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隨著冥月聖王帶回的消息,令得天魔首領警惕了不少,因此對於結界的攻勢也變得猛烈的起來,本就稀薄的光幕在狂轟濫炸之下,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縹緲仙宗山門內部,自然早就已經被緊張氣氛所籠罩,諸多往日裡被譽為人中龍鳳的精銳弟子,早已被嚇的臉色蒼白、彷徨無恥,就連一些實力強悍的長老護法,也無不是暗自焦慮、憂心忡忡。
概因藉助陣法拖延至今,雖然給了飄渺仙宗喘息之機,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備戰,但那域外天魔來勢洶洶,雙方高端戰力差距實在太大,此戰獲勝的希望可謂極其渺茫。
毫不誇張的講,倘若這一關熬不過去 恐怕享譽多年的縹緲仙宗,也必將就此毀於一旦。
到時候以天魔殘暴嗜血的作風,仙宗修士能夠存活的概率幾乎為零。
因此這一戰沒有退路,所有人都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仙宗積攢多年的戰略資源被全部啟封,單是外界罕見的靈寶級戰船,就一次性出現了五艘之多,那龐然大物並列懸浮在半空,場面可謂震撼至極。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大威力陣法也被一一喚醒,那各色陣法光幕幾乎繞著仙宗山門圍了一圈,更有諸多一次性殺傷力武器,在以極快的速度分發給精銳弟子,整個仙門忙的是熱火朝天。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座萬年超級大宗正在快速甦醒,即將向世人展露其雄厚的底蘊。
而在仙宗後山之巔,一座隱秘幽深的洞府之中,也正有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盤膝而坐,周身隱有道道白芒繚繞不休,看上去寶相莊嚴、肅穆至極。
只不過此青年眉宇之間,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威嚴滄桑,周身氣勢雖然強悍,卻隱隱呈現一絲紊亂之感。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仙宗太上季伯常,通過奪舍之法掌控的新軀殼。
奈何由於時間倉促,這具肉身融合程度並不高,使得其修為難以恢復到巔峰狀態,約莫只能剛好穩在初入化神的境界,實力發揮也必將受到一定影響。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畢竟有肉身總比沒有肉身強,雖然理論上元神靈體可以單獨存世,可一旦面對實力強悍的對手,也必將要受到極大掣肘,搞不好就要淪為煉丹靈材的悲哀下場。
所以深思熟慮之後,預感危機到來的季伯常也只能鋌而走險,倉促間找了一具靈根資質勉強契合的弟子奪舍,方才有了今日之狀況。
許是察覺到了外界的動靜,季伯常不由微微睜開雙目,眼底隱隱掠過一絲森寒,但卻並未有太多擔憂之意,隨後又快速閉上,開始竭力穩固肉身加速融合。
對於助紂為虐之事他並不後悔,只是被妖女算計落得這步田地,心中難免有些怨恨罷了。
況且在他老人家看來,不管此事對仙宗名譽造成多大影響,但只要能成功渡過難關,弱者就永遠沒有資格去評判強者的作為,仙宗也依舊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
最重要的是,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仙宗也未嘗就沒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畢竟傳承萬年的超級大宗,其底蘊深
厚可絕非外界所能想像的,這也是季伯常最大的底氣來源!
與此同時,仙宗山門議事大殿。
一襲華服的瑤光仙子,也正在憂心忡忡來回踱步,眼神時而瞥向高空結界光幕,難掩其臉上憂慮之色。
面對如此難解之局,這位向來養尊處優、地位超然的仙宗之主,終於首次亂了方寸。
恰在此時,門外腳步聲響起,隨後一襲白色霓裳飄然若仙,俏臉有些蒼白的慕容璇瀅緩步而來,儼然一副傷勢未愈的模樣。
見此狀況,瑤光仙子不由雙目微亮,當即語氣急促的道:
「怎麼樣?外界如今形勢如何?六大仙門什麼態度?」
聞聽此言,慕容璇瀅卻是滿臉苦澀,語氣稍顯低沉的嘆道:
「啟稟師尊,按照老祖的命令,徒兒已經發出玉符號令天下,可如今九州早已亂做一團,六大頂級仙門尚且自顧不暇,對於本門號令皆是置之不理!」
此言一出,瑤光仙子亦是暗自無奈。
畢竟若非太上老祖一意孤行,又豈會造成今日之惡果?所以這事當真怨不得別人。
可就在瑤光仙子方寸大亂之時,那慕容璇瀅卻突然嘆息一聲,語氣滿是無奈的道:
「倘若實在不行,就按照祖訓行事吧,況且太上老祖那邊也是這個態度!」
聽聞此言,那瑤光仙子不由悚然一驚:
「什麼?傻丫頭你.你可知那件事情一旦開始,
會有什麼下場嗎?」
「不行!此事萬萬不可!我飄渺仙宗就算再不濟,也還沒有到犧牲聖女的程度!況且為師同樣也是上任聖女,哪怕要履行職責也是由為師來.!」
可話音未落,卻是被強行打斷。
慕容璇瀅眼底竟是湧現淚花,罕見的露出柔弱之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喊道:
「娘親~!這麼多年了,您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您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又如何能施展獻祭之法?屆時搞不好還要觸怒天威!」
此言一出,場中氣氛瞬間一片死寂。
原本滿臉慌亂的瑤光仙子,直接當場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更是徹底僵硬。
「傻丫頭你你早就知道了?」
慕容璇瀅點了點頭,語氣稍顯複雜的道:
「在蠻神禁地之時,我曾陷入一處玄妙幻境,在那裡我看到了過去,也衝破了記憶中的封印!」
聽聞此言,瑤光仙子不由臉色蒼白,隨即滿是苦澀自責的嘆道:
「瀅兒,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是為娘對不起你,明明是我當年犯下的錯,惡果卻要由你來承擔!」
慕容璇瀅卻是搖了搖頭,隨即一把投入瑤光仙子懷抱,泫然欲泣卻語氣堅定的道:
「娘親~!瀅兒不怪你,你的選擇沒有錯,這聖女所謂的職責本就是一種悲哀,只是瀅兒不願意看到無辜同門慘死,也不願天下蒼生遭此大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