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一出,場中人都詫異地看向拍賣廳的二層。
包廂的保密措施十分嚴格,牆壁材料全部是可以隔絕靈識的,除非是渡劫期以上的大能來,否則其他人絕對不可能發現裡面人的真實身份。
「能進包廂的肯定是有錢有勢的修士,怎麼會買這麼一個只有一千立方容納量的納戒?」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肯定看上的是那一整套的法寶!」
「想要集全一整套法寶那也太難了吧,有錢的話,還不如直接做一整套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大廳一層響起,但大多數人還是秉持觀望態度。在他們心中,七萬這個價格絕對是頂了天的,不會再高了。然而就在那拍賣師激動地喊出「七萬兩次」的時候,突然!坐在一層的李修晨咬牙切齒地舉起了牌子:「七萬一千!」
眾人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李修晨。
接下來,只聽包廂里傳來一道淡然的聲音:「八萬。」
李修晨咬緊牙齒:「八萬一千!」
包廂里的人仍舊不緊不慢的:「九萬。」
一聽這話,全場人紛紛震驚,台上的拍賣師更是激動得連手都顫抖起來了。他趕緊道:「九萬!九萬!還有人要再加價嗎,還有人嗎!」
在拍賣場外,這個質量的納戒正常價格就是三萬五千左右,最多也不會超過四萬。若不是這枚納戒有可能湊成一套法寶,它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流雲商會的拍賣場上。但是無論如何,任誰也想不到,這枚納戒的價格居然會翻了三倍!
底價三萬,現在居然叫到了九萬,這也太不拿錢當錢了吧!
李修晨已經捏緊了牌子,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拍賣師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開始倒數,但就在他喊道兩次的時候,李修晨還是痛苦掙扎地喊道:「九萬一千!」
他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喊出了這個價格,但是在他說完後,只聽包廂里那個人輕輕地笑了笑,語氣平靜地喊道:「十萬。」
短短兩個字,便將李修晨徹底地壓了下去。
十萬,這個價格是個人都不可能再往上加了。而且李修晨也要準備錢去買其他東西,他在痛苦躊躇過後,終於沒再加價,於是,這枚納戒被包廂里的人拍下了。
對於這種小東西,拍賣者可以立刻拿到實物。
當流雲商會的人將這枚納戒送到洛漸清的包廂時,他翻手從自己的納戒里取出了十萬的現款,交給了對方。拿了這納戒後,洛漸清只是隨手把玩了一會兒,接著就放入納戒里,根本沒有戴在手上。
見狀,一旁的佛子雙手合十,笑道:「阿彌陀佛,洛道友,小僧十分好奇,你對這納戒似乎志在必得,不惜高價。但是得到這納戒後,卻又將它隨意地放在納戒里,並不用它。」
聞言,洛漸清一邊抬袖給佛子斟了一碗茶,一邊道:「佛子說的不錯,我確實一定要拿到這納戒。不過我目前手中的納戒是我的師伯玉清子尊者在我結丹之時,送給我的金丹禮物,可以容納五千立方。所以,我並不想換了它。」
佛子微笑著看向洛漸清,目光澄澈,沒有再問。
不過多時,剛才那「十萬一枚納戒」的風波已經過去,拍賣場上又開始拍賣新的物品。
接下來的東西洛漸清只買了一樣,那是一塊質地不錯的千年冰髓。上次洛漸清將自己得到的鐘岐石送給六師弟後,他十分高興,並且談到了自己最近正在製作的一樣法寶還差幾樣材料,其中一個便是冰髓。
洛漸清拍下冰髓更是花了大價錢,一下子讓不少人都更加注意他們的包廂。
佛子笑道:「小僧沒想到,洛道友出手如此闊綽。」
