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某妖道的身家,只要他願意,就算用符籙砸,也能把這雷劫給砸過去,奈何他秦某人背負太多,此生不甘止步於此,就只能豁出性命搏上一搏!
「昂..........!「
下一刻,伴隨著龍吟陣陣,白骨妖龍和赤焰巨蛟再度化形升空而起,悍不畏死的朝著的朝著黑白游蛇殺去。
與此同時,一旁的羅天虛臾法相也沒閒著,同樣揮動巨臂打出神通秘術,清一色攔在了雷劫必經之路,那絢麗的華光閃耀在夜空,場面當真蔚為壯觀。
這一刻,遠處觀摩的修士盡皆沉默,無不露出震驚駭然之色,既是震駭於天劫的可怕威力,又對那神秘修士的實力感到驚嘆。
就連駝峰子和燕姓女修也不得不承認,倘若換作二人上前應劫,只怕早就雙雙隕落當場,根本就不可能扛到現在。
由此可見,那神秘修士能引來極限天劫,的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單憑這份實力而言,越階挑戰簡直輕輕鬆鬆啊!
「轟隆隆~!」
突然間,一聲轟鳴打破了場中沉默。
只見那兩條妖龍和雷蛇終於相遇,雙方毫不躲閃的對撞到了一起,瞬間便爆發出刺目的華光,更有閃電餘威瘋狂亂竄,將方圓數里肆虐的滿目瘡痍,入目之處也儘是一片焦土。
然而還不等餘威散去,兩條妖龍竟是齊刷刷發出哀嚎,繼而當場爆裂開來,化作漫天白骨烈焰四處飄散,短時間內連妖軀都無法凝聚,就連兩件古寶本體也是靈光幻滅,表面更是再度多出一絲裂痕,顯然是靈性受到損傷,本體再度殘破了幾分。
反觀那黑白游蛇僅是衰弱了幾分,便再度朝著秦天轟殺而至,那眼底的殺機更是要凝成實質。
兩大古寶合力,在雷劫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可見天威意志的確不可逆!
「轟隆隆~!」
又是一聲炸響傳出,只見八道神通秘術僅是抵擋了瞬息,便被黑白閃電游蛇快速穿透而過,當場化作靈光消散一空,那感覺就好像煙火轉瞬即逝。
眼見得如此誇張一幕,秦天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於是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單手掐訣結印,施展出了終極保命底牌,也就是那得自神訣的「不死真身」!
同時本著聊勝於無的心態,他還不忘快速凝出十餘道虛靈盾疊加攔在半空,更有一道邪惡的妖爪迅猛出擊,狠狠朝著落下的雷劫抓去,正是施法迅捷的「絕煞幽冥爪」。
奈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一切掙扎都顯得蒼白無力,幾乎就在防護成型的瞬間,那雷劫也恰好殺到。
「轟~!「
僅是剎那之間,妖爪一觸即潰,所有靈盾盡皆消散,黑白游蛇略微停滯,便再度朝著秦天怒劈而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經過這一連串的阻攔,雷劫的威力總算被削減了不少,雖然依舊相當恐怖,但與先前巔峰時卻相差甚遠。
「轟...........!」
終於,在一陣轟鳴炸響中,避無可避的秦天被雷劫當場擊中,肉身也徹底消失在了雷光之中,只留下了一方碩大的黑白雷池凌空懸浮,其內滿是遊走交織的閃電餘威,僅是看上一眼便足以令人不寒而慄。
好在最後關頭,秦天心念快速轉動,操控那羅天法相施展化虛大法,瞬間融入周遭虛空之中,如此方才避免了被摧毀的命運。
而沐浴在雷光之內,秦天的意識差點停滯,只感覺體內生機正在快速流逝,肉身更是承受了難以想像的摧殘,就差沒直接崩毀當場。
所幸「不死真身」及時發揮了作用,任憑雷池如此肆虐,始終護佑其肉身本源不滅,但這樣做的代價也是相當巨大,原本還算充盈的壽元,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消耗,那削減的速度堪稱可怕,簡直就是斷崖式的下跌。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秦某人沒死在天劫之下,也要落得壽元耗盡的下場。
可令人絕望的還在後面。
只見那洶湧的雷池之內,原本與白色閃電糾纏的黑色劫雷,此刻猛然齊刷刷爆開,瘋狂沖入秦天體內,開始對著剛凝成的元神進行破壞,就連隱藏極深的本源魂印也沒能躲過。
「啊............!」
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就連秦天也難以忍受,當場發出悽厲的哀嚎。
可還不等他做出反應,腦海卻突然幻象叢生,更有一團模糊的黑色霧氣,突然出現在了白茫茫的紫府空間,赫然是傳聞中的心魔。
見此狀況,秦天不由心頭大駭。
到了此刻,他哪裡還不明白,這最後一道天劫之中,居然還隱藏了一道心魔劫,這可是號稱最兇險最可怕的雷劫啊!
