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土豪，分田地

  洪秀全聞言，依舊糾結，但他最終還是點頭道。

  「封王……也可！」

  「只是，該給李奕那廝一個什麼王號呢？」

  對於封王之事，大家心中都已經有數。

  雖然封王的聖旨還沒有下達，但洪秀全已經和所有人都通過氣了，楊秀清封東王，蕭朝貴封西王，馮雲山封南王，韋昌輝封北王，石達開封翼王。

  這其中，東南西北四王自不必說，他們四個就是天國四柱。

  都是為拜上帝教的建立，為天國的起兵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而石達開這個翼王雖然有些湊數的意思，但天國羽翼的寓意也是相當不錯。

  如今，又多了一個李奕，洪秀全實在想不到該給他一個什麼王號。

  楊秀清聞言，開口說道。

  「既然天國打定了主意，要把李奕捧出來，讓他來為天國分擔來自清妖的壓力，那在封王這件事上就不必吝嗇，不妨給他一個好聽些的王號。」

  「天王以為忠王如何？」

  楊秀清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想道德綁架李奕。

  這忠王的王號李奕一但領受，將來他再想要背叛天國，那所要承受的道德壓力，社會輿論，那肯定小不了。

  給你封忠王，你要是做了叛徒，這王號就是對你最大的諷刺。

  ……

  岑溪，歸義鎮外，李家軍軍營。

  聽著耳邊響起的起床哨聲，馮子材打著哈欠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穿好衣服，將被子迭好，隨著人群一起前往操場跑早操。

  嘀嘀！嘀嘀嘀！

  穿透力極強的銅哨聲響起，李家軍上下迅速整理隊列，馮子材十分麻溜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挺胸抬頭站定。

  「所有人都有，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重整山河，平均地權！」

  整齊劃一的口號聲中，隊列動了起來，所有人按照銅哨吹響的節奏擺臂邁步，繞著操場跑動。

  一群人圍著操場跑了十圈差不多五公里熱了熱身，然後就地解散，按照不同的編制排隊前去吃早飯。

  餐桌上，李家軍今日的伙食依舊豐盛。

  或者說，自從在潯州繳獲了大批糧草之後，李家軍的伙食一直都很不錯。

  香濃的白米粥，油汪汪的餅子，依舊冒著熱氣的地瓜和玉米，以及清炒的時蔬等。

  放在有錢人眼中，或許不過如此，但在這個時代的普通人看來，這樣的食物已經足夠豐盛了。

  眾人端著碗圍坐在一起，吃的唏哩呼嚕。

  吃完早飯，剛把飯碗洗乾淨放好，馮子材等人接到了出征的命令。

  軍官站在隊列前，開口朗聲道。

  「接到上峰軍令，歸義鎮以東二十里的老牛溝有土豪劣紳拉起民團，夥同岑溪方向清妖相勾結，企圖與我大軍對抗。」

  「可謂冥頑不靈，罪大惡極！」

  「上峰命我部立即開拔，征討敵軍，不得有誤！」

  軍官宣讀完命令，當即揮手讓大軍開拔出征，馮子材等人收拾好被褥，扛起武器，雄赳赳氣昂昂的向著東方開拔而去。

  當天下午，他們便抵達了老牛溝外，準備向盤踞其中的民團發起進攻。

  但還不等他們發起進攻，便有一名偵察兵來報，在老牛溝外發現了清軍活動的痕跡……

  ……

  「爹！長毛賊兵已經殺到山外了。」

  一個年輕人慌慌張張的闖進了牛進喜牛老爺的書房，來人正是牛老爺的兒子牛寶。

  牛老爺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蹙眉說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放心便是，爹我已經向縣內求援，縣裡很快就會派兵來援我老牛溝。」