洛漸清不免有些訕然:「這是準備送給我的六師弟的。他是煉器師,痴迷鍊氣一道,為了製造出更好的法寶,也耽誤了修為。」
佛子頷首:「太華七子中的第六人修痕,小僧知道。」洛漸清笑著點頭,只聽佛子又道:「能有洛道友這樣的師兄,修痕道友倒是有福的。」
聞言,洛漸清微微怔住,下意識地呢喃著:「對他來說,我真的是福氣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正常人聽了恐怕都會感到奇怪,但是聽在佛子的耳中,卻只是一句普通的話而已。佛子輕輕撥著手中那晶瑩剔透的佛珠,一張慈悲白淨的臉龐上滿是笑意,他說:「能成師兄弟,便是三世緣分。能成至交好友,便是五世緣分。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洛道友對修痕道友如此關懷,你為何不是他的福氣?」
洛漸清心中陡然一清,豁然開朗。他轉首向佛子行了一禮,道:「多謝佛子指點迷津。」
佛子淡笑。
兩人在包廂里又說了會兒話,便到了佛子想要的那顆佛珠。這顆佛珠圓潤透亮,即使隔著一層保護結界,洛漸清也能感受到其中那無上玄妙的佛家意境。
這一次,拍賣的底價是十萬,每次加價至少一萬。
拍賣師話音剛落,佛子便低聲道:「二十萬。」
場中一片譁然,連見多識廣的拍賣師都怔在原地。
洛漸清此刻正準備喝茶,所幸他沒有真的喝下去,否則必然要將這口茶吐出來。他驚訝地看著身旁的佛子,小聲問道:「佛子,你這是……」
此時此刻,一向清風朗月的佛子羞赧一笑:「小僧並不擅長處理這些凡俗事物。」
洛漸清:「……」這根本不是你胡亂報價的理由!!!
大概是佛子的叫價實在太過駭人,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再與他相爭。畢竟佛珠這種東西對佛修來說確實非常重要,但是對其他修士而言,只不過可以驅除邪穢,令心神平靜。
流雲商會官方對這顆佛珠的報價是二十五萬,眼見佛子一喊後,都沒有人再加價了,那拍賣師立即說道:「傳聞,此物乃是曾經一位坐地化佛的大能的寶物。那位大能的名字想必大家都知道,他便是佛家禪宗四祖的道信大師。」
這話落下,又有人忍不住地喊價:「二十一萬。」
佛子張口便是:「三十……」
洛漸清立即喊道:「二十五萬!」
包廂里的聲音從來是被處理過的,剛才所有人都沒聽出來洛漸清那個包廂還有兩個人,這下子聽到後,他們齊齊一愣。包廂里的佛子更是驚愕地看著洛漸清,只見後者一臉感慨地說道:「佛子,此刻我終於相信,天道還算是有點公平的,它果真賜予了你大智慧。」但沒賜予你相應的情商!
即使洛漸清不說出來,佛子也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佛子並不惱怒,反而氣定神閒地行了個佛禮,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阿彌陀佛,那便勞煩洛道友幫小僧喊價了。」
洛漸清問道:「不知佛子對這顆佛珠的最高預算是多少?」
佛子想了想:「三十萬。」
洛漸清:「……」所以你剛才怎麼有信心直接喊二十萬的!
洛漸清這句「二十五萬」一出去,場中頓時沒了聲音,大家都被這個包廂里的人的豪邁給嚇到了。但是洛漸清並沒有就此放鬆,他垂眸看著大廳中的李修晨,微微眯起了眸子。
李修晨在太華山是內門弟子,每月的月俸只有不過五百靈石,但是他的身家絕對不只如此。雖然這次李修晨被自己搶了許多機緣,可是李修晨當年離開流焰谷的時候,可是取了上百顆焰果;再加上他之前在萬獸嶺中的收穫,按照洛漸清的保守估計,李修晨如今身上大概有數十萬靈石。
萬獸嶺里的妖獸只是零頭,更昂貴的是焰果。
一百顆焰果放在外頭拍賣,甚至可能拍出百萬靈石的高價。因為焰果對修煉火系功法的修士是無上靈寶,李修晨一出流焰谷就將這些焰果折現賣了,雖然沒拍賣,但也是一筆大錢。
書上有說,李修晨拍賣的第二件寶物……就是這顆佛珠!
