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直徑三十餘丈的鐘乳洞,洞窟頂部和四壁都散發出淡綠色光芒,而在中心處卻豎有一根數丈高石柱。
石柱毫不起眼,粗糙簡陋,但上面卻一具乾屍被鐵鏈緊緊綁縛在那裡。
此乾屍一頭灰白長發,混身赤裸漆黑,頭顱低垂看不清面目,但腹部卻被人用利刃剖開,五臟六肺全都不翼而飛的樣子。
這情形如此詭異,若非燕雲早有所料,恐怕也得被嚇了一跳。
而在此時,白瑤怡手中的那柄藍色飛劍突然發出陣陣嗡鳴聲。
「咻!」
隨著一聲凌厲的破空聲響起,便見藍色飛劍化為一道藍色虛影,瞬間朝著石柱飛去。
頓時一道藍芒直奔石柱射去,但一到石柱附近還原成半尺長的小劍,圍著乾屍一陣盤旋飛舞,並發出陣陣的哀鳴聲。
「這乾屍就是飛劍主人?看樣子不光金丹被人摘走,竟連小命都沒保住。」白瑤怡長嘆了口氣,臉上微微露出不忍之色。
看著眼前這一幕,燕雲摸了摸下巴,淡淡道:「若是我看的不錯的話,這可不是普通身死,而是被人活祭了!」
聽完燕雲的話,白瑤怡掩嘴近驚呼出聲,饒是其修為突破至元嬰期,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
而與此同時,白瑤怡這才注意到洞窟地面上有一個十餘丈大小的模糊法陣。
「沒想到燕道友膽大心細,這都發現了!」
白瑤怡美目微動,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燕雲瞥了眼白瑤怡,淡淡道:「還是得看看這道陣法的底細,才知道此地發生過的一切。」
白瑤怡輕輕一笑,櫻桃小口微張,一把冰雕似的小扇子懸浮於身前。
冰扇迎風見長,眨眼間居然漲到了尺許大小。
白瑤怡緩緩伸出纖纖細手,一把握住了三隻,用力一揮。
一股黃濛濛的狂風從扇子狂涌而出,一下將地上沙土吹的飛沙走石。
一時間整間洞窟都變得昏昏沉沉的,人伸手不見五指。
望著眼前這一幕,燕雲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中默念一聲:「這小極宮的手段倒也不凡,居然有芭蕉扇類法寶!」
說起小極宮,日後有機會自己還是要走一趟,裡面可是有不少寶物,特別是虛天殿的仿製品。
而就在此時,一道漆黑色的身影,突然無聲無息出現在了身後,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而在這道身影出現的瞬間,燕雲已然嘴角微揚,雙手負背。
以燕雲如今的神識強大,除非化身修士外,根本沒有誰能夠躲過自己的神識。
而身後黑影看到眼前這一幕,突然雙眼紅光一閃,身形一晃化為一道箭矢,朝著燕雲迅速撲殺而來。
而其嘴巴微張,一道烏黑色的流芒,朝著一旁白瑤怡吐出。
不得不說,此獠倒是好野心,居然想要一招對付兩人。
而就在此時,燕雲突然轉過身子。
一道赤金色的紫雷靈木劍凌空飛出,直直落在了這道黑影身上。
白瑤怡成為元嬰中期修士,自然不是簡單之輩,立刻側過身子。
那激射而來的烏芒,輕而易舉被其玉傘攔在身前。
而這時,白瑤怡才打量起了眼前被紫雷靈木劍貫穿在地的黑影。
竟是一隻蛇身猿面,長有雙臂的怪物。
此怪物全身烏黑鱗片,約有三四丈長樣子。兩隻手掌,各抓住一小截尺許長的骨矛,鋒利異常。
雖然怪物被光手死死抓住,但卻兇悍之極的仍拼命掙扎著,血紅雙目更是怨毒的盯著二人,仿佛和二人有生死大仇的樣子。
「孽猿?世間還真有這種鬼物?」
白瑤怡一見此怪物模樣,微微一怔。
燕雲掃了眼鬼物,雙手環抱,輕輕點了點頭:「嗯,聽說此鬼是人怨念在重陰之地凝結形成,性情暴虐嗜殺,專喜食生人腦漿。」
說到這兒,燕雲忍不住嘖了嘖嘴,輕聲笑道:「嘖嘖!這鬼物倒是好大的膽子,這般實力也敢偷襲我們!」
白瑤怡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怒斥出聲:「如此惡鬼留之何用,還是殺了的好!」
對於這類鬼物,白瑤怡顯得格外厭惡,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抬起右手。
一道寒光閃過,迅速落在了孽猿身上。
