向另外的方向。等待的同時，心中也在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從進入遺址到現在被莫名其妙拉入到這壁畫世界之中，從頭到尾處處都透著詭異。
正如最初時所想的一般，這所謂的古修士遺址比預想中差了太多，收穫少的可憐就不說了，甚至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等著呢。
這壁畫世界也遠沒有想像中簡單，看著如同世外桃源，卻大概率只是表象。尤其是在外面時，壁畫上繪製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內容，怎麼可能正常？
在這種彆扭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怎麼出去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怎麼出去？」墨居仁腦海中念頭飛轉，不斷思索著辦法，直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方才回過神來。
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身著藍裙，風格與之前迥然不同的汪穎，其胳膊處更是挎著一隻包裹，應該是換下的衣物。
不得不說，對方的氣質很好，身材更是一流，穿上這件充滿了異域風格的藍裙，即便只是易容之後普通的容貌，卻依舊給人一種獨特的魅力。
「怎麼樣，好看嗎？」汪穎顯然對這件風格獨特的長裙很喜歡，站定之後主動轉了一圈，等待著對方的評價。
「挺好的，仙女下凡。」墨居仁呵呵一笑，然而，這樣的誇讚卻引得對方『氣惱不已』，白了他一眼道，
「言不由衷。」
墨居仁不禁愕然，不是誇讚了嗎，都比作仙女了，怎麼反而不高興？女人這心思未免也太過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懶得再琢磨這種麻煩的事情，隨即轉移話題道，
「走吧，別讓他們等的久了，免得出現什麼岔子。」
汪穎自然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方才不過是『撒個嬌』而已。聽到正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緊緊跟隨對方向著花園之外行去。
……
極樂城說起來不大，但也是相對而言。對於可以飛天遁地的修仙者自然算不得什麼，但是，普通的武者和百姓卻沒有這種能力，光靠凡俗的車輛甚至是雙腳趕路，想要走遍全城，足以花費不短的時間。
城中的繁華程度也有些出乎墨居仁的預料，尤其是最中心的幾條大街，到處都是來往的人群。
更為奇特的是，這些人群有九成以上都是壯男美女，尤其是女子，幾乎沒有一個上年紀的，全都是青春靚麗。
墨居仁幾乎瞬間便想到了譚陽提到的功法，想來應該便是由此導致的。不得不說，這種景象看似挺養眼，卻總有些不正常。
趕路的同時，譚陽也在不斷給他介紹著一些信息，例如上一次的魘魔襲擊剛剛過去不久，現在是安全期間，因此才會有這麼多人出來。
若是換做一個月前，那時的街道上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大家都躲在家中不敢冒頭。
可是，即便如此也依舊無法阻擋悲劇的發生。那些運氣不好的，最終都免不了成為被採補的對象，雖然不至於身死，卻也壽命大減，身體也會大不如以往。
對方也提到，城中的女子不是沒有蒼老醜陋的，那些被採補者因為精元的大量流失，功法的效果會很快消散，本身也會迅速步入老年期。
這些人因為面容的變化，自然是羞於見人，都躲在住處不敢出來了。
墨居仁並沒有關注這些，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隨即詢問道：「極樂聖宮不是組建了護衛隊嗎，難道對魘魔束手無策？」
「當然不是。」譚陽立刻搖頭，眼中更是透出一絲崇拜，
「據史料記載，很多年前是沒有聖宮和護衛隊的，人們也沒有功法可練，自然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面對魘魔只能是任其宰割。
那時的魘魔完全是肆無忌憚，出手毫無顧忌，將聖境中的百姓禍害的幾乎十不存一。
直到有一天，宮主大人橫空出世，感受到百姓的苦難，這才建立了聖宮，並且傳下功法，組建護衛隊。
至此，大家才有了與魘魔對抗的能力。也是從那以後，魘魔多了顧忌，每次都是暗中前來，也只敢對一部分人下手。」
看得出來，譚陽對這個所謂的極樂聖宮之主崇拜之極，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有機會倒是要見識一番。
墨居仁這麼想著，卻也沒有打斷對方的講述，能夠趁機多了解一些情況總是好的。
眾人穿過最為繁華的街道，很快便進入到某處偏僻的區域，最終在某處庭院大門之前停下了腳步。
屬下很是熟練的前去敲門，隨著大門打開，一張略顯清秀的面容顯露而出。
是一名女子，身著一件塑身的紅色衣裙，凸顯出身材的窈窕。女子看著年歲不大，但是，墨居仁卻能夠察覺到對方眸子裡閃過的滄桑，顯然不是什么小姑娘。
「夫君，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紅衣女子顯然有些詫異，輕聲問道。