果不其然,當場中沒有聲音後,李修晨忽然舉起了牌子:「二十六萬!」
佛子訝異地看向李修晨:「又是這位施主?」
洛漸清淡定道:「二十八萬。」
李修晨說:「二十九萬!」
洛漸清微微一笑:「三十萬。」
李修晨那邊又停住了,很明顯,他的心理承受價格也是三十萬。
洛漸清冷靜地等待李修晨的決定,他原本以為李修晨會就此放棄,誰料李修晨又喊道:「三十一萬!」
倏地,洛漸清愣住。
這顆佛珠,難道就那麼珍貴?
而洛漸清自然不知道,他看到的《求仙二》只說到李修晨拍下了這些東西,並沒有說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那枚納戒的事情洛漸清還是知道的,在這本書的結尾,李修晨真的又尋到了同套裝的一把劍,看樣子以後還有集全套裝的可能。
但是這顆佛珠呢?
現場只有李修晨知道,這顆佛珠到底是什麼。
聽到李修晨的喊價,佛子道:「洛道友,既然那位施主對此佛珠如此重視,那我們便放棄這顆佛珠吧。」
洛漸清回憶起李修晨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忽然皺了眉,搖首:「佛子,此事我覺得不能簡單結束。」話音落下,洛漸清轉身便道:「三十五萬!」
一下子將價格提升了四萬,這讓李修晨猝不及防地僵住了。但猶豫了一會兒,他又道:「三十六萬!」
洛漸清:「四十萬!」
李修晨:「四十一萬!」
洛漸清淡然一笑,輕輕飲了一口茶,平靜道:「五十萬。」
「刷——」
全場目光都聚集到二層的那間包廂中,佛子也是無奈地笑著,唯有洛漸清絲毫不動搖。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比拍賣方原本的打算還要高上一倍!頓時,李修晨也氣憤地不再說話,只是目光頻頻地往洛漸清這邊瞟。
當佛珠被送到包廂後,佛子搶在洛漸清之前將靈石全部送上。見狀,洛漸清一愣,只聽佛子解釋道:「洛道友此番是為了小僧,才與那位施主競價,小僧怎可讓洛道友破費。」
聞言,洛漸清勾起唇角,道:「看樣子,這顆佛珠是與我無緣了。」
佛子微怔:「洛道友很想要這顆佛珠?那小僧便送給洛道友吧,也算結了一個善緣。」
洛道友立刻攔住佛子遞過佛珠的動作,一雙明亮的眼睛凝視在澄然乾淨的佛子身上,最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論佛緣,我果真比佛子差了太多。既然佛子已經付了款,那這顆佛珠理當是佛子的。」
兩人坐回位置上,只聽洛漸清道:「佛子,你可知這顆佛珠到底是什麼?」
佛子說:「不知。或許真是我佛家四祖的法寶吧。」
洛漸清朗聲一笑,搖頭道:「這確實是佛家四祖的東西,但同時,這並不是一樣法寶,這其實是一顆舍利。」
佛子撥弄佛珠串的手指立刻停住,一雙向來平靜的臉龐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不過多時,他眼露痴狂,嚇得洛漸清忽然愣住。佛子滿臉著迷,仿佛看到了此生最心愛的東西,緊緊地貼著那顆佛珠瞧,瞧上許久,他眼中瘋狂的光芒才慢慢黯下。
佛子抬首:「洛道友,小僧並未發現這是舍利,你……是從何處知曉?」
說話時,佛子雖然竭力克制,但是聲音里還是透露一絲緊張忐忑。
洛漸清還從未見過佛子這番模樣,他想了會兒,還是從納戒裡帶出了一個人。
當粉雕玉琢的孩童出現在包廂里的時候,一股淡淡的丹香瞬間瀰漫開去。那漂亮可愛的孩童蹙了蹙眉,丹香便戛然停止,如同來時一樣神秘,立即消失。
佛子錯愕地看著這個孩童,洛漸清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器靈,名為青君。」
能從納戒中取出來的,肯定不是活物,洛漸清又不好說這是一顆九品丹藥的丹靈,所以只能說青君是器靈了。不是洛漸清不相信佛子的人品,只是九品丹藥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只要透露出去,必然會嫌棄一陣腥風血雨。
