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籌碼,隨手取了一個當做小費丟給兔女郎,江聖這才走到了賭桌前,徑直坐在了巴斯克的對面。
巴斯克顯然也注意到了江聖,不過瞥了一眼之後,巴斯克又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賭桌上。
對於賭徒而言,對手是誰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贏下賭局。
江聖並沒有去看巴斯克,畢竟現在兩人面對面,過多關注的話,難免會引起巴斯克的懷疑。
這一點,江聖很清楚。
這張賭桌,賭的赫然是二十一點。
規則,與藍星上的也大差不差。
觀摩了片刻,再對規則有了大概的了解之後,江聖抬手衝著荷官打了個響指,示意自己加入賭局。
荷官立刻微笑著點了點頭,從牌盒中抽出了兩張紙牌,推到了江聖的面前。
一張8,一張9,加起來剛好是17點。
「幾位,請問還需要要牌麼?」荷官微笑著看著賭桌前的三人,詢問道。
江聖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其餘兩人的牌面。
左手邊的一個女人,目前的牌面是19點,不算小。
但對於這個點數,女人明顯不滿意,緊皺著眉頭,顯然有些糾結。
畢竟19點距離二十一點僅僅只是差兩點,繼續要牌的話,極有可能會爆掉。
可不要牌的話,對面的巴斯克已經是20點,同樣是必輸無疑。
遲疑了數秒,女人最終還是敲了敲桌子,示意荷官發牌。
荷官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再度從牌盒裡抽出了一張紙牌,推到了女人面前。
只是當紙牌翻開,女人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不甘。
因為這張牌赫然是一張4。
「哈哈,我就說嘛,你想要贏我,哪會那麼容易!」
見到這一幕,巴斯克頓時大笑了起來。
笑容之中,更是毫不遮掩的蘊含著得意和輕蔑。
他顯然是與對面的女人熟識,笑著道:「瓦蒂姆,怎麼樣?我早說了,在賭桌上,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服氣了吧?今天晚上,你可是一次都沒贏我!」
名叫瓦蒂姆的女人聞言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巴斯克,卻並沒有開口。
江聖看了眼巴斯克的底牌,心頭也是若有所思。
現在他的點數,僅僅只是17點。
這個點數面對巴斯克的牌面,同樣是必輸無疑。
「但願……我的運氣不會太差。」江聖心裡自語了一句,隨即也是敲了敲桌面,示意荷官發牌。
又是一張紙牌,從牌盒中被抽了出來,推到了江聖的面前。
而巴斯克這會兒也終於注意到了江聖。
一抹不屑,清晰的在巴斯克眼中閃過。
「小子,你不可能贏我的!17點的牌面,只要超過4點,你就會爆!而剛才荷官洗牌的時候,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接下來基本很少會有小牌!你輸定了!」
江聖沒有理會巴斯克的嘲弄,只是淡定的翻開了紙牌。
但當牌被掀開的剎那,巴斯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眼神之中更是透露著一股難以置信。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清楚的看到,江聖面前的那張紙牌,赫然是張4.
這意味著,現在江聖的點數是21點,恰恰要比他大上1點!
一想起剛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江聖必輸無疑,巴斯克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方才他說的那番話,就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
「巴斯克,沒想到你也有輸的時候啊?」
坐在旁邊的瓦蒂姆,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快意的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出言譏諷。
巴斯克卻沒有理會瓦蒂姆,而是緊盯著江聖。
片刻之後,他猛然抬手拍了下桌子,指著江聖厲喝道:「你怎麼可能贏我?你出千!」
「出千?這位先生,無憑無據的,就說出千,未免有點太武斷了吧?」
江聖挑了挑眉,冷笑了一聲,「難道說,只有你能贏別人,別人如果贏你,就是出千?」
其實說實話,對於自己能夠恰好拿到一張4,組成二十一點的牌面,江聖也是有些意外。
畢竟二十一點這東西,是講究概率的。
尤其是剛剛才出現一張4,連出第二張的概率,可是相當小了。
在江聖看來,或許這一次他能贏下巴斯克,也真的是運氣使然。
「你沒有出千?怎麼可能!剛才荷官洗牌的時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接下來不該有小牌的出現才對!」
巴斯克獰聲道:「可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張小牌,這只能說明是你作假!」
這傢伙的賭品,這麼差的麼?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也不肯相信會輸,反倒是認為別人作弊?