  「只要伱我父子能率民團堅持到縣內派遣援兵抵達，便是大功一件，朝廷將來必定重重有賞。」

  「想分我的田給窮鬼？呸，老子看這賊首是想瞎了心！」

  牛進喜之所以選擇要帶著民團和李奕對抗，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大清。

  而是因為李奕在歸義鎮的所作所為，極大的觸犯了他的利益。

  李奕為了拉攏民心，為了自己政權的根基給在歸義鎮紮下來，在打下歸義鎮之後，便開始了打土豪分田地。

  對歸義鎮附近的土豪劣紳進行了公審。

  公開審判處決了好些個在鄉間開設私礦，兼併土地，草菅人命，惡貫滿盈的土豪劣紳。

  然後又將他們的土地沒收，然後再用「以租代買」的方式，分給了農民。

  說白了也就是地是李家軍的，但交給農民去耕種，種地的農民每年要交一定數額的地租。

  等地租交滿一定年限，土地便是窮人的了。

  這個數額大概是三成地租，要連交十年。

  比起這個時代佃戶佃租地主土地時，那動輒半數，甚至六七成的地租來。

  李奕此舉絕對能算是良心！

  除此之外，其實那些平日裡名聲較好，沒什麼劣跡的士紳地主，同樣也沒能逃過土地被分的命運。

  只是李奕在這件事情上留了那麼幾分餘地。

  他並沒有把事情做絕，直接殺人分田。

  而是規定了每戶人家的土地數量上限最多二百畝。

  多出的部分，由李家軍出面，通過打欠條，贖買那些名聲較好的地主的土地，然後再將土地租給窮人。

  然後同樣用以租代買的模式，每年收一定額度的地租，然後轉交給地主，算作是購地費。

  說白了，除去收地租的從李家軍變成了地主，其餘事情不變。

  李奕之所以不直接分田，而是要搞「以租代買」。

  一是避免出現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

  二是因為他造反也需要錢糧，不可能全靠繳獲來維持軍事體系運轉。

  賣地收入這個長期收入，對於李家軍的財政而言，是一個極大的補充，不可能放棄。

  三則是因為「以租代買」是懷柔手段，可以避免那些地主狗急跳牆，和李奕拼命。

  怎麼說呢，在很多地主看來，李奕這隻賊兵可囂張不了十年，估計用不了幾年大清就能重新打回來。

  到時候，田依舊是他們的。

  無非也就是暫且和賊兵虛與委蛇，讓窮鬼低價租種幾年他們的地罷了，不算什麼大事。

  沒必要為了這一兩成的地租，而去和賊兵拼命不是？那不值得！

  自然，他們也就歇了要和李奕對抗到底的決心。

  如此的話，有利於李奕拉攏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不是把整個地主士紳階級都給推到對立面去。

  至於說十年後怎麼辦？

  怎麼說呢，人這種東西適應性很強的，有十年時間過渡，只要李奕中途不垮台，足夠這些地主士紳接受他們要被「分田」的事實了。

  還有就是，李奕還準備要引導這些拿到購地費的地主士紳，通過強迫分田的方式，讓他們將注意力從土地轉移到開工廠做生意上來。

  以此來借這些地主士紳的資金，推動中國整體的工業發展。

  等他們嘗到辦工廠的甜頭，對於土地自然也就沒那麼看重了。

  差不多也就是扶持資產階級來取代地主士紳階級的意思。

  有十年的時間發展工商，十年後，地主士紳階級被徹底取代不至於，但其實力肯定是大大縮減，翻不了天去。

  十分明顯的是，隨著打土豪分田地，以及以租代買土地的政策推動，李奕所部開始真的在岑溪紮下根來。

  岑溪百姓雖然不至於把李奕所部當成朝廷官府來看，但卻已經漸漸的開始不再敵視他們。

  按理來說，李奕的做法已經兼顧了多方利益，可以算是兩全其美。

  但牛進喜卻並不這麼認為。

  因為，他恰巧就屬於那種名聲稀爛，需要被拉出去打靶的土豪劣紳。

  眼看著公審分田的風馬上就要分到老牛溝，自知大難臨頭的牛進喜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直接以自己的宗族勢力為根基，拉起了一支民團，準備要與李奕對抗。

  牛寶聞言，用力點頭道。

  「父親英明！」

  「咱們家的田都是我的，當然不能分給那些窮鬼！」

  「賊兵想分我們的田，我們就要賊兵的命！」

  牛進喜點點頭，然後帶著自己的兒子，準備去指揮民團作戰。

  牛進喜登上一座高台，目光環視一圈，看著高台下密密麻麻的民團，開口朗聲說道。

  「父老鄉親們，賊兵要來了！」

  「我知道現在外邊有很多傳聞，說賊兵是好人，是來給你們這些窮人分田的。」

  「但我在這裡要告訴你們，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天上可從來不會掉餡餅。」

  「那些天殺的賊兵，都是骨子裡壞的流膿的壞種，他們才不會有這麼好心，他們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玩造反，就是為了給窮苦人分田，這話你們誰信？」

  「今天，老爺我在這裡告訴你們，賊兵打老牛溝，不是要分田，而是要搶田。」

  「賊兵要搶奪你們的田地，霸占你們的婆娘，甚至還要拉著你們和你們家裡的娃娃去戰場上和朝廷兵馬拼命，為他們墊刀口。」

  「父老鄉親們都給我聽好了，不想死的，想保住自家的田地和婆娘的，都給老子支棱起來，和來犯的賊兵拼命。」

  「等打退了來犯的賊兵，老爺我重重有賞，明年免大傢伙兒一成田租！」

  牛進喜一陣顛倒黑白之後，咬牙開出了賞格。

  但卻相當吝嗇！

  要人拼命，竟然只給免一成的田租，還只給免一年。

  但是，懾於牛老爺平日裡在鄉間的威名，民團上下還是相信了他的話，齊聲歡呼。

  「打退賊兵，保衛老牛溝！」

  「打退賊兵，保衛老牛溝！」

  「……」

  呼喊聲中，老牛溝外忽的響起了一陣槍炮聲。

  牛進喜臉色一變，以為是賊兵開始進攻了。

  但很快，便見一名民團成員從外邊跑了進來，來到牛進喜面前，開口匯報導。

  「老爺，老爺！」

  「山外賊兵和朝廷大軍打起來了！」

  就在剛剛牛進喜顛倒黑白，為民團鼓舞士氣的時候，李家軍殺至了老牛溝外，並和前來增援老牛溝的岑溪清軍遭遇。

  雙方爆發激戰！

  牛進喜聞言，當即撫掌大笑道。

  「好啊，好啊，官軍的增援終於來了。」

  「我就說吧，只要官軍發起進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傳令民團，立即開拔出山，裡應外合，策應朝廷大軍破賊！」

  ……

  PS：先更這一章，晚上應該還有一個兩千字。

  本來計劃白天更的，但今天上午去交警隊處理事故了，是對方的主責但對方磨嘰了大半天才弄完，半下午才回家開始碼字，碼完就發了。

  大家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