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道友儘管放心便是。我等既然應允此事,自然會竭盡全力。何況此種秘術若果真對衝擊化神期有所裨益,我等日後或許也會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老嫗呵呵一笑,回應道。
「貧僧若能有幸踏入元嬰後期,此種方法或許亦是我等的機緣所在。」
那位灰袍僧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燕雲則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然而寒驪上人似乎對三人的表現頗為滿意,大聲致謝之後,便開始著手改變法陣的布局。
燕雲等人則先行返回那塊太陽精石所築造的石屋之中,稍作休息。
儘管他們已成功恢復法力,但連續幾日內頻繁操控極度嚴寒之火,使得神識陷入深深疲憊之中,確實需得大規模地休息調養一番才行。
時光飛逝,一日轉瞬即逝。當燕雲等人再度走出那所石室之際,寒驪上人早已沉浸於法陣內的寒氣團中,閉目靜修。
那乳白色的寒氣團較昨日相比,體積竟增大了數倍有餘。
顯然,他對此事投入了極大的精力與熱情。至於那位青衫中年男子以及白夢馨,在他們踏入石室之後不久,便跟隨前者返回原地。
惟獨寒驪上人自始至終都堅守在石室外,未曾離開過片刻。
燕雲正欲細心觀察前方法陣的具體變化之時,忽然聽到那名僧人口中發出一聲驚奇的呼喊,似乎感到十分意外,同時又帶有幾分驚訝的神情。
燕雲回頭瞥了一眼,發現那名僧人正抬頭仰望天空,面露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表情。
他心頭一動,急忙轉頭看去,結果面色微微一變。原來原本隱約可見的入口,此刻竟然消失無蹤,那只用於開啟通道的巨大銅鼎亦是不知所蹤。
「寒驪道友,您這是何用意呢?」
老嫗看到眼前情景,不禁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臉上浮現出一抹警惕之色。
「呵呵,諸位道友無需擔憂。由於下面的突破過程中,老夫並不希望受到任何意外事件的干擾,因此決定暫時封閉這個入口。此外,在接下來的突破過程中,老夫可能還需要藉助這件名為『乾藍鼎』的神器之力。」
寒驪上人卻是鎮定自若,在寒氣團中微笑著回答道。
「原來如此!」
僧人和老嫗互相對視一眼,流露出一絲猶豫不決的神情,燕雲則是雙眼微眯,注視著空中一片寂靜,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洞窟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壓抑起來。
「看來是老夫考慮欠佳,令各位道友產生了疑慮。既然如此,老夫可以放棄使用此鼎。儘管入口仍需暫時封閉,但我會將乾藍鼎放置在入口附近,不知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寒驪上人微微一笑,和藹可親地對燕雲等人說道。
緊接著,他揮舞衣袖,一團藍色火焰裹挾著那隻小鼎直衝雲霄,眨眼之間便升騰到數百餘丈高空之上,穩穩地停留在入口下方。
目睹此景,燕雲等人心中雖然尚未完全消除疑慮,然而看到能夠掌控入口的小鼎已經遠離寒驪上人,自然安心許多。
老嫗思索良久,最終面色稍有緩和,乾笑著說道:
「寒驪道友多慮了。我等三人豈敢質疑道友的誠意。只不過剛才一時感到困惑而已。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協助師道友突破瓶頸吧!」
話音剛落,老嫗便不再等待他人回應,率先身形一閃,飛入了法陣之內。
「燕施主,您意下如何?儘管寒驪道友所言頗有道理,但貧僧心中仍存有一些顧慮。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不如我等二人共同進退。至於龍施主,據貧僧所知,她與小極宮有著深厚的淵源,因此我等還需謹慎行事。」
那名灰袍僧人竟是悄悄地向燕雲傳遞了一條訊息。