刺骨的寒冰,在這一刻迅速籠罩在了孽緣周身,頃刻間冰封成了一隻冰雕。
望著眼前這一幕,燕雲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切。
而在此地時,半空中的黃沙漸漸散去,那圓形的法陣已然完全出現在了眼前。
燕雲雙目一眯,不慌不忙的朝法陣走去。
而白瑤怡卻似乎對此不太感興趣,反而明眸在洞窟四周掃視不停,似乎想尋找什麼的東西。
「這個法陣是煉魂陣的一種,而且還是非常古老的一種。」
燕雲摸了摸下巴,低聲喃喃道:「而且這座陣法比這具乾屍要久遠許多。」
「沒想到燕兄陣法造詣這麼高。」
聽完燕雲的這番話後,白瑤怡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忍不住說道:「居然連這種上古陣法都知曉。」
燕雲擺了擺手,淡淡笑道:「只是陣法書籍看到多罷了!」
白瑤怡點了點頭,倒也沒有追問,而是抬起右手,將那口藍色飛劍收回了儲物袋,嘀咕道:「不管如何,這些與我們沒有關係,此地沒有其他寶物,還是早早退去吧。」
畢竟二人的目標是陰芝馬,沒必要為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浪費時間。
「嗯,這話也有理。」
燕雲點點頭的同意道,但是目光卻望向了不遠處的乾屍,話音一轉:「不過我覺這具乾屍不太對勁!」
聽著燕雲的話語,白瑤怡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怎麼,這乾屍有什麼不妥嗎?」
燕雲輕輕一笑,倒是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彈指微動,一道赤金色的電弧迅速從手中彈射而出。
一聲低沉雷鳴,指尖處金光閃動,一道纖細金弧驀然彈射而出,直接擊向遠處石柱上乾屍。
在白瑤怡驚詫目光中,金弧在乾屍上爆裂開來。
這具不知多少年前的屍體,瞬間在金光中潰散瓦解,化成了一堆白色灰燼。
看著眼前這一幕,白瑤怡擺了擺手,朝著燕雲笑道:「看來燕道友多慮了。」
「哦?」
燕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深深看了眼撒落在地的灰燼,倒是沒有過多揭穿。
畢竟陰芝馬還沒找到,若是打草驚蛇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到陰芝馬再說。
心念於此,燕雲乾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看來是我多慮了!」
話罷,燕雲率先朝著遠處走去。
而望著燕雲的背影,白瑤怡微微挑了挑秀眉,看了眼燕雲的背影,又忍不住看了眼身後的灰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但還是快速跟了上去。
不久後,二人重新出現在了通道中,繼續向前飛去。
當二人身影遠去,一抹紫光最終被黑色陰風淹沒時,洞窟中的石柱下方,突然間一個人形黑影悠悠的從地面下升出。
此黑影全身烏黑,面目模糊,仿佛就是一個純粹陰影。
它先看了看入口處變成冰碴的孽猿,又低首看了眼石柱跟前的灰燼,驀然身形往地上一撲。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黑影一個打滾後,灰燼立刻飛向黑影,其全身貼滿並絲毫不掉。
接著黑影口中一陣低鳴,身上放出陣陣的黑氣,將全身包裹在其中。
片刻後,黑氣一陣翻滾後,一個和原先一模一樣的乾屍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一次,乾屍不再是毫無生氣的死物模樣。
而是頭顱轉動一下後,忽然對準入口處一張口,一股黑濛濛陰風噴出,直接將孽猿冰碴殘骸席捲其內。
在黑風中,寒冰以肉眼可見速度融化冰消。
「嗖」的一聲,一隻完整孽猿就從風中跳躍而出。
它仰首呲牙了幾下,立刻幾個起落後到了乾屍身下,身子往乾屍腿上一爬上,就如同寵物般不動了。
乾屍則伸出一隻烏黑爪子,隨意的按了按孽猿頭顱兩下,雙目卻盯著出口處,綠光閃動不已。