江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解釋,站在旁邊的荷官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巴斯克先生,我知道你對你的賭技很有自信,不過還請你不要太小看我,你又怎麼能夠確定,你一定看透了我的洗牌手法呢?」
荷官冷聲說著,竟是又從牌盒裡抽出了一張紙牌,掀了開來。
而這張紙牌,恰好是3點,同樣又是一張小牌。
「巴斯克先生,想必你也看到了,你所謂的記得很清楚,不過只是你自以為的罷了。」
荷官沉聲道:「這位先生並沒有出千,他能夠贏你,靠的是運氣。」
對於巴斯克的狂妄自大,其實荷官的心裡也是相當的不滿。
作為荷官,倘若被人看透了手法,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意味著,距離失業,可就不遠了。
現在巴斯克在眾目睽睽之下,揚言說看透了他的洗牌手法,身為荷官,他又這怎麼可能承認。
荷官這話一出,巴斯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一抹惱火和憤怒,也是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坐在旁邊的瓦蒂姆這會兒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是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但笑聲之中的嘲弄,任何人都聽的出來。
江聖也是輕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道莫名的意味。
之前他還想著,如何才能引起巴斯克的注意,現在看來,機會倒是來了。
火上澆油這種事情,江聖自問再擅長不過了。
看著面前明顯蘊含著憤怒的巴斯克,江聖咳嗽了一聲,隨即伸手敲了敲桌子。
「巴斯克先生是吧?現在有荷官先生的作證,你應該清楚,我並沒有作弊。」
江聖淡淡道:「只不過,巴斯克先生你的賭品,看來還真不怎麼樣,別人贏你就會被認為作弊,怪不得巴斯克先生能一直贏下去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一些賭客,看向巴斯克的眼神之中,都不免蘊含了一抹鄙夷。
對賭徒而言,有贏有輸才是正常。
雖然無論是誰,都想要贏,可輸就輸了,哪有指責別人出千作弊的?
這分明就是輸不起!
感受著周圍眾人鄙夷的目光,巴斯克只感覺胸口一陣怒火升騰。
他緊盯著江聖,目光毫不掩飾著蘊含著憤怒,那副模樣,仿佛恨不得要把江聖大卸八塊一般。
「巴斯克先生,你這麼痛恨的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說錯了?」
江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道:「剛才那話,明明是你說的,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咱們繼續賭下去不就是了?」
「小子,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賭桌上惹怒我了。」
巴斯克連連吸了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今天,我要讓你輸的光著屁股從賭場裡走出去!」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江聖毫不畏懼的聳了聳肩膀,隨即將面前的紙牌丟給了荷官,示意荷官繼續發牌。
賭局,繼續。
荷官微微笑了笑,隨即又是從牌盒之中抽出了幾張牌,依次推到了巴斯克和江聖三人的面前。
江聖隨意的看了眼紙牌,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並沒有立即將紙牌掀開,而是將所有的籌碼退了出去,這才看向對面的巴斯克,淡淡道:「巴斯克先生,我這人呢,一向是不喜歡拖拖拉拉。」
「你既然想要讓我光著屁股從賭場裡走出去,那咱們就爽快一點,這一局……誰要是輸了,誰就把衣服脫光,從賭場裡出去,怎麼樣?」
聽到江聖這話,巴斯克眉頭隱晦的皺了皺,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底牌。
這一次他的底牌,赫然是兩張10,二十點的牌面。
這個牌面,無疑已經是相當大了。
「這小子這麼有信心,難不成他的牌面是21點?」巴斯克心裡也是暗自猜測了起來。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巴斯克否決了。
賭局進行到了現在,荷官並沒有重新洗牌。
兩幅牌,八個A,已經出來了7個。
這意味著,僅僅只剩下了最後一個A。
而根據他的記憶,剛才可是清楚的看到,這最後一個A,應該在牌尾才對。
現在對方手裡的底牌,頂了天了也就是二十點,絕對不可能是二十一點!
最差的結局,也頂多是兩人平手,他絕對不可能輸!
一念至此,巴斯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獰笑。
「行!你既然願意,那我就奉陪!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光著屁股從這賭場走出去的!」
巴斯克說著,將手中的底牌掀了開來,「我就不相信,你會是二十一點!」
見到巴斯克的牌面,江聖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巴斯克先生,你不相信歸不相信,可不代表不可能發生。」
話說著,江聖同樣掀開了自己的底牌。
牌面,赫然是一張老K,一張A。
二十一點。
「你輸了。」江聖淡淡道:「現在,還請巴斯克先生履行賭約,把衣服脫光,然後光著身子離開吧。」
巴斯克的瞳孔瞬間緊縮,眼中也閃過了一抹難以置信。
二十一點?最後一張A?這怎麼可能!
之前他明明記得,那最後一張A是在牌尾的!
現在出現在對方手裡,這只能說明一點。
有人對牌動了手腳!
