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三人脫光之後圍了一條浴巾，手拿一塊木牌往裡走。
掀開布簾，一陣熱氣湧來。空氣中一股肥皂和人體的味道。喝！入眼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百十個光溜溜的大老爺們趴在台子上正在搓澡。一邊的休息區還有人打牌，喝酒，下棋。
遠處有三個熱氣騰騰的池子，裡面烏泱泱的也全是人。隔老遠沈煉都可以看到水面上浮著一層黑沫。
就這麼泡？沈煉心裡一陣膈應。他兩輩子也沒有體驗過這種場面。
「妹夫，看啥呢？這邊！」聶舒平走了幾步見沈煉沒有跟上，轉頭招呼道。
沈煉連忙跟上，三人走過一個隔斷。這邊和外面不一樣，除了一樣有三個池子。還有一些小隔間。這裡的人也少了很多，看來應該是所謂的貴賓區了。
池子裡的水也乾淨了很多，雖然還能看到一些污垢，起碼沒有像外面的池子那樣浮一層黑沫。
沈煉還跟聶舒平下到池子裡，很快有人端來了茶盤。上面還放著兩人的紙菸。
譚牙殷勤幫兩人點好煙。「譚牙，你不用伺候，自己泡去。」沈煉擺了擺手。
「妹夫，你這紙菸是真好！我現在是每天都離不開它了，你不知道現在那些人多羨慕。呵呵！」聶舒平吸了一口煙，滿足的說道。
「那三哥覺得，這紙菸我要是造出來一盒賣多少錢呢？」沈煉微微一笑，這可是最有錢途的行業，就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抗得了它。
「這麼說吧！就我手裡這幾盒，我要是願意賣，一盒幾十兩都沒問題。你的貨量要是不是特別大的話，我覺得賣十兩完全沒問題。」
沈煉點了點頭，和他估計的差不多。這種煙他本來就是拿來走高端路線的，全靠回去帶過來，量肯定是大不起來的。
「這種打火機呢？」
「那就不一樣了！幾百兩，幾十兩都是它。你要是再給它鎏金上金，搞點鑲嵌什麼的。那價格還不是隨你開！」
沈煉心裡有數了。有了這兩個產業，養支軍隊綽綽有餘。要是再有塊地盤，給他一段時間發展。推翻滿清，打敗列強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惜一切的基礎都是要有地盤，他現在也急不來。希望能順利拿下泰武臨道吧！不然光是一個臨清游擊，制約太大了。
太平橋一條不起眼的胡同，聶舒平帶著沈煉在一座宅院前下了車。譚牙上去敲門。
很快一個門子打開了門；「你們上什麼人，也什麼事兒嗎？」
「勞煩稟報一聲張公公，就說聶家老三前來拜見張公公。」聶舒平隨手就塞了一塊銀子過去。
門子掂了掂手裡的銀子，感覺有十兩，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聶提督家的三公子？」
聶舒平點了點頭！
「那你們先等一下，我去稟告公公！」門子嘭的一下關上門進去了。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小張公公，請你們進去！」
沈煉和聶舒平對視了一眼，昨天在鑫園浴池打聽來的消息是對的，這個小德張今天果然在家。
這只是個普通的三進四合院，看起來和別的房子也差不多。裝修也不見奢華，看來這個李蓮英還是比較低調的。
此刻院子的躺椅上正躺著一個年輕的太監，邊上站著著兩個小太監在伺候。
「聶三兒見過張公公！」沈煉跟著聶舒平快步上前。
「呵！聶三爺啊！稀客啊！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我們府上來呀！請坐，請坐！」椅子上的太監坐起身子微笑著招呼道。
「嗨！我上一直想和公公親近親近，只是公公事務繁忙，無事也不敢上門打擾啊！」聶舒平呵呵一笑道。
「聶三爺在京城好大名氣，來往的都是王孫公子。怕是不願意和我們這種人打交道吧？」小德張歪嘴冷笑道。
「公公說笑了！我就一混吃等死的貨，有點名氣也是渾名兒。哈哈哈。」
兩人一陣虛情假意的客套之後，聶舒平把話題引向了正題。
「這麼個事兒！我這妹夫剛剛從美利堅回來，一心想要報效朝廷，這不剛剛捐了個道台。想來拜訪一下李總管，聆聽教誨。還望張公公帶為稟報一聲。」
「這個事兒不好辦啊！你是不知道，太后老佛爺最討厭我們這些宮裡的人和外臣有來往了。我乾爹也很難啊！」小德張把玩兒著手裡的手串。看了一眼沈煉說道。
「我妹夫來一趟京城不容易，無論如何都拜託公公稟報一聲。這裡有點銀子請公公拿去喝杯茶。」聶舒平隨即從譚牙手中接過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一旁的小太監伸手接過過去，小德張瞟了一眼都是一百兩一張的，看樣子有幾百兩。臉上的表情馬上鬆了下來。
「這裡還有幾顆珠子，也是我這妹夫從國外帶回來的。煩請公公轉交給李總管，以表心意。」聶舒平又遞過去一個精美的盒子。
「這是我妹夫從國外帶回來的菸絲製作的紙菸，大家都覺得很不錯，公公拿去和李總管一起嘗嘗！」聶舒平又是五盒煙送上。
「哎呀！聶三爺太客氣了！這紙菸可是稀罕物，我在宮裡聽說洋鬼子抽這個，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呢！」小德張滿臉堆笑的說道，看來也是一個菸鬼。
「哦！是嗎！那我們還真送對了，來我幫你點一支試試。」聶舒平說著從自己的煙盒裡拿出一支遞給小德張，並幫他點上。
「嗯！果然香氣撲鼻，入口也不辣！」小德張吸了一口眉開眼笑的說道。
有了煙開路，接下來的交談就輕鬆了很多。最後小德張表示一定會儘快稟告他乾爹，讓沈煉兩人回去聽信兒。
「一個候補道找乾爹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想跑個實缺兒唄！可惜乾爹一向不喜歡插手朝廷的政務，你們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哦！」小德張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搖頭嘆道。
「呵！這個沈煉倒是大手筆！」小德張打開盒子，看著裡面排列的整整齊齊的二十顆手指頭大的珍珠，面露貪婪之色。不過馬上就把盒子蓋上了。
這種東西可不是他敢貪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