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昭聽到這句話神色不由得一暗,但為了不讓悲傷的情緒感染到安知秋,他依舊笑了笑樂觀的說道:「無妨,這個法子不行我再尋其它的醫師,就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也總能試成一次。」
龍元昭從來都沒有想過逃避責任,他的話語如春風、暖雪一般撫慰著安知秋受傷的心靈。
這讓安知秋情不自禁的幻想到,如果自己真是尋常的採藥女子鄭希蓉,不小心被摔下懸崖,如今面對英俊瀟灑、體貼入微的龍元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是感激?是崇拜?可能更多的是芳心大動吧!
她默默垂下美麗的眼帘,十根光潔如玉的手指禁不住抓了下被單,這個微小的動作透漏出了她內心的慌張。
安知秋為了掩飾不安,伸手推開了窗戶,一股溫暖的、混合著各種鮮花芳香的晚風吹進了屋內,她忽然聽到『咚』『咚』『咚』三聲敲擊聲,在寂靜的房間內是那麼的明顯。
「小紅不是說你剛塗上藥不久嗎?現在怎麼已經凝結了?」
天啊!安知秋看到龍元昭正握著自己玲瓏小巧的腳仔細觀看,雖然那雙腳上此時塗滿了藥膏,但她心裡還是升起了一種麻麻的異樣感覺。
這可是安知秋第一次被男人捧起腳掌,向來大膽的她也禁不住露出了羞怯,她感覺自己仿佛赤身裸體站在龍元昭面前,被其認真觀看評價一般。
「可能……藥效揮發的比較快吧!」安知秋用貝齒緊緊咬著紅唇,竭力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其實她的那雙腳對龍元昭的撫摸並沒有什麼感覺,這都是她強烈的心理暗示罷了!
「這幾天一直沒有效果嗎?」
「沒有!」
「看來這個方法治不好你的傷勢。」
安知秋看到龍元昭終於將自己的腳放了下去,忍不住長長鬆了一口氣,她目光瞥向龍元昭立刻在心裡罵道:「混蛋,我警告你再敢碰老娘的腳,我就宰了你。」
誰知下一刻龍元昭就沖屋外喊道:「小紅,打一盆水來,我來給鄭姑娘洗掉腳上的藥膏。」
這句話在安知秋聽來無異于晴天霹靂,一想到自己的腳掌要被龍元昭捏來捏去,她渾身便酸軟無力。
「絕對不行!」
「呃?」龍元昭奇怪的望向安知秋,「鄭姑娘,你反應怎麼這麼大?我只是給你洗下腳罷了!」
「這個……不是可以讓小紅幫我嗎?」
龍元昭聞言笑道:「我要看一下你的傷勢啊!」
「哦!原來這樣啊?」安知秋根本沒有聽清楚龍元昭的回答,她只覺自己臉頰紅的發熱,在心底默默想到:「安知秋啊安知秋,就你現在這幅慫樣以後還怎麼引誘龍元昭做那種事情?不就洗下腳嗎?這有什麼?」
安知秋成功勸動了自己,她當下心中一橫,龍元昭你就好好捏老娘的臭腳吧……不對……是香腳,我根本就不在乎……完全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門外小紅端著一盆熱水,『吧唧』、『吧唧』,走進了屋內,她腆著一張臉諂媚道:「龍長老,水來了。」
龍元昭接過水盆,用手試了一下感覺水溫剛剛好,於是便讓小紅退下,準備自己為安知秋洗腳。
雖然安知秋在事先一陣豪言壯語鼓舞自己,但當龍元昭握住她的腳腕時,她所有的防備瞬間被擊破,渾身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
溫熱的水漸漸漫過腳掌,塗上的藥膏也如湯潑雪般很快消散,安知秋的腳非但不臭,還帶著藥草的芳香,龍元昭握上去仿佛一塊暖玉一般。
丫鬟小紅也多次為安知秋清洗藥膏,她的動作十分粗魯,就像在為野豬褪皮一樣,聽著那『刺啦』『刺啦』恐怖的聲音,即使安知秋雙腳沒有知覺,也覺得毛骨悚然。
龍元昭不同,他的動作溫柔,仔細,連安知秋指甲縫都耐心的清理了一遍。
安知秋腰猛地往後靠,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
躲在門後的小紅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顫,她咬著拇指、一雙眼睛閃爍來、閃爍去。
「我就知道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說什麼洗腳,不過是找個理由把我支開罷了!」
她在房門外轉來轉去,想要趴上去偷窺,但終究還是害怕龍元昭發現自己撞破了他和安知秋的醜事,殺人滅口,憤憤的走開了。
門內龍元昭歡喜道:「鄭姑娘,你有知覺了?」
「啊?」安知秋目光迷茫,她剛剛就像被一波波浪潮拍打般心神搖曳,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腳是不是有知覺?」
「沒有啊?」
「呃……那你剛才為什麼叫了一聲,我聽起來似乎還很高興?」
安知秋臉蛋立馬漲得通紅,高興個鬼,那不過是她看到龍元昭撫摸自己腳掌後,強烈的心理暗示罷了!
「不是!不是!我第一次被男人洗腳所以……」
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龍元昭就已經明白了意思,失落的低下頭繼續為安知秋洗腳。
微弱的燭火被晚風吹拂的搖來晃去,昏黃的燈光下龍元昭面容不再那麼稜角分明,他的面部曲線變得柔和,恍惚間仿佛重新變成了那個秀美的劍修少年。
不知不覺間安知秋竟然看痴了,她腦海里亂七八糟閃過許許多多的東西,從前苦修的時光,歷練時趟過的小湖,林中動作笨拙還有些可愛的熊、關於龍元昭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誘人?
啊……安知秋雙手握著床沿,昂著頭瞪大了眼睛看向屋頂,她已經不敢再去看龍元昭了,但心中那股數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如雜草般怎麼也清理不了!
那個笨笨的、相貌秀美的劍修龍元昭是她的鐘意款呢,如果她從前知道在龍州城有這麼一位少年郎,恐怕早就去尋找了。
安知秋不像藍冰希望龍元昭有所成就,她寧願龍元昭永遠『沒出息』,那她就能永遠擁有他了。