巴斯克猛然扭頭,看向了荷官。
整個賭桌之中,能夠對牌動手腳的,唯有荷官無疑。
似乎是感受到了巴斯克的目光,荷官面無表情的道:「巴斯克先生,你看我做什麼?難不成你覺得,你會輸是因為我的緣故?」
「你……」
巴斯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可話還沒出口,江聖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巴斯克先生,願賭服輸你應該清楚的吧?難不成你想要不打算承認?當然,如果要是那樣的話,我也沒有意見,不過我想……在場的人都應該知道,巴斯克先生你的賭品有問題了。」
這還一出,周圍的賭客頓時傳來了一陣陣的鬨笑。
對於賭客而言,輸不起,那可是最大的譏諷,是任何一個賭客都無法接受的。
「巴斯克,你要是真不想履約,那也沒關係,不過你放心,你這輸不起的模樣,我肯定會幫你好好宣揚宣揚的。」
坐在旁邊的瓦蒂姆,這會兒也是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火上澆油了起來。
巴斯克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光屁股從賭場離開,其實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但讓巴斯克無法接受的是,在他看來明明穩贏的賭局,竟然會輸!
此刻的巴斯克,惡狠狠的瞪著江聖,咬牙切齒。
那副模樣,仿佛是恨不得要把江聖給大卸八塊一般。
毫不懷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這會兒的江聖,渾身上下早就是千瘡百孔了。
足足是盯了江聖好半響,巴斯克這才咬牙道:「好,很好!小子,今天這筆帳,我記住了!咱們之間,不算完!」
冷冷的看了眼江聖,又是掃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荷官,巴斯克這才伸手扯住了衣服,猛地用力一拉。
撕拉!
衣服撕扯碎裂的聲音,響徹了整間賭場。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也在賭場內不斷響起。
周圍不知道多少賭客看到了這一幕,興奮的呼喊了起來。
巴斯克卻渾然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又是冷冷的看了眼江聖之後,轉頭就走。
僅僅只是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這巴斯克,我算是得罪狠了,我想只要是個有脾氣的人,肯定會要報復的吧?」江聖也是暗笑了起來。
巴斯克不管怎麼說,也是孟軒的貼身保鏢,算得上是有一定的身份背景了。
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光著屁股從賭場裡走出去,江聖相信,這巴斯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對他報復。
而江聖要的,其實就是這一點。
「不過這一次能贏巴斯克,倒是少不了那荷官的幫忙。」
江聖扭頭看了眼身側的荷官。
巴斯克好歹也在賭場混跡多年,賭術絕對不弱。
剛才那副牌局,巴斯克既然敢應承下來,肯定是確定能贏下賭局。
可偏偏,自己的點數大於巴斯克,這只能說明,有人在牌上面動了手腳。
而整個賭桌之內,能夠有機會對牌動手腳的,唯有荷官一人而已。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聖的目光,荷官微笑著衝著江聖點了點頭。
「多謝了剛才。」江聖回了一個微笑,用僅有兩人才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你也不用謝我,事實上我見這巴斯克,也已經不爽很久了。」
荷官同樣壓低了聲音,「畢竟這巴斯克老是想著砸我飯碗,總得給他一點教訓。」
頓了一下,荷官又是道:「當然,僅此一次,在明面上,我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江聖笑了笑,沒有在多說什麼。
能夠贏下巴斯克,讓巴斯克對他恨之入骨,這對江聖而言,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如今巴斯克已經離去,江聖也就沒有在這賭場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將贏下來的籌碼兌換成宇宙幣存入了身份識別卡內,江聖並沒有遲疑,走出了賭場。
外面,天色已深。
除了燈光之外,街道上幾乎不見人的蹤影,一片寂靜。
朝前走了一段距離,江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陡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了某個方向,淡淡道:
「跟了我這麼久,出來吧,真以為我發現不了你麼?」
就在江聖話音落下,一道人影,從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
這人,江聖並不陌生,正是之前的巴斯克。
只是相比較之前,這會兒的巴斯克臉上滿是怨毒和殺機。
「果然來了。」
見到巴斯克現身,江聖心頭沒有意外,反倒是欣喜異常。
如今這整個街道空無一人,就算是他現在對巴斯克動手,估計也不會有旁人知曉。
巴斯克哪知道江聖的心思。
此刻的他緊盯著江聖,目中的殺機猶如實質。
「小子,你今天讓我丟了這麼個大的丑,我說過這筆帳不算完!現在,也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巴斯克獰笑了一聲,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很猖狂麼?等一下,我要打斷你的四肢,讓你跪在我腳下哀嚎!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怎麼猖狂!」
話音落下的瞬間,巴斯克低吼了一聲,向著江聖就撲了過去。
身為孟軒的貼身保鏢,行星級圓滿的強者,巴斯克的實力自然不弱。
幾步之間,巴斯克就已經撲倒了江聖的面前,一拳向著江聖的面門砸了過去。
剎那間,風聲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