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兄弟，你好好看看，這些可都是好衣服！這料子，這針線，你二十文去哪裡買？」黃世仁提著一件衣服抖了抖。
「你就是拿來龍袍，穿他們身上也不像太子啊！」
「你，譚兄弟，這價錢實在太低了，要不你再添點。八十文怎麼樣？」
「沒辦法，我只能出二十文。黃掌柜，你也別嫌價錢低。你看看，你這些衣服都不知道擱多少年了。再放下去該朽了吧！」
「我這一次性給你買走，你該高興才是！」
「真不能添了？」
譚牙搖了搖頭。
「譚兄弟，我可是還送你一套衣服來的。」
「我早就說花錢買的，你非要送我。我有什麼辦法啊！」譚牙攤了攤手。
「最低五十文！愛要不要。」黃世仁咬著牙說道。
「那就是談不攏了，把錢退我，我好去下一家！」
「呵呵！譚牙，你去打聽打聽。到了我黃世仁手裡的錢還有出去的嗎？」黃世仁得意的陰笑道。
「這麼說黃掌柜今天要強買強賣了？」譚牙冷冷一笑。
「怎麼是強買強賣呢！這五十文一套衣服，隨便去那裡說我都不怕。」
「哎！我就說少爺心太善了，拿幾件舊衣服都要給錢。隨便叫人來這裡查查賊贓，別說衣服。抄了這個當鋪也就是順手的事兒啊！」譚牙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準備走人。
「哎，譚兄弟別走啊！價錢我們再商量嘛！」黃世仁一把拉住譚牙。
「你這價錢太貴，我真的買不起啊！那一塊大洋就當給黃掌柜吃一頓飯吧！」譚牙搖了搖頭。
握草！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呢！一頓飯，不會是斷頭飯吧！黃世仁心裡發毛。
「譚兄弟，價錢我們再商量嘛！你剛才說的少爺是誰呀？」
「少爺！我有說少爺嗎？」譚牙迷茫的看著黃世仁，黃世仁肯定的點了點頭。
「嗨，你看我這破嘴，就是藏不住話！」譚牙拍了自己一巴掌。
「少爺的身份我現在真的不能說。不過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的。你想想啊！這滿城能收養這麼多孤兒的人能有幾個！」譚牙挺了挺胸膛說道。
黃世仁聞言臉色變了一變，片刻之後；「好！譚兄弟，二十文就二十文。我吃點虧，就當交個朋友。」
「譚掌柜，這不會讓你太為難吧！」
「不為難，不為難！」黃世仁捂住胸口，臉色難看的搖著頭。
「那就多謝黃掌柜了！孩子們，趕緊過來選衣服。」譚牙高興的大聲招呼道。
「別搶，別搶！都有，都有！這裡不夠我再去下一家！」
「哎！我說你別馬上好換啊！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別把衣服都弄髒了。」譚牙看到一個小屁孩搶到一件衣服就往身上穿。
「先大概比一下，差不多大就行。都記住自己的衣服，等下我們去洗個澡再換！」
譚牙又把幾塊布匹撕開，做了幾個包袱，讓幾個大一點的孩子背上。
「黃掌柜，承蒙關照。再會！」譚牙一拱手就準備走。
「哎！譚兄弟，你還沒給錢呢！」
「錢，我先前不是已經給了嗎？黃掌柜你看哈！一共五十六套衣服，一套二十文，是一兩一錢兩分。黃掌柜你剛才也說把零頭抹了，那就是一兩了。我不是給了你一個大洋嗎？剛好！」
「好了！我還要趕去下一家，就不陪你嘮嗑了！孩兒們，我們走！」譚牙一揮手，帶著孩子們急匆匆往前走去。
合著我五十六套衣服就賣了一塊大洋？黃世仁反應過來「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往後就倒。
「掌柜的，你怎麼了？」夥計趕忙一把抱住他，趕忙把他扶進店裡。
一杯熱茶灌下去，黃世仁緩緩醒來。；「二子，你趕緊跟上去看看。看那譚牙巴那些乞兒領到哪裡去。」
「可是掌柜的，你。。。」
「別管我，趕緊去！」黃世仁厲聲吼道。夥計趕忙跑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譚牙帶著一群小孩浩浩蕩蕩的出城來到運河邊，找了一個背彎處的淺灘。
「男孩兒在這邊，女孩去那邊。全都下去好好洗一洗身子和頭髮。這是胰子，專門洗澡洗頭的。洗完之後相互梳一梳頭髮，把辮子辮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沈煉正在書房鼓搗一個木盒。小虎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少爺，那個譚牙帶著一群孩童來了！」
「好！趕緊去看看！」沈煉聞言丟下木盒就走。
將軍府後門，譚牙帶著孩子們穿著五花八門的衣裳站立一旁，抬頭望著高大的圍牆和裡面的高樓，大氣都不敢出。
石頭緊緊牽著妹妹的手，他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面帶著溫和的笑容從門裡走了出來。恍惚間他覺得男人的背後好像有光。
「少爺！」譚牙趕忙迎了上去。
「幹得不錯，譚牙！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來這麼多孩子。」沈煉高興的拍了拍譚牙的肩膀。
「呵呵！都是靠少爺給的銀子，我也就是跑跑腿兒。」譚牙興奮的骨頭都輕了幾兩。
「你們還不趕緊拜見少爺！」
「拜見少爺！」小孩們整齊的一聲大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好，好，起來，趕緊起來！」沈煉走上前去扶起一個小女孩，其他孩子也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
沈煉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走到人群里觀察了起來。
「孩子們，你們以前受苦了！來到這裡所有的苦難就算是過去了。以後你們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每日三餐都會吃得飽飽的。我還會找老師來教你們讀書識字。」
「你們願意跟著我，奔一個好的前程嗎？」
「願意，願意！」小孩們不懂什麼前程不前程，他們只聽到了以後會有飽飯吃，有衣服穿。
「好，好，好！」沈煉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爺，一人兩套衣服，加上吃飯，洗澡這些一共花了五兩零一百五十文。這是剩下的錢！」譚牙雙手把銀元和一些銅錢奉上。
「才花這麼點錢？你是怎麼做到的？」沈煉驚奇的說道。
看到沈煉吃驚的表情，譚牙心底暗暗得意。；
「是這樣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