說好的六九天劫,卻莫名多出第十道隱藏雷劫,誰能料到那幕後意志竟這般無恥?
這一刻,秦天恨不得破口大罵!
奈何剛一開口,迎接他的卻是洶湧的雷光,愣是連半點聲音都無法發出,只能憋屈無比的承受這一切。
隨著時間推移,秦天的意識逐漸模糊,已經使出所有底牌的他,根本就無力再抵抗心魔,悲慘的命運好像早就註定,怎麼看都是必死之局。
或許,這就是觸怒蒼天的代價吧?
早知道就少發點毒誓了。
這下真的應驗了吧?
賊老天可真是卑鄙啊!
恍惚間,秦天不由苦澀一嘆。
許是危難當頭,某位老前輩也坐不住了,連忙跳出來焦急出聲道:
「小子,你振作一點,咱爺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還有那麼多相好在等著你,你小子可千萬要撐住啊,實在不行你別拉本尊墊背啊,咱趕緊散夥還來得及...........!「
言語間,帝寰也失了方寸,顯然這位曾經的巨擘也沒想到,僅是渡個區區六九天劫,竟會發生如此變故,可見某妖道的確「才華橫溢」,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啊!
然而聞聽此言,秦天卻是苦笑一嘆:
「天劫之下,豈有倖免之理?時也,命也...........!」
此言一出,帝寰也沉默了。
的確,就算此刻放他老人家出來,以區區殘魂之力,也難逃被天劫覆滅的結局,左右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索性坦然些!
「唉~!罷了罷了,想不到本尊處心積慮,最後卻依舊做了無用功,看來我檮杌一族氣數已盡啊............!」
一聲嘆息,道不盡萬年心酸。
更說不清埋藏的血海深仇。
沒有人知道帝寰此刻心頭的遺憾。
是無奈,也是落寞。
而等死的過程,往往相當漫長。
眼睜睜看著壽元耗盡,感受著肉身和神魂雙雙腐朽,更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卻有變故突生!
當壽元只余百年之際,秦天突然感受到了一陣涼意,本應模糊的意識也猛然清醒了幾分,但眼底卻難掩詫異之色。
在這暴烈的雷池之中,居然還能感受到涼意,這也算是奇蹟了吧?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微微一愣,隨即連忙低頭看去,卻見胸前那枚神秘吊墜,正悄然散發著朦朧青光!
那光芒不算明亮,但任憑周遭閃電如何肆虐,卻始終無法撼動分毫!
還不等秦天反應,自那青光吊墜之內,驟然飛出一縷灰色霧氣,就這般晃晃悠悠的飄進了紫府,隨後便傳來悽厲的慘叫。
「吼~!不...........!」
於是乎,外界傳聞兇險無比的心魔劫,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被化解於無形,那過程之快更是令人難以置信。
等到完事後,灰色霧氣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晃晃悠悠的就飄回了吊墜,獨留某妖道愣在了原地。
此刻就算雷劫淬體,也擋不住其腦海風暴,哪怕痛入神魂,也抵不過其心頭震驚!
原以為神秘吊墜只能克制魂體之類的存在,可誰能想到,這貨居然連天劫都不怕,堂堂極限心魔災劫,居然彈指即滅,這是什麼概念?