佛子困惑地看向青君,只見青君冷靜道:「千萬年前,我跟隨過我的主人,見過這佛家四祖的遺骸。那時候,我的主人想要取走四祖遺骸上的這顆舍利,但是卻被四祖殘存的意識阻攔,四祖有言,他的這顆舍利,是要送給有緣人。」
青君一說完,佛子便瞬間僵住。
青君道:「你定然是想說,傳言那四祖明明是坐地成佛了,哪裡來的遺骸?但是我卻知道,這千萬年來,世間無一人飛升成仙。你這和尚天生大智慧,六根淨了其五,倘若你能將生命中那唯一的劫難度過,或許你有機會成為這萬年中第一個成佛的佛修。」
佛子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相告。」
青君擺擺手,走到一旁坐下,自顧自地斟茶。
佛子沒有詢問洛漸清是從哪兒得到這麼可怕的一個器靈,但是他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去。等到拍賣大會只剩下最後幾樣東西的時候,洛漸清問道:「佛子,你人生中有一劫難?」
佛子頷首:「是,九年前,小僧的命數一夜改變。原先小僧是六根全淨,但那一夜過去,師父掐指一算,算出小僧生命中多了一重劫難。不過有劫難並非壞事,不渡劫難,又如何渡我?我不入紅塵,又如何渡過紅塵。所以小僧並未在意。」
洛漸清微微蹙眉:「九年前……」
九年前,這個數字倒是有些敏感。比如洛漸清便知道,就是九年前,李修晨來到太華山參加了新人試煉。又是九年前,他一夜醒來,忽然便重生。而且他上輩子從未聽說過歸元宗的佛子有劫難,難道說,這又是一次改變?
一切都無從知曉。
整場拍賣會,終於進行到了最後一個關頭。這最後一樣東西,是一把斷劍。當這把斷劍出現在拍賣會上時,洛漸清的身子忽然一顫,納戒里也傳來可怕的呼應。
——不錯,這把斷劍就是洛漸清當初在萬獸嶺得到的斷劍的另一半。
當初,洛漸清趁著李修晨還沒醒來,直接搜颳了青君與那頭九階妖獸的戰場,得到了這把斷劍。就算只有一半,斷劍依舊有著天階法寶的威壓,可想而知,當它完全合併後,必然會是天階上品法寶!
洛漸清自己的霜浮劍都只是地階極品法寶,而這斷劍卻是天階上品。
在洛漸清平生所見的法寶中,除了玄靈子的玄靈劍外,還沒有任何神劍能與這把斷劍相媲美。玄靈劍可是天階極品法寶,被玄靈子尊者的元神蘊養三百多年,能夠提升使用者的能力,甚至跨階殺人。
比如,讓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一劍刺穿金丹後期修士的心臟。
想到這件事時,洛漸清心中已經十分坦然,並不會再陷入心魔。
高台上,拍賣師朗聲說道:「這把斷劍,雖然只有一半,但卻也是天階法寶!眾所周知,天階法寶上會殘留使用者的法則領悟,這把斷劍的主人身前應當是化神期的大能。底價五十萬,一次加價五萬!」
五十萬對於天階法寶來說,實在太過便宜了。如果不是這把劍斷了一半,底價五百萬都絕無問題。很快,場中就「五十五萬」、「六十萬」、「七十萬」地喊了起來。
也有人小聲嘀咕道:「斷了的劍,對法則領悟或許會有影響,會不會走火入魔?」
「也是,這是一把斷劍,萬一出什麼問題,那可怎麼辦。」
這把斷劍的競拍實在有些冷清,拍賣師不由有些急了,但他還沒炒熱氣氛,便聽李修晨舉牌道:「九十萬!」
一下子喊高了二十萬!
不少人都被他給震住了,不敢再喊價。見狀,洛漸清輕輕一笑,正欲開口,誰料忽然只聽:「一百萬!」
一道聲音從洛漸清隔壁的包廂里傳來。
李修晨一愣,接著咬牙道:「一百一十萬!」
這個價格早已超出李修晨的存款,但是他決定賣出自己的一些東西。雖說他沒有得到斷劍的另一半,但他卻相信,那把斷劍絕對不可能輕易地被毀了,它一定是掉到了萬獸嶺的其他什麼地方。只要自己拍下這把斷劍,就可以憑藉斷劍間的感應,找到它的另一半!