「處理些私事。」譚陽不想多做解釋，接著道，
「你趕快收拾一間屋子，免得怠慢了貴客。」
「貴客！」紅衣女子下意識的看向一旁，反應過來後，臉上瞬間浮起笑容道，
「是小婦人怠慢了，兩位貴客快快請進。」
紅衣女子顯然很是擅長交際，言語之間分寸拿捏得極好，絲毫不給人厭煩的感覺。這方面也是汪穎的強項，隨著不斷前行，你來我往幾句交流，雙方便已經姐妹相稱了。
墨居仁倒是有些佩服二人，他雖然同樣精於此道，卻沒有那樣的心思。轉頭看向一旁的譚陽，低聲詢問對方將他帶來這裡的原因？
「大人息怒，小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方才做出的決定。您竟然要儘量低調，那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
這話倒也不錯，不過，對方竟然願意將他帶回家中還是有些出乎預料。如此一來，包括妻子在內的親人便盡都暴露在他的眼前，相當於給了他拿捏的弱點。
墨居仁不禁再次生出之前的念頭，對方這麼主動和卑微，除了貪生怕死，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其他的意圖吧？
他也沒有再胡亂猜測，待得安頓下來之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人明見萬里，一眼就看穿了小的這點小心思。」房間內，聽到對方詢問，譚陽驚訝之餘也沒有隱瞞，隨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實不相瞞，小的在聖宮之中還是有些人脈的，隱隱得知了一些消息。宮主大人此次命令我等抓捕外來者或許並不會懲罰之類，相反極有可能會重用，尤其是大人這種實力強大的存在。」
「重用？」墨居仁微微詫異，雙方之間可沒有任何信任可言，還能重用？
「原因呢？」
「主要是魘魔的緣故。」譚陽嘆了口氣，神色凝重道，
「上次魘魔之災護衛隊的損失比較大，近乎三成的人員非但沒有斬殺敵人，反而落入敵手，最終落得個被採補成廢人的結局。現在護衛隊缺失嚴重，正是亟待用人的時候，若是具備大人這般強大的實力，宮主沒道理放棄不用。」
「護衛隊損失這麼大！」墨居仁目光微閃，成了護衛隊不應該是實力最強嗎，怎麼反而損失最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譚陽點點頭，
「之前小的已經說過，魘魔喜歡採補壯男美女，男子越是強壯者，越有可能成為對方的獵物。因此，別看護衛隊風光一時，其實是最危險的。
不過，這種犧牲也值得，至少因為我們的抵擋，使得身後的親人百姓能夠少受磨難，終歸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裡，他的眼圈忽然一紅，接著道，
「您有所不知，多年前我的父親和母親便是受害者，最終盡都鬱鬱寡歡而死。從那以後我刻苦修煉，立誓要與魘魔斗到底。只要能夠對滅殺魘魔有利，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墨居仁如何也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樣的一面？與之前在他面前那副『貪生怕死』的模樣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
對方之所以對他畢恭畢敬，甚至於諂媚，想來也是看到了他強大的實力，日後能夠滅殺魘魔，這才心甘情願受他驅使。
「人心複雜啊！」墨居仁不禁心中感慨，卻也沒有允諾對方什麼，直接揮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墨兄可是有意接受聖宮的招攬？」卻在此時，一旁的汪穎忽然輕聲詢問。
「為什麼這麼說？」墨居仁沒有立刻回答，轉而笑著反問一句。
「我猜的。」汪穎嫣然一笑，隨即壓低聲音回道，
「答應招攬就意味著可以接觸聖宮，甚至進入到內部，這樣也有利於找到離開的辦法。」
「人太聰明了容易出事，你可得小心點。」墨居仁笑著打趣，對方確實聰慧，這麼快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還請墨兄放過小妹，不要殺人滅口。」汪穎配合著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晶瑩的眸子裡卻滿是笑意。
「那可說不準，現在咱們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想要做點什麼，汪姑娘好像也不能反抗吧？」墨居仁呵呵一笑，繼續調侃。
「墨……墨兄你……」汪穎也被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現在的處境。那譚陽似乎將二人當成了夫妻，這才安置在一間屋子內。自己也是夠愣的，竟然自始自終都沒有意識到。
現在的她是真的太弱了，幾乎從未修煉過肉身力量的她頂多算是身體康健，再沒有其他自保的力量，別說是墨居仁，換成稍微強壯一點的男子便敵不過。
一想到此，心中不禁忐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