莫非這神秘吊墜,連天威意志都不懼?
那這玩意兒,究竟是何等彪悍的存在?
想到此處,秦天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區區一塊吊墜,卻能引來多方大能覬覦了!
搞不好這玩意兒壓根就不在靈界等級範圍之內,乃是超脫世外的存在!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卻還在後面。
眾所周知,吊墜要麼不出手,眼睜睜看著主人被千刀萬剮,一旦出手就必定力挽狂瀾。
於是乎,就在青光乍現的瞬間,一股無形波紋瞬間盪開,所過之處,雷池中原本存在的黑色閃電,竟是當場被滅的乾乾淨淨,就連餘下的白色閃電,威能也被強行削弱了幾分。
「轟隆隆~!」
許是察覺到了異樣,那高空劫雲驟然翻滾起來,更有震天巨響迴蕩不休,顯然是幕後意志再度被激怒。
畢竟從某種意義來說,神秘吊墜的出手干涉,本身就是一種藉助外力的行為,正所謂天威不可冒犯,雷劫也有理由降下責罰。
可沒過多久,劫雲旋渦卻又突然停滯,就連閃爍的雷光也驟然熄滅,那感覺就好像察覺到了某種玄奧的氣息,從而不得不忌憚收手一般。
的確,外力渡劫必遭天譴。
可當外力突破某種極限,天威也未必神聖不可冒犯,況且第十道隱藏心魔雷的存在,本就是一種破壞規則的行徑。
於是乎,靈界幕後意志沉默了。
天劫沒有再降下雷罰,更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哪怕它再想抹殺異類和變數,也不得不識趣的選擇無視,否則後果難料的很。
不多時,劫雷的威能終於耗盡,那可怕的雷池也逐漸散去,而壽元也消耗到了極點,倘若細算下來,剛好就只剩了寥寥數日可活。
僅是一道雷劫之威,哪怕已經被多次削減,卻依舊需要數千年壽元來扛,可見這終極雷劫的威力有多恐怖,只怕早就超出了所謂的極限,根本就不是剛入煉虛的修士能夠承受的。
等到塵埃落定,秦天的身形也顯露而出,只不過此刻的他早就滿臉皺紋,一頭白髮更是被電的焦糊一片,佝僂的身軀更是乾瘦如柴,滿是焦黑凝固的血痂,再也看不到絲毫力量之感,儼然就是一副行將就木的衰老模樣。
甚至由於真元耗盡、生機枯竭、神魂衰弱,外加兩門禁術的後遺症顯露,他連短暫的御空飛行都做不到,只能無力的跌落虛空,朝著下方焦黑的大地墜去。
毫不誇張的講,這一刻的他早就油盡燈枯,簡直虛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哪怕來上一名區區元嬰小修,也能輕鬆要了他的性命。
況且以如此嚴重的傷勢,也不需要任何人出手,他秦某人便熬不了多久。
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
當雷池消散之時,高空聚集的烏雲也逐漸褪去,終於露出了被遮蔽已久的夜空,那股厚重的天威也消融於無形,天地間又恢復了寧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在遙遠的蒼穹之巔,也有一道彩色光柱驟然降臨,把馬上要落地的秦天籠罩在內,開始快速恢復其全身傷勢。
在這種狀態下,不僅肉身得到了修復,就連神魂也得到了滋養,還有即將枯竭的生機和本源,都在以極快的速度補充,很快就已經到達滿溢之境。
但一切才剛剛開始。
劫難過後,本就是浴火重生。
而渡過極限天劫的好處更是難以想像,根本就不是尋常渡劫者能夠相提並論的,正所謂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便是此理。
雖然最後關頭出現了外力干擾,但本就理虧的幕後意志,由於忌憚某種神秘存在,自然不敢再亂動手腳,所以這場提升的效果也必定相當顯著。
只可惜某妖道沉寂在彩光中,意識早就陷入空冥狀態,根本就不知道暗中發生的一切,更不知道曾經發生過的頂級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