包廂里又傳來一道清脆的笑聲,那人說道:「一百二十萬。」
李修晨道:「一百……一百二十五萬。」
相比於他的顫聲,包廂主人笑盈盈地開口:「那就一百五十萬吧。」
全場沸騰!
一把斷劍,竟然賣出一百五十萬的高價?
這下子,李修晨是再也沒有了競價的能力。他咬緊牙,瞪著二層的兩個包廂。一個是洛漸清和佛子的包廂,因為之前洛漸清幾乎搶走了李修晨想要拍賣的一切東西。而另一個就是他們隔壁的包廂,這包廂的主人斷絕了李修晨拍到斷劍的希望。
拍賣師也是非常高興,他激動道:「一百五十萬一次,一百五十萬兩次,一百……」
洛漸清高聲道:「二百萬。」
場中瞬間安靜下去,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下一刻,隔壁包廂里傳來憤怒的聲音:「二百五十萬!」
洛漸清冷靜道:「三百萬。」
對方道:「四百萬!」
洛漸清淡笑一聲:「五百萬。」
隔壁包廂里忽然傳來叮嚀嘭咚的聲音,似乎是被推翻了什麼東西。那人又咬牙切齒地說道:「六百萬!」話音剛落,還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到底是誰,敢和姑奶奶搶東西,你是活膩了嗎!」
一聽這話,洛漸清陡然愣住,轉首看向一旁的佛子。
只見佛子也是詫異地看向洛漸清,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次,洛漸清又喊價:「八百萬。」
隔壁的雲香:「你!」掙扎了片刻後,雲香喊道:「一千萬!」
佛子低聲道:「阿彌陀佛,洛道友,你為何欺負女子。」
洛漸清無辜道:「佛子,我也喊不了太高價了,我如今身上只剩下九百萬多的靈石。」有件事洛漸清倒是沒說,這九百萬多的靈石中,有一半是他從玄靈子那邊拿的。
在兩人互通心意後,洛漸清既然要走,玄靈子便將自己的納戒給了洛漸清。這種直接拿走對方全部身家的事情,實在有點怪怪的,於是洛漸清就取走了五百萬的靈石。就是這樣,玄靈子還有點不滿意,擔心自家徒弟在外沒有保障。
聞言,佛子問道:「洛道友無法再喊價了?」
洛漸清輕輕頷首。
佛子微笑道:「小僧這裡有三百萬的靈石,可借給洛道友。」
洛漸清驚訝地睜大雙眼,只見佛子一臉坦然無辜地說道:「那位施主罵了小僧三個時辰,正好也算是三百萬的靈石吧。」
洛漸清哈哈大笑。
這下子,洛漸清立刻道:「一千兩百萬!」
雲香立刻呆住,顫抖著手指怒道:「你到底是誰,為何針對於我!這把斷劍最高只值兩百萬。」
洛漸清輕聲笑道:「這位道友,拍賣會上,誰拍下來,便是屬於誰的。在下就是願意用一億靈石買下這把斷劍,那也是在下錢多的沒處花,在下樂意。」
雲香:「……」
至此,流雲商會十年一次的拍賣大會正式結束。
有的人是滿載而歸,得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的東西;有的人是一分錢沒花,但是卻見到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炫富比賽,未來十年都有了與人吹牛的資本。
在這其中,李修晨是一塊靈石都沒花出去,可他並不高興,反而氣得差點昏厥。
雲香更是全場到頭只競拍了一樣東西,但也沒能拍到,氣得頭上冒煙。
佛子微微一笑,得到一顆佛家舍利;洛漸清欠了三百萬的靈石,卻也豐盛而歸。
兩人一起離開拍賣場後,便打算離開雲州。佛子與洛漸清還能同路一段,他邀請洛漸清去歸元宗作客,卻被洛漸清婉拒:「我已離開太華山數日,此刻想念得緊。」
佛子笑言:「洛道友竟然念家。」
洛漸清輕笑:「有人在,才會有家。有時候,想念的不是家,而是家裡的人。」
佛子頷首:「洛道友重情重義,一場拍賣會上便為自己的師弟師妹買了不少東西。」
顯然,佛子這是認為洛漸清是在牽掛自己的師弟師妹,才如此急著回去。對此,洛漸清沒有否認,他確實牽掛自己的師弟師妹,但是他更牽掛那個人。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否也像他一樣,牽掛自己?