戰鬥瞬息萬變,燕雲心頭一緊,目光迅速掃過僧人,只見對方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燕雲心中思索著對方言語真偽,突然,一聲驚雷般的巨響從玄玉洞上方的虛靈殿傳來,整座洞穴劇烈搖晃,如同遭受了猛烈撞擊一般。
眾人面露驚駭之色。
此刻,若是站在小極宮巨山山頂,便能看到一隻身軀高達數十丈,全身潔白如玉的冰雪鳳凰。
正圍繞著巨山禁制光幕翱翔,雙翼展開之際,寒風呼嘯而過,竟然在其身下憑空形成了一座百餘丈龐大的冰山,隨後雙爪一松。
剎那間,宛如泰山壓頂,冰山轟然落下,重重地砸在光幕之上,引發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無數耀眼的白光四濺開來。
原本堅不可摧的光幕出現了詭異的扭曲,然而終究未能被打破。儘管如此,巨山仍然在這次衝擊之下,不斷地顫抖,山上一些脆弱的建築甚至瞬間崩塌。
這隻巨型鳳凰,正是那位銀衫女子所化。
由於之前低階冰海妖族損失慘重,她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竟然不顧自身為冰寒屬性的天地靈獸,無視外層冰寒禁制大陣。
強行突破空間壁壘,來到了冰城上空,並施展神通攻擊小極宮的防護禁制。
儘管她成功發動了一次突襲,使得巨山中的修士陷入混亂,但是下方小極宮的高階修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任由她繼續攻擊。
就在這隻妖禽身上白色光環閃爍,準備再次凝聚冰山之時,從下方光幕內飛出一道銀色流光與一團白光,其中人影晃動,正是白瑤怡與那位灰發老者。
還未等靠近冰鳳,白瑤怡便發出一聲嬌喝,兩把銀色飛劍率先斬出。
而那位灰發老者則面色陰沉地雙手一搓,一件寶物迎風狂漲,從袖中疾馳而出,竟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玉瓶。
瓶子靈光閃爍,瓶口內卻傳出轟鳴之聲,顯得頗為神秘。
冰鳳見狀,淡綠色的雙眼一亮,雙翅猛地一揮,十幾根長達十餘丈的巨大冰槍在翅膀下顯現,朝著兩人激射而來。
灰發老者見此情形,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在白光中雙手一掐訣,頓時那件玉瓶猛然一抖,瓶口內噴出十幾股黑白相間的光霞,一閃即逝之後,竟然詭異的纏繞在了那些冰槍之上。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光霞似乎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所有冰槍一接觸到它們,立刻顫抖不已,迅速縮水,轉眼之間變成了筷子大小,緊接著被這些黑白光霞一卷,吸入了玉瓶之內。
冰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來不及多想,身形一晃,化作一股無盡的風雪,鋪天蓋地地朝對面兩人席捲而去。
白瑤怡與灰發老者毫不畏懼,兩道銀色流光與一團黑白之氣,光芒大放之下迎了上去。
頓時,巨山山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風雪交織,靈光閃爍。
然而奇怪的是,那位美婦以及其他小極宮長老並未現身支援,想必要麼是在主持禁製法陣,要麼便是前去迎戰其他高階妖獸了。
在外界熱火朝天的激戰中,身處於虛靈殿內玄玉洞的燕雲等人,亦真切感受到戰鬥所帶來的衝擊,紛紛面露驚愕之色。
寒驪上人亦轉頭望向洞口方向,面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那些妖物已經開始行動了。如此一來,我們必須謹慎對待洞口的開啟問題。若在突破關鍵時刻遭受干擾,恐怕會導致前功盡棄。在下原本計劃藉助諸位道友的力量抵抗群妖,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三位道友有害之事。」
這位小極宮大長老語氣愈發沉重,同時流露出堅定的決心。
