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況,空悟頓時眉頭緊皺,心中更是莫名湧上一股急迫,於是其連忙朝著秦天雙手合十道謝,隨即帶著魂女腳踏蓮台升空,直奔城內僻靜之地行去,顯然是要尋找合適的療傷之所。
雖然這一番舉動有臨陣脫逃的嫌疑,但誰也沒有提出質疑的聲音,即便是那原本惱怒不已的鐵血閻王,竟也難得沒有出言阻攔,反而是保持冷眼旁觀的態度。
概因此刻這位老狐狸也看出端倪了。
眼下冥魂叱女叛逆之事已成定局,往後陰山聖女的身份肯定是不能繼續擔任了,若追究起來搞不好還要承受嚴厲刑罰,並且已經徹底失去了鬼冥陰山的信任。
這種情況下,用一名已經廢了的聖女,去把紅蓮寺的得道高僧拉下水,此事好像怎麼看都不虧啊!
想起堂堂轉世佛陀,焱州紅蓮寺未來的希望,卻因情愛之事留下心魔壁障,就連苦修多年的禪心也毀於一旦,古江月便不由一陣心安理得,嘴角更是勾起一絲莫名冷笑!
畢竟從一開始,陰山之所以接納祁若彤,並且一路提拔為鬼道聖女,除開修煉天賦等因素之外,最大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對抗轉世佛陀嗎?
所以眼下這種結果,與當初的構想並沒有太過偏差,一切都在鬼冥陰山的承受範圍之內!
奈何幾家歡喜幾家愁。
眼看著以往禪心通明的空悟法師,如今卻被情愛之事擾得方寸大亂,甚至不惜當眾破戒,那恰好趕來的明空方丈,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多年心血付諸東流,老和尚忍不住好一陣唉聲嘆氣、長吁短嘆:
「唉~!冤孽啊,實屬孽緣啊~!我佛慈悲,當真造化弄人啊~!」
望著老和尚悲憤交加的模樣,宓千殤多少有些欲言又止,全然不知該如何安慰。
反倒是那孔雀王大咧咧的上前,伸手拍了拍老和尚肩膀,儼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說道:
「嗨~!多大點事嘛!明空大師何須如此憂慮?能把堂堂陰山聖女拖下水,也算是好事一樁嘛,再說了,大不了以後生一群小和尚,正好壯大紅蓮寺門楣啊.!」
聞聽此言,老和尚差點沒憋出內傷!
可就在此時,一旁的慧弘和尚卻是雙手合十,煞有其事的來了一句:
「咳咳~!阿彌陀佛,方丈莫急,就算師兄廢了,這不還有小僧我嗎?」
此言一出,老和尚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一口老血噴出,差點沒原地坐化早登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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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大戰仍在繼續,趁著短暫的混亂時機,荒獸大軍不斷衝擊著護城大陣,雙方隔空交鋒倒也互有傷亡,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慘叫響起。
但總的來說,由於護城大戰的庇佑,人族陣營的傷亡相對較小,唯有在城外被圍攻的部分修士,被蠻族強者趁機斬殺了不少。
但隨著人族陣營迅速反應過來,其它三面城樓的修士也快速支援,南城匯聚的力量越來越
大,最終在諸多強者的掩護之下,城外逗留的殘餘修士也開始有序撤回,並且倚仗大陣開始全力反攻。
如此一來,沒有了先機之利的蠻族陣營頓時吃了大虧,原本遮天蔽日的荒獸大軍,更是被成片成片的屠戮,各大部落也損失慘重。
就連以往貪生怕死的敖靈兒,都開始鬼鬼祟祟的到處偷襲,大肆撈取戰功和納虛袋。
可對於這種不利局勢,早就喪失理智的步羽上仙卻渾然未覺,仍舊雙目猩紅的指揮各大部落發起衝鋒,儼然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面對如此狀況,蠻族高層自然焦急不已,但礙於軍令束縛卻不敢擅自撤離,只能眼睜睜看著部下接連慘死,無謂犧牲在那護城大陣光幕之下,化作枯骨永遠埋葬在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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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過多久,高空九天玄罡之內的兩位大能,便各自察覺到了戰況異常。
那仙宗太上季伯常更是滿臉笑意,毫不掩飾的譏諷出聲:
「呵呵~!我說雲堯兄啊,令郎能在我人族潛伏數百年之久,想必應該不是什麼愚昧之輩才對啊?怎麼如今卻變得這般痴傻了?這可不像你姜家行事風格啊!」
聞聽此言,雲堯聖王頓時臉色一沉,心中也有些暗自惱怒,顯然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傾力培養的接班人,也會有這等庸才的表現。
但也正因如此,他對於那一切的罪魁禍首秦天,心中也已經恨到了極處。
只不過眼看著下方戰況不利,雲堯聖王也不敢多做拖延,只能全力一擊轟出空間裂痕,將對面白眉老者強行逼退,隨即語氣略帶冷厲的道:
「哼,別得意的太早,咱們走著瞧便是~!」
話畢,雲堯聖王連忙下達了撤退指令,同時凌空虛渡朝著遠處退去,可那背影卻不似之前那般愜意從容。
見此形勢,那白眉老者雙目閃爍間,竟突然語氣凝重的道:
「敢問雲堯兄,你當真打算助紂為虐,置這一界生靈於不顧嗎?」
聞聽此言,雲堯聖王身形微頓,繼而頭也不回的消散天邊,唯有一道縹緲的聲音遠遠傳來:
「既然你我心知肚明,此事又何須再問?」
白眉老者聞言眼神一凝,但卻並未有任何阻攔之意,不知在暗中思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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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隨著聖王境大能一聲令下,雲城戰場形勢也發生了急劇改變,本就陷入苦戰的蠻族高層皆是大喜過望,連忙吩咐各自部落快速撤離,根本就不敢再逗留分毫。
就連原本悍不畏死的荒獸大軍,也開始逐漸恢復了理智,爭先恐後的朝著迅速退去,諸多蠻族勇士也狼狽不已的緊隨其後,那等場面怎能一個亂字了得。
隨著蠻族陣營好似潮水退去,只留下了遍地殘骸和斑斑血跡,昭示著此地曾發生過的慘烈大戰,雲城周圍的嘈雜喊殺聲亦是逐漸消散。
而這一退,也就意味著蠻族自入侵九州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