兩人一起走出雲州境內,準備在雲州和岑州的交匯處告別。
四圍綠山清水,山脈連綿。兩道流光飛快地划過天邊,來到一處河邊。洛漸清此刻早已摘去了自己的銀色面具,一張俊美至極的臉龐上全是笑意,他拱手道:「那今日,便與佛子在此一別。」
佛子撥弄著佛珠,笑道:「能與洛道友相識,恍若浮生一夢,小僧不敢忘記。」
洛漸清臉色古怪道:「佛子,你這話……有點怪怪的。」
佛子故作詫異地說道:「難道洛道友誤會了什麼?」
兩人相視一眼,忽然笑開。
洛漸清道:「那便就此別過吧!」
佛子道:「好!」
話音落下,兩人便打算轉過身去,各自離開。誰料就在此刻,卻聽一道道鈴鐺聲猛然響起,從天際傳來。那聲音叮叮鈴鈴,清脆動人,流淌成一支美妙的曲子。
洛漸清立刻回首,佛子也不再離開。兩人走到一起,不過多時,便見到一位身穿黑衣的嬌俏女子。對方一見到洛漸清,便道:「就是你!就是你奪走了我的斷劍!」
洛漸清冷冷地望著她,問道:「閣下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雲香美艷的臉龐上露出惱怒的神色,她說:「你不承認?我的尋蹤鈴早已發現你的蹤影。」
洛漸清道:「一派胡言。」
雲香剛欲再說,忽然便看見了站在洛漸清身旁的佛子。她雙目睜大,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一夥的!你這和尚先是搶走了我的招魂幡,害我要參加拍賣大會,為我師父買下壽禮。而如今,你的朋友又奪走我的斷劍,害我尋找不到合適的壽禮!你們是故意的!」
話音一落,雲香直接飛來,一爪探向洛漸清的胸口。
洛漸清眉頭一蹙,閃身躲開,雲香趁機又打向佛子。
佛子未曾想到,這雲香居然是用了一個幌子,打洛漸清是假,打他才是真。一時間,佛子沒有避開,他下意識地拉住了雲香的手,後者一個踉蹌,忽然便摔進了他的懷裡。
剎那間,淺淺的檀香鑽入雲香的鼻中,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佛子單手拉著雲香,也不好將其推開,只得無奈道:「施主,你可否起身?」
雲香倏地臉上一紅,趕緊推開了佛子,結巴道:「你……你們歸元宗的和尚,怎麼一點都不像個和尚。你……你輕薄我,你犯了色戒!」
佛子詫異道:「施主,此話小僧並不明白。是你撲進小僧懷裡,與小僧又有何干係?」
雲香臉上轟然變紅,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惱怒地瞪了佛子一眼,本欲下手,但最終還是沒能攻擊,於是她直接轉身看向洛漸清,揮爪便上:「姑奶奶先殺了你,以消那臭和尚輕薄姑奶奶的心頭之恨!」
佛子:「……」
洛漸清:「……他輕薄你,干我何事!」
雲香臉上更紅了些,急道:「反正就拿你下手!」
洛漸清無語道:「你們魔修是不是都這麼不講道理!」
雲香不聽,直接攻向洛漸清。洛漸清也不想欺負女孩子,只是一味地閃躲,每當佛子想要出手幫忙,雲香都沖他呵斥「你還想輕薄我?」,弄得佛子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
雖說雲香比洛漸清低了兩個境界,可是她畢竟是魔尊的徒弟,天資聰穎,下手狠辣。不過多時,她一爪子便將洛漸清胸前的衣服劃破,摳出兩道血痕。
這血痕並不深,只是皮外傷,但是洛漸清卻蹙了眉。
雲香見狀,冷笑一聲,繼續上前。這一次,她右手成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