「寒驪兄所言,我等能夠理解。然而,我等協助道友突破瓶頸之際,倘若成功,道友修為提升,而我等卻元氣大損,此消彼長之下,身處如此封閉的地下環境,實在令人擔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防範之心亦不可或缺。儘管我等與貴宮有著深厚的交情,但僅憑几句承諾,便將自身性命託付於道友一念之間,似乎過於冒險。」
那位僧人微微皺眉,緩緩說道。
「確實,諸位道友如此小心謹慎,實屬正常。如果換成是我,也不會將自己置於如此險境之中。那麼,摩鳩大師是否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呢?」
寒驪上人略顯無奈地詢問道。
「這樣吧。道友若無其他想法,不妨將這隻乾藍鼎暫且交由我等三人保管。待此事告一段落之後,我等三人定當將此鼎完璧歸趙。如此一來,我等便能安心協助道友突破瓶頸。」
灰袍僧人眼中精芒閃爍,突然提出這個建議。
此話一出,燕雲以及站在光柱之上的老嫗皆為之一愣,隨後又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好主意!這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燕雲立刻表示贊成。
而那老嫗則沉吟片刻,緩緩頷首表示認同。
青衫中年人聽聞此言,臉色驟變,忍不住插嘴道:
「摩鳩大師,這麼做恐怕不妥吧。大師應當知曉這乾藍鼎的來歷,它乃是本宮修煉乾藍冰焰的專屬法器,豈能輕易落入他人手中。」
他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搖頭表示反對。
「我等只是暫時保管而已,在離開此地之前,必定會將此鼎歸還給道友,絕無據為己有的意圖。歐陽道友未免太過緊張了。」
一直以和善親切形象示人的灰袍僧人,此時卻顯得堅決無比。
「可是……」
青衫中年人正欲繼續爭辯,卻被寒驪上人打斷道:
「罷了,歐陽師弟。摩鳩大師的話並非毫無道理。好吧,此事老夫應允了。不過,這乾藍鼎究竟該交給三位道友中的哪一位保管呢?」
這位大長老雖然同意了此事,但最後一句的反問卻令燕雲心中頗為猶豫,不由自主地掃視了其餘兩人一眼。
僧人和老嫗同樣陷入沉默,一時間無人說話。
「既然是摩鳩大師提議此事,那就讓大師代為保管此鼎吧。老身對於大師的人品一向深信不疑。」那老嫗眼神微動,如此說道。
燕雲雙眼微眯,腦海中迅速思索一番後,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兩位道友如此信任老衲,貧僧就暫時保管下此鼎了。」灰袍僧人倒也沒有推辭,鄭重的答應下來。
見三人已經有了決定,寒驪上人倒也沒有再拖延時間,當即沖高空中的小鼎一點指,此鼎滴溜溜一轉後周身藍焰一斂,向下徐徐落下。
灰袍僧人見此,也不敢怠慢的樣子,袖袍一拂,一片綠色霞光從袖中飛出,一下將小鼎捲入其中,暫時被禁錮了起來。
雖然說此鼎能生出乾藍冰焰出來,但他自身也身具一種極寒之焰,倒不用怕出什麼紕漏的。
這一次,燕雲倒是主動化為一道遁光激射向了白色光柱上。說實話,通過先前幾日的觀摩,燕雲對這秘術的倒也真通曉了七七八八。
但是最後的突破之法,卻是重中之重,必須親自目睹下才能最終將整個秘術融會貫通。
所以燕雲縱然覺得洞窟被封有些不太安心,但自持神通過人,倒也沒有多大的懼色。
哪怕這位小極宮大長老真的突破化神期成功,在沒有穩固境界前也絕沒有什麼可怕的。
更何況,化神期在如今人界的限制,在玲瓏飛走時遺留下來的玉簡中也提到了兩句,他略有了解後忌憚之意也去了不少。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神念一動下,還是將那太陰真火悄然的喚進法陣之中,並潛伏在某塊亂石之下。
這一過程,其他人並未察覺到什麼。
而這時,灰袍僧人一笑後,隨之飛身而上,其他人也紛紛飛到了法陣之中。
寒驪上人則毫不遲疑的十指連彈,將法陣再次激發而起。
頓時四周霞光湧現,一層光幕再次浮現而出,將眾人都罩在了其中,白濛濛颶風同樣颳起,將光幕掩蓋在了其下。
燕雲眨了眨眼睛,仔細打量了下四周的。
雖然激發起來的禁制似乎一切都和前些日子的一樣,但明顯靈氣波動還是有些不同的。
以他接近陣法宗師的造詣,馬上就看出了一些奧妙所在,心中默默分析著,但面上不動聲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