而在此時,南疆某處巨山峰頂上。
在莊園上空數百丈高空處,卻有一名容貌威嚴的中年修士,臉色蒼白異常。
而在離他為中心的四周,卻遙遙站立著五個灰白色人影,每個都奇淡無比,仿若輕煙的樣子。
但這些人影呈圓形,正好將中年修士圍在了中間。
若是燕雲在此,定然會認出,這就是至邪法寶五子同心魔。
其為大晉魔道陰羅宗大長老乾老魔煉製而成,作為乾老魔的第二化身,能夠隨心所欲的進入五子同心魔體內。
而五子同心魔煉製之法十分邪惡。
需要需要將五具剛死不久,而且怨氣繞身的元嬰期修士屍體深埋陰氣鬱結之地,然後每月澆灌修士的血肉精魂,連續這樣澆灌百年時間,才能夠使其產生靈智,再用秘術祭煉而成。
威力非常巨大,相當於擁有一個元嬰後期的打手,有化魔無形的無上神通。
原著中,當韓立祭出五子同心魔時,饒是六道極聖也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六道極聖將妻子和自己肉體煉製為分身,已經是十分邪惡之法,可是在看到五子同心魔時,更是恍惚覺得韓立才是大魔頭。
可見這道法術的邪惡之處。
而與此同時,苗疆之地。」
「宗兄,你真不能放何家一馬?」
中年修士雖然知道渺茫,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仰天說道:
「我和你們陰鬼宗宗主也算是有數面之緣的。只要道友肯手下留情,我願意帶領何家族人從此退出修仙界,再也不出世。」
「你們何家出爾反爾,將我陰羅宗臉面放在何處?事已至此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道友是自己了斷,還是讓在下親自出手!」
「要知道五子同心魔出手的話,可是屍骨都無存的。」
周圍空無一人,但是聲音卻悠然傳來,飄忽不定,分不清男女。
一聽此話,黃袍修士心中一沉,心知已然沒有求饒這條路走了。
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右手一拍腰間靈獸袋。
一道黃光從袋中噴出,隨之化為一條數丈長黃蟒激射而下。
「找死!」
隨著神秘人淡淡出口,便見四周白影忽然異動,先後出現在了黃蟒下方。
遁速之快幾近瞬移。
黃蟒凶光一閃,血盆大口一張,就狠狠向白影咬去。
白影毫不畏懼,身形一晃,慕然化為一顆巨大的骷髏頭,足有丈許大小,通體雪白。
黃蟒見此一驚,就要將身形停住。但是卻已經遲了。
骷髏頭「嘎嘎」幾聲怪笑後,一張口,一蓬白絲從口中噴出,一下將蟒首纏住,瞬間就包裹的嚴嚴實實。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從蟒首開始,灰光所過之處,原本油亮鼓鼓的蟒身迅速黯淡乾癟下來。轉眼間此蟒血肉竟然不翼而飛,變成了皮包骨頭的樣子。
黃蟒自然就此一命嗚呼了。
而骷髏頭卻還未有罷手,白絲一抖之下,將直接將整具蟒屍都席捲進了大口中,然後使勁的咀嚼起來,發出了「嘎嘣」「嘎嘣」的可怖之聲。
見跟隨自己多年的靈蟒,落得如此下場,黃袍修士驚怒的同時,目中一絲怨毒閃過.
他掃了一眼四周靠近的白影,突然單手往後腦一拍,口中噴出了一物出來,卻有一塊數寸大方磚,黃濛濛的樣子。
黃袍修士一掐訣,沖此磚凝重一指。
此寶一個盤旋飛到了空中,接著在光芒中瘋狂漲大起來。
幾乎一呼一吸之間,一個龐然大物就出現在了黃袍修士頭頂。
足有十餘丈大小,上面黃芒刺目,符文流轉,實在氣勢驚人。
「這就是渾天磚?」
那名隱匿起來的修士嘆息了一聲,仿佛極為的失望:
「真是聞名不如不見,實在讓宗某有些失望,看來在下也沒有露面的必要,就讓五魔讓送道友一程吧!」
此話剛落,其餘白影身形一動,向黃袍修士徐徐飛來,輕飄飄的。
灰光閃動下,四個白影一下浮現而出,一言不發的往驚虹上一撲。
黃袍修士尚未反應過來時,就感到體內元嬰驀然一緊,身體一熱,似乎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這就是他在這世間最後感覺,下一刻,就兩眼一黑的人事不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